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沈忆找到父亲留下的工作日记本,从那上面找到了沈氏律师的电话号码。沈忆将电话打过去,已经是空号。沈忆又找到沈氏一个王姓高管的联系方式,问他律师的电话号码。这个王姓高管一听是沈忆,只说了一句,“律师已经辞职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以后别来找我。”就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沈忆苦笑了下。沈氏倒台,那些昔日里围着父亲转的那些所谓的高管,现在唯恐避她而不及,没人愿意帮她。
沈忆知道,自己即便是重生,也没有那么幸运,之所以她能抓住将青云、拍到蒋青云和L的通话记录、又躲掉了车祸,完全是那个人数次提醒的结果。
只是沈忆想不出,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帮她?沈忆仔细回忆,深圳机场、车祸当时,她身边几十米内根本没人,可是那个声音却近在耳畔,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程军向她来道别。
程军考上了他们约定的深圳大学,提前几天去报到。
沈忆的分数也够报考那个大学,但是沈忆放弃了,只报考了本市一所较好的综合性大学。她不能离开C市,她要为父母伸冤。
程军站在她面前,似乎想说什么,但一直开不了口。那拘谨的表情和躲闪的眼神,沈忆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18岁的年龄,也许还没有足够的沉稳和淡定,能大方地表达自己真实的内心。虽然这四年来沈忆没有恋爱过,但22岁的心理年龄足以洞悉这一些。
上一世她扔下程军从机场冲回家,就再也没见过程军。她和程军那场朦朦胧胧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程军的父母是政府官员,十分珍视自己的政治前途,听说沈忆父母涉嫌毒品,坚决反对程军再和沈忆交往。甚至程军要和沈忆见最后一面、道个别,程家父母也不允许。沈忆等了一个假期,最后也没能等到程军的告别。
大学四年里,沈忆经常握着那张机票,坐在月光下,幻想着若她的父母没有出事,她和程军也应该一起在深圳度过快乐美好的大学时光,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生活美满,就如同现在程军那样。
上一世她因为没能和程军开始而一直心存遗憾,更因为程军的不告而别无法释怀。这一世程军主动来看她,虽然是来说分手,但毕竟是个交待,这已经能让沈忆宽慰。
沈忆笑笑,将话题只限于同学关系之间。
沈忆知道,自己终于放下了那份初恋。
再有两天,沈忆也要开学了。
在开学前,沈忆又去了一趟警局,问车祸案的调查结果。和她猜测的一样,警局对此案没有任何进展,那辆肇事的微面没有找到,其他也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这个结果沈忆有心里准备,那辆车是故意撞她,又弄个假牌号,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查到。来之前沈忆还抱有一线希望,既然制造车祸的人和栽赃她父母的人是一伙的,她还寄希望于顺着车祸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栽赃案背后的始作俑者。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容易。
但沈忆不想放弃,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警察:事发时有个电话号码打到她手机上,她正在掏手机的时候,那辆车就撞过来了。随后她去移动大厅打印通话记录,再给那个号码打电话,就是空号了。沈忆认为,这个号码和肇事案有联系,希望警察能查一下。
警察听完将那个号码记到了本子上,“沈小姐,这个线索我记下了。我会报告给队长,若队长批了,我会去查。但根据我的经验,”警察合上本子,“我认为这就是个巧合,没有深究下去的价值。”
沈忆想反驳,说她遭遇车祸,和她父母的案子有关,那辆微面撞她,其实是在毁灭证据。但沈忆忍住了,因为这场车祸让她明白,她一直处于被人监视之中,她在明敌在暗,若她坚称车祸案和她父母的案子有关,她肯定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见沈忆不再辩解,警察站起身,“沈小姐,要是有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
沈忆谢过警察,回到家里。
安顿好二姨之后,沈忆住进了学校,开始了大学生活。
又过了一个多月,沈忆也没等到警局的最新调查结果。沈忆心里很清楚,事到如今,若想查出父母案子的真相,她只能靠自己。
可究竟从哪里入手呢?
蒋青云放了,目前去向不明。但即便去向明确又能怎样?警方已经认定他没有嫌疑,就算她再一次将他抓到警察面前,还是一样的结果。
去找那个将包装盒递给父亲的礼仪小姐、让她当面指证蒋青云?
这倒是个办法,只要礼仪小姐愿意作证,事情就会有转机。可是那个礼仪小姐姓字名谁、家住哪里,她都不知道。去当初和沈氏合作的那个礼仪公司问倒是个途径,但是她每天都要上课,什么时间去、什么时间回,她要做好安排。她一定不能因此耽误学业,这是她为父母翻案的前提,也是父母对她最殷切的希望。
一个周三的下午,沈忆没有课,她回到家里找到母亲的工作日记,母亲负责沈氏集团的宣传和广告,日记里应该有与沈氏合作的礼仪公司的联系方式。沈忆找到了礼仪公司一个经理的电话号码,将电话打过去,可对方说他已经不在礼仪公司工作,对沈氏的事情更不想过多参与,恕他无法对沈忆提出的问题给与回应。沈忆又问那个礼仪公司的地点,对方犹豫了下,说了个地址。沈忆按照地址找过去,可那里早已换了门面,礼仪公司搬到哪里了根本没人知道。
现在,沈忆只剩下去查车祸时那个未接号码这一个线索。
可她没有那个权力啊。
沈忆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