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江烬寒手里的东西跟顾泽有关。
她不敢冒险，只好打开门。
门开，四目相对，彼此间半天未说一句话。
江烬寒目光幽深地望着她。
良久，他才淡漠开口:“你为了顾泽去找了我爸。就为了帮他，为了摆脱我？”
沈栀夏觉得好累好累。
她近乎哀求:“江烬寒我跟顾泽什么也没有！拜托你能不能别这么逼着我，我是个人，也需要正常的朋友和社交！”
“可顾泽就是不行！”
“我会吃醋！”
江烬寒站在门口负手而立。
他的声音冰冷而轻漠:“我当然知道你跟他不可能，因为你心里还没放下我！但是沈栀夏，我接受不了每天看着他送你回家，你对他笑还给他做饭！”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冷漠道:“看看这个，你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沈栀夏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刷白！
文件里罗列的全是顾家公司的违规证据，这里面的东西哪怕泄露出一样，整个顾家都有可能名誉扫地，甚至破产！
沈栀夏哆嗦的手指蜷缩起来。
她猛地将手里的文件拍向他的脸，文件发出啪一声脆响后散落在地。
“江烬寒，你就是个疯子！”
江烬寒抬手摸了摸左脸被文件边缘划伤的细痕，有些微痛，但他并不在意。
他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很喜欢顾笙，你一定希望那个可爱的孩子可以幸福长大，是不是？”
……
沈栀夏木然地望着散落一地的文件。
泪水，悄然滑落。
她慢慢发现，哪怕自己拼了命地挣扎，可他只需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可以为她画地为牢。
她，无处可逃。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索性抬起头笑着对他说:“你赢了！江烬寒，我答应你，以后不见顾泽，不跟他联系。”
“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就赶紧滚！”
江烬寒仍旧盯着她，一动不动，
沈栀夏看着他又强调道:“江律师放心，以后我见谁与谁来往都会跟您报备，经过您批准，可以了吗？”
她话里满满的讽刺，刺的江烬寒心脏绵绵密密地痛。
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他忽然温柔地叫她名字:“夏夏……”
沈栀夏没有出声。
她蹲下身子，默默地将那些文件拾起，然后撕得粉碎。
她再看他时，眼神空洞而陌生。
她像对待陌生人一样跟他说话:“江律师，希望您也信守承诺。”
江烬寒凝望着她的眼睛。
良久，他拿出手机给手下打电话，终止所有对顾泽公司的打压。
电话挂断。
江烬寒看着她倔强而冷漠的小脸，突然想伸手摸一摸，但是沈栀夏直接别过脸。
他只好生生收回手指，勉强一笑。
“你不愿意，我不碰你。夏夏，给我做顿饭好不好？”
沈栀夏没有反应。
江烬寒忍不住从背后抱她，但沈栀夏全身瞬间僵硬。
他亦能感觉到。
心，瞬间被冰冻。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失君子，但他不后悔！为了再次得到她，他不后悔！
但他毕竟把人惹急了，所以愿意稍作退让。
江烬寒轻轻放开她，望着她的背影说:“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饭。”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而深情，仿佛刚才的威胁不曾有过。
最后，他对着她的背影哑声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后悔！”
说完他转身离开。
许久，沈栀夏凉薄一笑。
他当然不后悔，因为他又没有失去什么……
后来，沈栀夏越来越忙碌于工作，每天除了工作室就是医院，过得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江烬寒给她发信息，她鲜少回复。
他每天都会定一束玫瑰送到她的工作室，沈栀夏面上收着，其实拿到办公室后就默不作声丢进了垃圾桶……
他们之间的相处不温不火，他们甚至也约会过几次，但沈栀夏一直恪守着距离。
江烬寒也一直拿捏着分寸不曾碰过她。
两人之间看似复合，却只有彼此知道，他们比朋友相处的还客气小心……
她淡化了自己的感情。
不拒绝，也不承诺。
她给他耐心，却不给他真心。
……
半个月后，沈栀夏接到李太太电话。
“沈小姐，顾泽去北边了，听说去那边做生意去，估计两三年回不来了，你要不要去送一送？”
沈栀夏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她仰着小脸望着天空说:“不必了，替我问好……不，也不用了。”
李太太轻声叹息。
其实，她也觉得沈栀夏跟了顾泽不错。可惜的是，遇到江烬寒这样一位狠角色……
电话挂断，沈栀夏久久现在落地窗前。
她看着云端怅然若失。
顾泽还是走了……
但她永远记得，在她身处黑暗之中时是顾泽将她拉出来，并给了她温暖和善意。
她也记得那个人在她失落时曾对她说:“沈栀夏，跟我试试。”
“我让你挑……”
顾泽啊，此生我对不住你，唯愿你以后的日子，岁岁年年平安快乐。
*
后来，江烬寒因为温宁的官司飞了一趟国外，回来时已经半个月之后。
他刚下飞机就给她打电话:“夏夏，我们见一面吧，去你那。”
沈栀夏还在工作室，闻言怔了下。
她不想带他去公寓于是拒绝了。
江烬寒也不生气，耐着性子又提议:“那就去我别墅，我最近住那。”
沈栀夏也不想去他那，可是她没法拒绝，谁知道他大少爷脾气上来会不会又做些什么出格的事。
况且他们有言在先，他放了顾泽，她回到他身边。
沈栀夏握着手机坐在办公桌前，过了好久她轻声道:“好。”
挂断电话，她从桌面上拿了几摞厚厚的文件夹装进包里。
还觉得不够，就又添了些……
江烬寒开车过来，到达楼下时已经临近傍晚。
沈栀夏下楼，抬眼就看他那修长英挺的身子倚着车门正抽烟。
见她来了，他连忙掐断为她打开车门。
沈栀夏很自然地坐进车子。
江烬寒转身坐进副驾驶，并未发动车子而是静静注视着她。
他有半个月没见她，此时眼里的目光更是多了些其他意味。
沈栀夏避开目光，轻声说:“走吧。”
江烬寒笑了笑，轻踩油门。
路程开了快一半儿时，江烬寒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去国外的事。”
沈栀夏嘴角微弯，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我问什么？”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调侃。
又是这般随意！
江烬寒深深看她一眼。
他不再自讨没趣地追问，目光清冷地盯着前方的路哑声开口:“我用了点手段让她回去那也继续呆在医院接受治疗，所以整个庭审她都不在，我没见她！”
沈栀夏轻嗯一声，有些漫不经心。
江烬寒侧眸看她，似乎是在等什么。
可是直到车子停下，他什么也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