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全十美

她的样子像没事吗?凌哲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模样让他联想到她昨晚的哭泣,还有她说最讨厌对婚姻不忠的人。串联所有的事,他心里有了个大概。只是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也不认为莎莎会乖乖解答他的疑问。

“凌哲,洛大哥呢?”为免让自己再陷入回忆中,姚莎莎故意岔开话题。“怎么不见……”

“哲。”他柔声打断她。

“嗯,什么?”她眨眼,一付有听没懂的样子。

“叫我哲。”他好心情的重申。

“叫什么?”她杏眼圆睁,为自己听到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叫哲?我跟你又不熟。”

姚莎莎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倚在这个并不熟的人怀里老半天,未觉有何不妥之处,而是觉得越窝越舒服,是药的关系吗?她又昏昏欲睡了。

她揉揉眼,头无意识地往他温暖的怀里钻。

虽然很高兴成为她的依靠,凌哲轻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对上她那双似乎快要合上的眼睛。“我喜欢你叫我哲。”他霸道的宣称。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最想听到的是另一个称呼。只是现在似乎太早些,时机还未成熟嘛。

“叫什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称呼嘛。”姚莎莎努力睁开正在亲热的双眼皮,不满的咕哝。

“对哦,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那你就叫呀。”

“叫阿哲?不对吧。”她用力摇头,企图使混沌的脑袋清醒一点,好里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我大哥的小舅子,我是你姐姐的小姑子,虽然我和洛大哥不是真正的兄妹也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真的把他当成我大哥哦。所以你跟我算有亲戚关系吗?”

“这算哪门子的亲戚关系?”哭笑不得的凌哲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子,满意地看到莎莎吃痛的鼓起双颊,怒视着他。

“好了不起啊!”姚莎莎使劲拔开他的手,表情相当不屑的撇撇嘴。“不是就不是,我才不稀罕有你这种亲戚呢。大哥的眼光真差劲,居然和这种人交朋友。”她小声咕嘟,有点含糊不清。

耳尖的凌哲听到了,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差劲,而且说的人还是他心仪的女孩,那种挫败与懊恼可想而知令他多难受。

“我哪里差劲了?”他气闷不已,手不自觉将她搂得更紧。

“会痛啦。”姚莎莎到此时方发觉自己正窝在那个差劲的人怀里,她的脸霎时浮现两朵红云,意识到凌哲锐利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脸上,她不甘示弱的猛瞪回去,“放开我啦。”

“可以。你先告诉我,我差劲的地方。”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前他不打算放手。不过就算她说了,他也不舍得放手,他似乎爱上了拥着她的感觉。

“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打人算不算?”姚莎莎大声指出他的罪证,骄傲的昂起头,想看看他是如何为自己辩解。

“那是我不对,我已经向洛彬道歉,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指着脸上的黑轮,微微苦笑。“这样还不行吗?”

“那是他说,又不是我说的。”她故意刁难他。

“你刚才明明说——算了,那代表原谅的意思。难道你想当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是不介意啦,难得有人跟我做伴喔。”

“我哪有。”姚莎莎决定装傻,她得确这样说过,但是病房里只有她和他,她不承认凌哲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原来你会耍赖啊!”凌哲面露惊奇的盯着她,头越垂越低。眼看他的脸就要碰到自己,姚莎莎慌忙伸手挡住他。

“你快放开我啦,不然我告诉洛大哥,说你欺负我喔。”姚莎莎面红耳赤的低叫,不行了,心儿为什么跳得这样快?

“这样没有用的,除非你叫我的名字。”她那个大哥恨不得将他们撮合在一块,哪在乎他的欺负。

她认输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她恐怕会被他气得昏过去,到时丢脸的仍是自己。

“阿——哲,满意吧。”

他摇头,一副欠揍的表情。“如果能把那个阿字去掉,就十全十美了。”

十全十美?他真敢讲,这世上哪来的十全十美!

