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怀疑人选◎

向来精神头十足的人, 再没精神只要给口吃的就能活过来的两米八。

现在躺在**,动一动都浑身疼,更别提吃东西了。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 嘱咐他不要动,多休息, 多养神。

这会儿, 他动嘴都费劲,肿胀的眼皮让眼睛看起来眯缝着。

从这条缝里都能看出来, 他的眼神怨愤,一肚子话想说。

好在, 手指能动, 他用这种方式把遇袭的过程告诉他们俩和听到他醒,特意赶来做笔录的陆维德。

江绾给他做翻译, 一字一句转给给陆维德。

两米八的第一句话充满愤恨和怨念。

「齐怀森这个狗贼, 偷袭老子。」

接着, 他开始叙述遇袭时候发生的事情。

昨晚, 只有他一个在事务所里查资料, 向来都是他一个人留到比较晚。

也可能会留在事务所里通宵。

两米八在事务所里通宵工作的时候, 通常会把里间的窗户打开,保持空气流通。

正是这扇打开的窗户, 齐怀森从这里爬起来, 背对着窗户的两米八聚精会神的排查监控, 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幸亏,当时他觉得肚子饿, 思索要不要叫个外卖?

没在工作, 才会从电脑屏幕上注意到有人在背后。

准确的说, 贪吃让他躲开了致命一击。

齐怀森第一刀落空, 身手利落,动作凶狠,刀刀都是奔着要害来的。

两米八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他把大量时间用来形容当时自己有多能打,局面五五开,但是自己不小心被捅了一下,失血过多才落败的。

江绾翻译出来才一句话,“打不过,还傻不愣登没跑,硬着头皮没打过,失血过多晕了。”

负责录口供的警员和陆维德两个人都很疑惑,看两米八一顿抖动的手指,就这么短短一句话?

两米八很不服气,气得呼吸都急促,引发胸口疼……

晕倒以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在晕倒之前,他模模糊糊看到齐怀森拿着刀子靠过来,以为自己死定了……

不过在那时候,他已经实在没办法了,晕了过去。

讲到这里,他很好奇自己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这个问题,暂时没人为他解惑。

“你确定是齐怀森?”陆维德觉得不可思议,全城都在通缉,不想着跑,也不想着躲,反而还要继续杀人。

这是有多丧心病狂?

两米八非常确定,齐怀森只是戴着帽子,没有戴口罩,他清楚看到脸,这是绝对错不了的。

不过,齐怀森早已经不是奶奶灰色的头发,发色染成了黑色,像是变了一个人。

两米八虽然早知道齐怀森这人穷凶极恶,但是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顾家别墅时候那个一天到晚捧着手机和平板玩游戏的男生。

见谁都想聊游戏!

当他狞笑着对自己举起刀的时候,两米八都有些难以置信。

录完口供,陆维德让两米八好好休息就带着人匆匆走了,这次齐怀森受伤严重,各个诊所都在搜索,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人。

人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三个人,两米八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手指在被子上激动的点着,即便听不到他的声音,也能感觉到他的迫切:谁救我的?谁救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给人供起来。

江绾不太好意思说是江序,最主要是还不能确定。

但是,柴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两米八吃这一趟苦头,虽然现在还不能说话,容易扯到胸腔的伤口。

看他手指动弹的精神头,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回原位。

也就有了逗逗他的心思。

“救命恩人要是个女的怎么办?在古代,你这样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两米八稍稍愣住,手指疯狂动起来:不会真是女的吧?要是真要以身相许,这么大的恩情,许就许了!

明明他的脸没有动,但是江绾在他脸上看出视死如归的架势。

心里有点想笑,还好憋住了没有破功。

“你还没这么好命,人救你一命,还得搭上一辈子给你做媳妇?想什么美事呢?”柴飒白他一眼。

两米八手指点的起飞:那你倒是说啊,谁啊?

“我们也不知道。”柴飒两手一摊,这算是实话,毕竟都是他和江绾的猜测,不一定对。

两米八的眯缝眼里迸射出不信的光,被子都快点冒烟了:你们肯定有想法,说啊,到底是谁?

