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一无所知的李梅正坐在江宅豪华大厅里品茶。

还学着贵妇的样子贴着面膜,桌前还摆了几盘小点心。

正悠闲地吃着,忽然就听门外传来沈婳的声音。

大老远的,就听沈婳扯着嗓子喊:“妈,爸爸他藏私房钱啦!”

“妈,你快出来!沈栀夏那个小贱人撺掇着爸爸跟我们离心!”

李梅一听,惊得咖啡差点喷出来。

她腾地起身,一步跨出五米地往外跑。

眼见着沈婳深一脚浅一脚的,她急了,边跑边喊:“你慢点啊我的小祖宗,小心着点你的肚子!”

沈婳已到了跟前,闻言冷下脸来。

她嫌弃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尖酸刻薄地说:“流掉才好!我还不想给那贱男人生呢!”

李梅立马捂住她的嘴,惶恐地往四周看了看。

“说什么蠢话呢!咱还得指望你肚子里的宝贝嫁进江家呢!”

“你不想当富太太啦?”

沈婳撇着嘴生闷气。

她方才不过是发发牢骚,她又不傻,还指望着凭着肚子里的宝贝嫁进江家做富太太呢!

正好李梅给了她台阶,她便主动走下来。

“好吧,我知道了。”

女儿听话,李梅自然高兴,领着她进门后才询问她方才说的话。

沈婳瞬间来了精神,便把偷听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李梅。

李梅听完愣了半晌,而后才幽幽地说:“吊坠?”

“你说你爸偷偷给沈栀夏一个吊坠当生日礼物?”

沈婳重重地点点头,还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两人的坏话。

无非是要如何如何防备她跟妈妈发现。

李梅低头仔细琢磨。

她感觉很不对劲儿,别的不说,沈从身上有没有钱她还是有把握的。

她跟了沈从大半辈子,最了解他的为人。

他不可能有私房钱!

李梅脑袋转了转,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吊坠!

一定是那个东西!

过去这么多年她差点要忘了,那个狐媚子当年被沈从带回家时身上就有一个吊坠!

当年为这事她还跟沈从闹了许久。

因为那狐媚子来时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她怀疑那孩子是她跟沈从的孽种。

那个时候李梅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但她要死要活。最终逼的那个女人为了自证清白去做了DNA鉴定。

证据摆在眼前,李梅这才消停了。

后来那女人要把孩子丢给他们养,李梅本来是不乐意的。

他们自己的孩子都难养活,哪来的闲钱养别人的?

但那女人拿出一大笔钱。李梅从没见过那么多钱!

她当即就答应了!

并保证每年会寄一张孩子的照片到特定地址。

那女人得了保证,给了钱就走了。

二十年了。

除了头五年,李梅按照约定寄一张照片,后来嫌麻烦,也给忘了。

至于那个吊坠……

她觉得好看,本来是想偷偷留给沈婳。

但沈从不让,说上面刻了字,万一人家找来很容易认出。

李梅觉得有道理,又觉得留着是个祸患——她明白自己对沈栀夏并不好,怕万一人家真找上门来会怪罪她。

于是她撺掇沈从干脆卖了换钱。

后来沈从说卖了,并且真的带回一笔钱。

李梅信了,也踏实了。

正好死无对证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沈从竟然骗了她!

李梅放了十几年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抓着沈婳的胳膊急急地问:“婳婳,你见过那个吊坠没?长什么样子?”

沈婳挣脱开李梅女士的手,不满地说:“妈,你弄疼我了!”

沈婳不知道妈妈为何那么紧张,不就是个吊坠吗?去抢回来不就行了!

她们从小到大不就是这样过来的?

沈婳嘴巴一撅,开始耍脾气:“妈,你一定得把那东西要回来!”

李梅拍拍沈婳的手安慰她:“放心,这东西即便是扔了,我也不会让她留着!”

沈婳一听,立即眉笑颜开,枕在李梅的肩头撒娇:“我就知道妈妈最疼我了……”

李梅对女儿的撒娇很受用,她轻轻拍拍沈婳示意她起来:“婳婳,妈妈有件事想跟你说。”

沈婳直起身子,一脸天真。

“妈,什么事?”

李梅不由地看向沈婳的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小腹那已经微微隆起有了型。

她不得不为沈婳担忧。

江家突然延迟婚约并不是个好兆头,听说还是那江烬寒搞的鬼。

虽然嫉妒沈栀夏这么快就找到更好的下家,但她也不蠢,如今沈婳已经怀了江津的骨肉,她们跟江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可如今江家的局面很不明朗,她需为自己和女儿谋条后路。

李梅轻轻扶摸沈婳的肚子,语气沉沉地说:“婳婳,有件事我跟你爸一直瞒着你。”

“其实你姐她并不是你的亲姐姐。她也不是我跟你爸的孩子。”

……

沈婳只是愣了一小会,接着平静地点了点头。

李梅很意外,按照女儿以往的性子,定会吓得跳起来。

她忍不住问:“婳婳,你难道不觉得很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沈婳冷漠地笑了下,接着特不在意地说:“我早就猜到了!”

“从小你就对我跟姐姐天差地别,以前邻居都说你心狠,说沈栀夏都不如外面捡的野狗,现在你说她不是亲生的,我反而觉得一切都说的通了!”

沈婳从小被李梅惯的即偏激又没什么心眼儿,说起话来也是不管不顾,由着自己性子来。

她的话让李梅的脸多少有点挂不住。

李梅脸色讪讪,可到底是亲生的,她并不在意。

很快她就调整过来,继续说下去:“那个吊坠是沈栀夏的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妈妈看得出来那女人出身不低。”

“妈妈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

李梅压低声音,凑近沈婳耳边:“我们想办法把吊坠要回来,之后找个恰当时机你就拿着吊坠去电视台寻亲,顺便把你跟江家的事透露一点出去。”

沈婳听的胆战心惊,她一边拍着小心脏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妈,这样会不会激怒江家,到时候跟咱们翻脸怎么办?”

李梅轻轻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江家不敢!你别忘了,沈栀夏正跟江烬寒暧昧不清呢,那江烬寒似乎对她还挺上心,为了她才收拾的江家。”

“你到时候去寻亲,那沈栀夏就成了我亲生女儿,江烬寒也得叫我一声岳母!有江烬寒给咱们撑腰,他们不敢……”

“……”

沈婳恍然大悟,但很快她又蹙起眉头:“可是妈,那个吊坠沈栀夏一直随身带着,而且她现在估计恨透了我们,应该不会乖乖交出来吧。”

沈婳也没蠢到家,她记得上次与江太太见沈栀夏时大家可是不欢而散,她也彻底跟这位姐姐撕破了脸。

李梅呵呵一笑,那张刻薄的脸被挤出几道褶子。

她尖着嗓子慢悠悠地开口:“不急,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