姚莎莎睁大眼睛,绷紧的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脸上的坚决使她明白,要想得回自由就必须叫他。好吧,小女子能屈能伸,叫就叫。风水轮流转,没准哪天他落到她手上,哼,她不把他弄得呼天抢地大喊救命,她姚莎莎改跟他姓。

“哲。”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几不可闻。

“你在说话吗?”凌哲作状地掏掏耳朵,故作惊奇。

“哲……”这次音量是加大了,但含糊不清。

“你叫我吗?可否再叫一次,我听不清楚耶。”

姚莎莎一张小脸红通通的,不是因为不好意思,是被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气的。这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听不到是吧?不够大声是吧?姚莎莎突然扯下他的耳朵,放声大吼。

“哲——”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凌哲还是被她吓了一大跳,他抚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咧嘴大笑。

姚莎莎目瞪口呆,只觉笑不可抑的凌哲疯了。叫他一声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吗?

“莎莎,你的手好冰,你冷吗?”凌哲依言放开她,却在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时发出惊呼声,他迅速把莎莎的手合在掌中,轻轻摩挲试图令它们温暖起来。

“没关系。”姚莎莎觉得十分尴尬,她努力想抽回手,可惜他捉得太紧了。

“什么叫没关系?”凌哲扶着她躺回**并细心为她盖好被子,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奇怪,没发烧啊!莎莎,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姚莎莎是那种可以坦然面对别人的恶言相向并狠狠给予反击,但对于别人出自真心的关怀,她就没辙的人。所以当凌哲忧心重重地摸着她的额头问她是否不舒服时,她决定原谅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毕竟他是她大哥未来的小舅子啊。

“你不用担心,我真的、真的很好。”她高声强调,只差没举起手来发誓了。

“哪里好了?”备感心疼的凌哲盯着好她额头上那块纱布,打上石膏的手臂,还有被子下撞伤的膝头。

“我真看不出你哪里好……”他自责不已,恨不得此刻躺在病**的人是自己。

随着他意有所指的目光,姚莎莎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和那个“好”字扯不着边,说是“狼狈”可能更贴切些。可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吧。

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她喜欢笑对身边一切人和事,她喜欢用笑来表达她的高兴,更习惯用笑来掩饰心底的悲伤。这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养成呢?姚莎莎知道,只是她不愿再想起有关过去的一切。回想过去她想到的只有悲伤和眼泪,快乐在回忆里面竟找不着丝毫痕迹。

不想让自己陷入悲伤里,她漾开一抹在镜子前面练了不下千百次的微笑。“你别担心了,我的手脚一到冬天就特别冰。”

“真的?”

呼,她深深叹息。他怎么那么烦,跟爱唠叨的母亲绝对有得拼。

啊?啊——母亲?姚莎莎只觉头皮阵阵发麻,悬放在胸膛的心脏正努力向一分钟一百二十下的速度迈进。呜呜……她死定了,她一定会被母亲骂死的。迅速推开凌哲,她手脚并用,妄想爬下床。

“莎莎,你怎么了?”她的慌乱使他不禁跟着紧张起来。他搂住她,妄图使她冷静下来。

“糟了,我……”看着窗外灿烂的朝阳,她心中哀叹不下百遍。欺骗母亲已经太大不对,现在又彻夜不归,想说谎都不行了,看看包得像木乃伊的手,她几乎可以预见母亲的面色会如何精彩。

现在该怎么办啊?

“是因为你母亲吗?你别担心,洛彬已经通知她了。她稍后会过来。”

她当然得担心,因为她怕被骂死。呜,她要如何向母亲大人解释受伤住院的事情?若母亲知道她为了逃避相亲竟然想出假扮拍拖来欺骗她,噢,这个月她的耳根别想清静了。

但事已至始,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只能把希望寄予在坦白从宽这四个字上,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凌……”有气无力的声音。

“哲。”他大声纠正。

噢,姚莎莎哪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些。

“哲——”她故意把声音拉得好长好长。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遗憾的是那个刺眼黑轮又让她笑个不停。

“你别笑了,莎莎。告诉我,你想到什么?”他低声哀求着。

“汪汪。”她好心为他释疑。不能笑了,脸上擦伤的地方已在隐隐作痛。

觉察她的表情变化,凌哲忘了被取笑成“汪汪”的帐,一颗心全悬在她额头伤口上。“莎莎,很痛吗?对不起,都是……”

“你不要再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她伸手蒙住他的嘴巴,一脸认真。“对不起说多了就变得没意义,说到底这这件事我自己也有责任,所以你不用太过介怀。倒是你姐姐,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