文姨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到沈栀夏一脸红晕,而江烬寒却好整以暇,一副刚做了坏事的得逞样儿。

再加上方才江父突然去厨房,跟她说了句“俩人感情不错!”

文姨哪能猜不到怎么回事?

绕是上了年纪,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轻咳一声提醒,然后慢步上前亲切地叫了声“夏夏”。

接着,文姨从口袋拿出一个大红包,红包上面还放了个小盒子。

沈栀夏受宠若惊。

文姨笑着说:“打开看看!”

沈栀夏恭敬接过,道了谢,轻轻打开。

看着里面的东西,她有点吃惊。

盒子里装的是一个黄金的小挂坠,上面是一只小老虎。

文姨慈爱地说:“你属虎的,阿姨送你个小金虎长长士气!”

沈栀夏微笑道谢,心里暖的像藏了个小太阳。

她从未被家人善待,如今江烬寒宠爱,他的家人也将她看重,她很难不动心。

她喜欢江家的家庭氛围。

温暖,有爱,大家都亲亲热热没有拘束。

江烬寒在一旁看着,似笑非笑。

沈栀夏有些恼又有点甜。

不一会儿,江父也换了身衣服出来,神神秘秘地,还将一只手背在身后。

等走到沈栀夏跟前儿,他才将背着的手伸出来,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样儿小东西。

沈栀夏没反应过来。

江父把手又往前送了送,像个老小孩儿似地说:“方才你送我砚台,这个就当回礼。”

沈栀夏定睛看去,是一个手雕的木质簪子。

她不懂这些,但通过那手工造诣和簪子的光泽度也知道这东西挺贵重。

她婉言谢绝:“伯父不用这样客气,我不过是尽小辈的礼数,您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江父摇摇头,“这对我江家儿媳妇来说还是太轻了!等以后你跟烬寒结了婚,我还要送一份大礼!这个小东西拿去玩好了!”

沈栀夏脸红,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就成了儿媳妇了。

不过对于江家的厚爱和肯定,她心里自然欢喜。

她总归是不好意思再收第二份礼,正琢磨着怎么回绝合适,江烬寒走到跟前儿,自作主张地接过。

他单手拿着簪盒,另一只手直接搂上她的细腰,挺恬不知耻地说:“谢谢爸!我一定会努力把夏夏娶回家的!”

沈栀夏拿他的厚脸皮没办法,当着长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微微倾身靠近,算是迁就他的小脾气,给他十足面子。

气氛融洽之际,,仆人过来说饭菜好了。

文姨安排几人落座,仆人将饭菜一一端上。

江父看了眼旁边的空位,随口问道:“芮芮怎么还没下来?”

文姨脸色不太好。

方才她明明让仆人去楼上叫过一次,可却一直没动静。

这般重要场合,她却使小性子,文姨多少有些不满。

但她不好表现出来。

气氛微妙,文姨暗自看了眼江烬寒,他也目光微掩地看了眼她。

文姨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着道:“许是睡过去了,我去楼上叫叫。”

说完转身准备上楼,江烬寒叫住她。

“文姨,还是我去叫吧,您歇会。”

说着,江烬寒站起身,重新将西装扣子扣上,而后款款地走向二楼。

绕是沈栀夏反应再迟钝,她此刻也明确知道文芮对她有些意见了。

可她不理解。

她们今天之前并不认识。

江烬寒走后,氛围有些冷寂。

文姨怕沈栀夏拘束,便坐到旁边跟她聊天。

多是问她学业啊爱好之类的,一些无关痛痒又可以拉进关系的话题。

沈栀夏心底感激,挺认真地回答。

聊了有三五分钟,楼梯上传来动静。

江烬寒那双长腿首先出现。

他身影挺拔,气质矜贵,下来时目光一直看着沈栀夏。

文芮跟在他身后,脸色有些憔悴,眼睛微红。

文姨走到文芮跟前儿,抓着她的手似关切:“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看眼睛熬的,回头我给你熬点银耳羹喝了!”

说着,她拉着文芮到旁边坐下。

文芮咬着唇坐下,看了眼江烬寒,有些不甘的滋味。

沈栀夏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人,见三人分明是为了她刻意掩饰,她便低头装作未察觉的样子,小口喝茶。

江烬寒到她身旁坐下,并将椅子往她身边靠了靠。

他俯身到她跟前儿,特别温柔地问:“饿了吧?多吃点,看你太瘦了!”

他离得太近,近的说话时嘴唇总是若有似无地蹭到她的耳朵尖儿。

嘴上说着话,他的手也不安分,悄悄在桌子下揉捏她的大腿。

沈栀夏耳尖微红,暗暗推开他,小声说:“……还好。”

江烬寒轻笑,坐直身子轻描淡写地对大家说:“快吃饭吧!吃完我要赶紧带夏夏回去,她身子有些不舒服!”

沈栀夏脸更红了,怎么她就身子不舒服了,分明是他想干坏事!

