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了……张大千?

想不通啊……

坑爹的玩意还说画里另有玄机,那玄机又在哪?

出了后台,他依旧有些恍惚。直愣愣的穿过了过道,直愣愣的从何安邦、吕本之、陈静姝的面前经过,又直愣的坐了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看这模样,怎么像是……梦游似的?

陈静姝偏着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他竟然都没反应。

“你怎么了?”

“噢……没怎么,拍到哪了?”

“第三件,一件僧袍……”

“哦……拍到凤冠、报纸,还有一副蔡威廉的油画的时候,记得叫我……”

“不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静姝既好奇有好笑,还带着点无奈,轻轻的碰了碰他:“何馆长和吕教授来了……”

“噢……哎哟……”

如久梦乍回,李定安“噌”的跳了起来,“何馆长、吕院长……几位老师也在?各位,真对不住,刚走神了……”

几位馆员就坐在后一排,一一打着招呼。何安邦和吕本之则奇怪的盯着他:“你这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都是搞鉴定的,对刚才那一幕不要太熟悉,而且大都经历过:碰到一件东西,直觉有极足的把握,却没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是真的,但又感觉差那么一丝丝,就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种时候,脑子除了这件东西,再不会有其它,甚至打雷都可能听不见。但在外人看来,却像失了魂似的……

“哦……”

他刚要说看到了几件有问题的东西,无意间看到杨光信,双眼微微一眯:他什么时候挪到前面的?

就坐在何安邦的身边。

李定安嘴一张,拐了个弯:“哦……后台美女太多,看入迷了!”

“屁……”

何安邦放肆的开着玩笑,“陈总就在你旁边,你都没入迷,何况其他?”

其它人也跟着笑,杨光信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陈静姝则是瞪,瞪何安邦。但他可不像李定安脸皮那么薄,陈静姝越瞪,他笑的越厉害。

好在知道场合不对,声音不算大。

吕本之又好奇的问:“真没看到好东西?”

李定安头摇的波浪鼓似的:“没有!”

“你急什么,待会看他拍什么?”何安邦故意的冷笑着,“往死里加价……”

吕本之也笑:“也对……”

听到这两句对话,杨光信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听这意思,这小子很厉害?

但随即,脸又往下一沉:陈静姝和李定安的脑袋,又凑一块去了……

“这块玉佩怎么样?”陈静姝指着图册上的一张照片,“下一场就要拍了!”

李定安现在满脑子都是张大千的画,别说什么玉佩了,就是脱光了衣服的美女站他面前,他眼都不带斜一下的。

所以他只是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还行!”

你看都没看,就说还行?

陈静姝瞪了瞪他,再没说话。

其他人也没在意,只当是很平常的对话,杨光信却看的很清楚:李定安说还行之后,陈静姝的眼睛里,分明带着点不一样的含义。

呵呵?

冷哼一声,他顺手翻开了图册。

下一场拍的不是古董,是一件和田玉的平安扣,东西不大,直径还不到五公分,将将一分公厚,但价格却不低,起拍价三万。

罗汉眼的下面,还刻着一枚方方正正的符号,像是印,又像是字。

乍一看,像是“介”字里面又画了个“忠”。

杨光信偏过头,低身问着身边的鉴定师:“这是什么意思?”

“是甲骨文,就是平安的‘安’……”

平安的安?

李定安?

呵呵,我让你拍?

冷笑着,东西也搬上了舞台。

礼仪小姐捧着一个盒子,沿着舞台走了两遍,拍卖师侃侃而谈:

“这一件艺术品,取材于和田玉中的顶级羊脂玉,由国家级玉雕师王西韦先生操刀,历时一月而成……起拍价三万元,每次加价不少于两千,请各位出价……”

主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会场内却无动静。

其实很正常:我是来拍古董的,你却夹带私货,拿一件崭崭新的艺术品上来?

这也就罢了,价格还不是一般的虚高?

老子理你才怪……

等了一阵,还是无人回应,拍卖师准备让礼宾把东西撤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下面无声无息的举起了一支号牌。

“第二排的这位女士出价三万元……哦,是我们优雅而又漂亮的陈总……陈总出价三万元,请问哪位还要加价?”

与此同时,大屏幕跳了一下,播放着陈静姝刚刚举牌的一瞬间。

一般的拍卖会当然不会这样,但谁让这次是有关部门主导?

也不止是陈静姝,必要的时候,何安邦和吕本之也得亮相,这都是在公安局协商的时候说好的。

所以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会场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陈总也要拍,看来东西不错?”

“是很不错,但三万有点高了,估计她也是买来送人……”

一时间,议论的人很多,但加价的人……还是一个都没有。

主持人依旧在努力的调节气氛:“三万元第一次……三万元第二次……嗯,各位,再不下手,这枚平安扣,可就是陈总的了……”

“哦,依旧是第二排的客人……第二排的客人加价两千元……”

主持人自然认识杨光信,但杨光信可没签协议,所以只能称“第几排……”

几乎没停顿,陈静姝又举了下牌。

杨光信也举,陈静姝再举。

如此反复,接二连三,拍卖师的嘴已经够快了,但依旧跟不上两人举牌的动作。只能机械的计算:“四万六……四万八……五万……”

而仅仅也就两分来钟,可能连两万都不值的一枚平安扣,被两人炒到了八万。

会场内的宾客目瞪口呆:这两人,斗上气了?

何安邦当然看了出来,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低声叫着还在梦游的李定安:“定安……嘿,李定安?”

他一脸迷茫的抬起头:“怎么了?”

还怎么了?

何安邦往台上指了指:“八万了……”

什么东西八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