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看出沈栀夏下定决心,于是开口对她说:“夏夏,我帮你把车开回去吧,你们好好谈谈。”
沈栀夏微微点头,嘱咐她路上小心点。
晚晚轻声应下,转身走向白色宝马。
江烬寒打开车门,很温柔地说:“上车吧。”
两人前后坐上车,江烬寒关上车门后系好安全带并未立即发动车子。
他看了眼沈栀夏受伤的右手,默默地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从头到尾他都十分中规中矩,并未有半点唐突。
沈栀夏没有矫情地说什么。
等他帮着系好了,沈栀夏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江烬寒没说什么,目光一直盯着她那只受伤的手。
良久,他轻声问:“还疼吗?”
沈栀低头淡笑。
“不疼了,谢谢关心。”
江烬寒依旧没有发动车子,他观察着沈栀夏的神色斟酌良久。
最后,他才认真地说:“夏夏我不想分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不会再见她,顶多跟案件代理人交涉一下。”
沈栀夏面色波澜不惊。
听着那些话,她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甚至觉得这些跟自己没有半分关系,她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甚至笑着对他说:“江律师,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江烬寒看着前方的路,双手在方向盘上摩挲良久。
最后,他蜷起手指也笑了一下:“好!”
十几分钟后,他带她去了常去的一家餐厅。
彼时正是饭点,餐厅人不少,就连大厅里都没了位子。
江律师是个名人,他走到前台跟服务生说了两句,很快原本被定的豪华包间空闲下来。
沈栀夏什么也没点,只要了一杯咖啡浅浅地喝着。
她想她明白江烬寒的意思了,他想挽回她,他不想分开。
但是他一而再地将她的心伤透,事后又想花点心思挽留,把她当什么了?
他给她的从来都是他愿意给的,而她沈栀夏却是倾尽所有,明知飞蛾扑火却还是义无反顾。
他们的家境天差地别,他们之间的差距更是欲壑难平。而她却只因为一场喜欢就对他倾尽所有,甚至答应背井离乡去国外深造,只为了能更配的上他。
现在沈栀夏想想,只觉得可笑。
咖啡喝到一半儿时,她开口:“江律师,我们结束吧。”
江烬寒目光落在咖啡杯上,过了许久,他艰难开口:“也好,我们暂时冷静一下!”
沈栀夏深呼一口气,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结束是永远不要联系,逢年过节也不要打电话发微信的那种!”
沈栀夏才说完,江烬寒忽然直起身子对着服务员招手:“你好!”
服务员走过来,恭敬地递上菜单。
江烬寒没有看,直接说:“上两份套餐就好。”
服务员点头应下:“好的江先生,马上为您上餐!”
沈栀夏凝望着他:“江烬寒,你听明白我意思了没?”
江烬寒垂眸不曾再看她一眼,闻言更是冷漠且强势地说:“等吃完我们再谈这些!”
沈栀夏……
她知道江烬寒在等什么,无非等她后悔。
但覆水难收,她下定决心,什么也不会改变。
餐点很快端上,沈栀夏一口也没碰。
江烬寒一个人吃着,看起来很认真,像是很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顿饭吃的有多食不知味……
他其实只是找个借口在等,他在赌沈栀夏后悔,赌她对自己的爱,赌她舍不得他。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已经不爱了。
这场恋爱让她失去太多,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最后一块牛排吃完,江烬寒拿起餐巾纸优雅地抹了下嘴角。
他多少已经明白,沈栀夏这次是下定决心跟他划清界限了,他出身优越,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放低姿态的事。
他既有风度地,像是掌控大局的上位者问:“都想好了?”
沈栀夏不爱了,所以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她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
见她心意已决,江烬寒也不说什么了,虽然他觉得只是因为一个温宁实在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但显然沈栀夏在这段关系里并未得到快乐,虽然这世界上,除了温宁,沈栀夏是他哄过的第二个女人。
但是她不开心,江烬寒忍不住想,那就分了吧!
但她毕竟跟过他一段时间,江烬寒天然地认为,自己这般身份地位的人就算分手也该体体面面地,至少不能让女方吃了亏。
于是他挺大气地说:“我们住的那间公寓给你吧,改天我让陈特助给你过户。”
那家公寓价值千亿,也算配得上他江烬寒的身份地位,若是换成别的女人定会欢天喜地应下。
但沈栀夏没有,她跟他在一起图的从来不是一场荣华富贵,她只想谈一场纯粹的恋爱,但他如今却像打发玩腻的女人一样对她施舍。
沈栀夏心中悲痛,但她也不恼,依旧面色平静地说:“我不想要!”
江烬寒微怔,片刻之后他似明白了什么,又掏出一张支票,潇洒地写下一串数字然后轻轻推到她跟前。
沈栀夏淡淡瞟了一眼——两个亿。
呵,江律师果然跟传闻里一样,出手大方。
沈栀夏冷笑着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张,单薄的就像她那场卑微至极的恋爱一般,飘摇不定,经不起推敲,偏偏只有她这个傻子还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
江烬寒刺耳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沈栀夏,我们这一段就算过去了,以后要是需要什么帮助,你可以联系陈特助。”
沈栀夏惨淡地笑着,轻轻拿起那张支票。
她将它很随意地往包里一放:“谢谢江律师。”
江烬寒微微点头,摸出一根烟点上,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
沈栀夏最后看他一眼,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起身时,她想到什么,转头对他说:“江律师,我还有些东西落在公寓里,想拿走。”
江烬寒看着窗外,吐出一口薄雾。
闻言他淡笑着转头看向她,挺绅士地说:“可以,我这几天都不在公寓住,你收拾完将钥匙给陈特助就行。”
沈栀夏道谢离开。
江烬寒坐着未动,他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隔着一层玻璃出现在街头。
不知怎的,他竟然觉得眼睛有些涩痛。
他想,大概是最近太过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