她不敢说什么,只能一口接着一口地喝茶缓解尴尬。

吃饭时,江成宴心情好,喝了有小半斤的白酒。

文姨难得没有拦着。

沈栀夏本来有些拘束。

可不知怎的,今日的江烬寒特别殷勤。

“夏夏,这个虾你爱吃,我来给你剥。”

“这个汤补身子,多喝点,别到时体力不支……”

“这个菜你平时似乎挺喜欢吃,多吃点才有力气……”

……

沈栀夏又是感动又是羞耻。

他话里话外总往那带,害她秒懂的同时更加难为情。

她埋力吃着,中间喝茶时无意间抬眼看到了文芮阴鸷的眼神。

她突然内心一震。

原来,文芮讨厌她是真的!

她不傻,再结合江烬寒的异常举止,不难猜出江烬寒是做给文芮看的。

只是,她不得不好奇,这个文小姐,为何讨厌她。

正愣神时,桌下的大腿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痒意。

沈栀夏惊得倒吸一口气,注意力被桌下的手吸引。

她悄悄将他那只作祟的手拿开,可没一会儿他又放过来,还顺手揉了几下。

沈栀夏又气又恼,偏还拿他没有办法。

两人暗里交峰,沈栀夏就没顾上推敲文芮的心思。

江烬寒一边做着下流事,桌面上却神色不改地与江成宴谈股论金。

沈栀夏怕他继续乱来,便干脆腾出一只手放在他手上。

片刻,他突然轻轻握住她的手,而后十指相扣。

文芮看在眼里,面色苍白如纸。

原来,他们已经亲呢至此。

她看不下去,草草吃了几口便起身。

众人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得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文芮下意识看向江烬寒。

他的目光平静地不像话,仿佛她并不存在一般。

她突然想到方才卧室里他说过的话,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不停地掐着自己。

缓了许久,她才颤声说:“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

她说完就走,没有停留。

文姨放下碗筷打算跟过去看看,江烬寒突然冷声开口。

“芮芮,你嫂子给的礼物别忘了拿。”

文芮的身子很明显地晃了下,仿佛受了什么打击。

半天,她才缓缓挪动步子到桌旁,拿起那个精致的包装袋。

她要走,江烬寒又叫住。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文芮脸色苍白,她回过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她极力隐忍着,用一种很小很压抑的语气说:“谢谢沈小姐!”

说完,她的眼泪也掉下来。

她几乎是小跑着上了楼。

江烬寒的脸色阴沉下来,见身旁的沈栀夏坐立不安,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轻轻安抚。

文姨满脸愧疚:“夏夏,你别放心上,她就是被我们惯坏了。”

沈栀夏缓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丝淡笑,落落大方地说:“没事的,文姨,我没放心上。”

餐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文姨到底有些担心,说话时心不在焉。

江父也觉得今天芮芮实在不妥,但他以为是最近因为比赛的事有压力。

他对文姨说:“你先去看看芮芮,开导开导她,别让她给自己太大压力,不就是个比赛!”

文姨答应着,急急上了楼。

二楼卧室。

文芮回到房间就将手里的袋子丢进垃圾桶,而后趴在**低低地哭了起来。

文姨进来,先是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袋子,又看到**抖动的身影。

心里微微不忍,指责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她将袋子拿出来,小心地抚掉灰尘放在桌上。

文姨走到床边,坐下来轻轻拍着文芮的背。

良久,她声音沉重地开口:“芮芮,你江叔和烬寒是我们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你江叔出手,恐怕我们娘俩就要死在你爸手里,咱们做人要知感恩,不能恩将仇报啊!”

文芮坐起身,一张泪汪汪的小脸满是不甘:“妈,这个恩您已经报了二十年了还不够吗?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对烬寒哥的心思,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

文姨默认了。

文芮感到不可思议,过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她收起眼泪,苍凉一笑。

“妈,您愿意在江家做20年保姆不也是因为对江叔有心?我何曾说过什么?是,我是喜欢烬寒哥,不妨告诉您,我已经喜欢了他十年!”

文芮的眼睛里已没了方才的难过情绪,变得十分决然。

文姨被惊住,她不曾想女儿竟然将心思藏了这么久。

她为女儿焦心,开始苦心劝导:“芮芮,妈现在告诉你,这份心思你必须尽快掐断!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明白,烬寒他对你没那个心。你再执着到头来伤的是自己!”

“况且他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个沈小姐是个好女孩,妈是过来人,看得出来他们俩感情很好。芮芮,别再想了!”

文芮不停地摇头,眼泪扑簌簌又落下来。

“不要,我不要放下!呜呜呜,我舍不得!”

文姨有些急,但很多的是心疼。

她将文芮抱进怀里安抚:“他不是你该想的,女儿,往前看……”

“不!”

文芮嘶吼,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她挣脱开文姨的怀抱,由于力气过大,文姨直接被甩到**。

文芮扯着自己头发有些疯狂:“凭什么叫我放下,你怎么不去让那个沈小姐离开烬寒哥?妈!我才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能帮个外人?”

文姨被文芮这番偏激的话气到,她蓦然起身,抬手给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