这回,柴飒没有继续逗他,“应该是江序。”

刚才手指还在和被子作斗争,听到江序两个字,手指头都僵住,撑着肿胀的眼皮努力往江绾那儿看,想要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江序这小子前阵子去精神病院,可把两米八坑苦了,陆维德没少盘问他,弄得他焦头烂额。

在事务所里短短几天,没少埋汰他身手差,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开练……

还真被他说中了,自己身手不够,这次才躺医院里。

但凡身手再好点儿,齐怀森第一刀落空,当时就能把人手拿把掐的摁住这个小崽子。

事实是现在自己躺医院,齐怀森跑了。

要真是江序救了自己,这样的大恩……看他依然不是很爽,报在江绾身上吧,以后有好吃的让她先吃。

“我也觉得可能是他。”

得到江绾肯定的说法,两米八的手指抖了抖,劫后余生的感觉才翻涌上来。

昏迷前看到齐怀森拿刀向自己走过来,不是错觉。

要不是江序,自己就没命了!

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要嘛不说话,开口就是埋汰自己的江序,居然这样救了自己。

谢谢!

这两个字,手指敲的非常慎重。

两米八出事,司挺想来医院看,但是被柴飒挡回去了,让他最近少跟他们几个接触。

虽然知道齐怀森受伤严重,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说。

但是,现在推断他还有同伙。

接下来,他的同伙会做什么,谁也想不到?

保险起见,还是保持距离比较稳妥。

接下来的几天,两米八负责在医院里好好养伤,年轻人恢复能力好,虽然脸还是肿到没眼看,好歹能吃能睡能说话。

只不过,大量出血过,总归是伤了身子,每天醒着的时间并不长,多数都在睡觉。

至于江绾和柴飒,倒是不用陪在医院里,两米八的家里人过来照顾他,出入的都是警察。

不说齐怀森现在还能不能卷土重来,他同伙要想上门也得掂量一下。

两米八住的病房可谓是安全无虞。

不用常常守在医院,江绾和柴飒两人结伴调查之余,一直关注着席泽辰。

这些天,江序始终没有和席泽辰联络,而席泽辰一直在忙席芮安的身后事。

遗体因为警方还需要反复核查检验,暂时还没有领回去。

但是后事也得料理,加上席芮安死亡现场是他名下的物业,所以隔三差五就要配合警方问话,忙得脚不沾地。

顾白这边也是一样,沉浸在悲伤里操办后事。

江绾和柴飒两人格外注意顾白的状况,生怕下一个遭罪的就是他。

气温下降的厉害,没几天的时间像是已经进入寒冬。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流,裹得和粽子一样,边走边哈气,冻得脸蛋通红。

事务所里只有柴飒和江绾,两人正在把相关的案子一点一点的理出来。

每个人做的每件事,说过的话,能回忆出来的全都记录下来。

没有新的线索,他们只能从以前的事情里找漏洞。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两人对之前的事情熟悉到能背出来,一直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几天,江绾都在用贼的方法想顾家的事情。

她想要知道江序究竟是看出了什么,才会查到齐怀森的?

或许是思考事情的角度不一样,还真让她觉察出来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老柴,齐怀森有同伙,会不会在顾家就出现过?”这个想法冒出来以后,江绾怎么都压不回去,“我觉得他偷画,不会是想割掉带走,有同伙的话,可以做到完整把画带走。”

“这方面,你比我懂,觉得谁最有可能?”柴飒没否定她的说法。

“要看同伙是一样在顾家,还是在外围接应。”江绾看着平板上的资料,“我不觉得这些人里还有齐怀森的同伙。”

不是一起在顾家的人,那么他的同伙只能是在外围接应的。

当时下不了山,想要接应其实很难办到。

“能接应的只有在下山以后。”江绾抿抿嘴唇,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要是我的话……同伙在外围接应,那我需要做的就是把画带下山。”

之前觉得是割掉画带走的,现在江绾换了种思路。

“在下山前虽然有检查行李,但其实并不仔细,到警局之后,才算是好好检查过。那时候,其实是有机会的。”

江绾一边思考,一边往下说。

“只要带下山,在进警局前脱手。”

柴飒思索片刻,“你有人选?”

“嗯!”确实如他所说,她有怀疑的人选,但不是十分肯定,指着平板上的照片和资料,“我觉得是他!”

“他?”

看到这人照片的时候,柴飒是震惊的,但即便再震惊,还是等江绾继续解释她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