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存钱罐,为什么标注成‘会说话的罐子’?”
“搞翻译的都这样,先译读音,后译释意,译着译着,就译成了似是而非……”
“既然是国产的文物,又怎么到了麦加?”
“还真不是国内产的,产地十有八九就是麦加,简介估计也不是胡编的,这东西十有八九是从麦加带回来的!”
李定安顿了顿:“但是,中间有一段时间,必然在国内……”
他说的有点绕,但陈静姝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麦加是所有伊斯兰教徒心目中的圣地,而割礼则是回族男性一生中最重要的礼仪,所以才会被称为“圣行之礼”。
努日公子要举行割礼,泽海为了送礼,专程从麦加定制了这件礼物,然后运到了国内,送给了努日。之后又因种种原因,这件东西流到了麦加,而后又神奇的流回了国内……
过程很曲折,也由此可知,努日公子和泽海都不是普通人。
因为1930年的时候,不但国内在打仗,麦加也在打仗。能订到这样的礼物,而且能安全运到国内,就挺神奇……
“能不能猜出来,是谁用过的?”
本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李定安竟然点了点头?
陈静姝的眼睛又瞪圆了。
“别忘了,我主科学的可是近代文学?”
“和这只存钱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近代文学中包括近代史,1930年不就是近代?”
还真不是他吹牛,因为线索太多了:
不管送礼的,还是收礼的,都是回族。
而为了送礼,竟然要费这么大周折,可想而知泽海和这位努日公子的身份。
割礼一般都是七岁或九岁举行,所以努日应该是1921年或1923年生人。
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存钱罐又流到了麦加,是不是可以说,努日公子也到了麦加?
前后一结合,努日的身份自然就呼之欲出……
陈静姝也反应了过来:“名人用过的?”
“对!”
“谁?”
李定安说了两个名字,又轻轻一叹:“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为什么……懂这么多?”
李定安想了想,表情非常认真:“学以致用!”
陈静姝又怔了怔。
感觉他在自谦,但又感觉,他在吹牛。
还挺自恋的……
她又问:“是不是很值钱?”
“差不多,但暂时不好确定!”
其实是不好解释。
既便上名人用过的,这东西也绝对值不了八百多万,所以,罐子里另有玄机。
但那东西封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如果陈静姝追根问底,他怎么说?
还不如模棱两可……
思忖间,陈静姝看了一下手表,又问他:“我要去看一下工作组的进度,你呢?”
“我回房间,再查查‘扑满’的资料。”
“好……下午就是第一场,可能就会有念珠和这一件,你别错过了!”
“放心……”
两人就此分开,陈静姝上楼,李定安下楼。
回了房间,雷明真不在,估计是出去潇洒了。
不过只给了五千块,谅他也折腾不出什么花了,李定安也就懒的管。
中午吃的是自助餐,下午两点半,他准时出现在拍卖会场。
今天只算是热场,所以东西不多,也没有什么珍品之类的物件,参拍的人不是很多。
瞅了一圈,没看到何安邦和吕本之,可能是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陈静姝倒是在,估计到的挺早,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翻着一本图册。
左手边坐着上次见的那位秘书,右手边座位是空的,上面放着一本图册,明显是给李定安留的。
李定安走了过去,很自然的拿起图册,坐到了陈静姝的身边。
她抬了抬眼皮:“来了?”
“嗯!”
李定安翻着图册,“今天开拍,有没有我和你看过的那两件?”
“有!”
陈静姝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图册上的一张照片:“先看看这个,感觉怎么样,好不好看?”
李定安偏过头。
是一条银白色的项链,下面是心形吊坠,镶着一颗粉色的钻石,目测应该在三克拉左右。
再看起拍价,倒是不贵:五十万!
“还行,不过珠宝类的东西,我不是太懂!”
“不懂没关系,到时你举牌就行。”
“啊,让我拍?”李定安愣了愣,“合不合适?”
这句话,反倒把陈静姝问住了。
包括秘书,但她反应快,眨巴了一下眼睛,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陈静姝倒是反应了好几秒,语气有些无奈:“是公司的项目!”
李定安扯了扯嘴角。
说话也不说清楚。
你问我好不好看,我就以为是你自己喜欢,让我送给你。
搞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只是怕有人认出你,从而引起哄抢,所以才请我帮忙?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就古怪了起来,不知道陈静姝怎么想,反正李定安就觉得挺尴尬的。
两人谁都没说话,又过了几分钟,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上了台,拍卖会正式开始。
“咣……”后面传来关门的响动,纯粹是下意识,李定安顺着声音瞄了一眼。
紧接着,眼睛微微一眯。
杨光信?
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坐在后面,和他们只隔了一排座椅。
迎上李定安的目光,杨光信勾了勾嘴角,神情似笑非笑。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一丝笑,李定安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详!
他想了想,碰了碰陈静姝的胳膊,朝身后示意了一下。
陈静姝扭过头,脸色稍稍一变:捣乱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