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父母捐献出来的孩子们
“我脑袋里面的芯片……就是个*?”聂苏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道,“那它什么时候会爆炸?”
“说不准,”老人摇了摇头,“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爆炸……”
“有人控制?”恩泰迅速回答。
“原本是白术会的人控制的,但是后来,因为警方的介入,白术会开始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应当适可而止,另外一派则认为应当买通警察。最后,大家争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说到这里,沈白术摇了摇头,“我就是那个时候被赶出来的……”
“赶出来?!”聂苏问道,“可是您不是……您不是白术会的会长吗?”
“事实上,我只能算是个白术会的钱柜,当年我的远房表亲沈瑞峰来找我,给我看了一项他正在进行的试验,说如果试验成功的话,就可以得到全世界的财产……”
“沈先生,那是什么样的试验?”杜子规皱了皱眉头,心里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想问个清楚。
“攻克世界的疑难杂症艾滋病的试验。”沈白术微微眯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当时在他偌大的办公室中自己与那个不怎么联系的表亲沈瑞峰的对话。“瑞峰用了一种很奇怪的药,说是能够彻底治愈艾滋病。你们也都知道,现在艾滋病都还没有能够彻底治愈的良药,所以当时听到了这个消息我真的是激动万分——我们沈家也终于要出个人才了!后来,我发现瑞峰的实验室特别的简陋,所以就出资帮助他建立了一个实验基地,想要帮助他尽快解决问题。瑞峰特别感谢我,一定要把那个基地命名为沈白术科技实验基地,后来我觉得实在是不合适,就和他商量了一下,改成了‘白术会’这么个学会。”
“但是后来您发现您的表亲沈瑞峰根本没有再进行这样的试验对吗?”一直在旁边沉默得道突然问。
“是的,有一天我走到那个试验基地里面,发现他的地下室摆的全都是死婴的标本!”沈白术睁开了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各种各样的都有,还有好多没有四肢,但是最多的是头骨被锯开了,能看到里面的大脑!”沈白术身边站着的“洋娃娃”沈婧彦低低地惊叫了一声。
“婧彦别怕!婧彦别怕!”沈白术连忙安慰着身边的女孩儿,“婧彦乖,去别的房间看书好不好?”
沈婧彦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沈白术才重新开始说话,“对不起,婧彦没有听过这样的场面,有点儿害怕……”
恩泰他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么您能给我们讲一讲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进行的不是所谓的治愈艾滋病的试验,而是人体芯片的试验!”沈白术愤怒地说,他瘦骨嶙峋的双手攥成了拳头,狠狠地敲击在了他的扶手椅的两侧扶手上,“他们为了保密,找不到能够进行婴儿试验的婴儿就只好给白术会的员工洗脑,给他们灌输‘把孩子捐献出来参加试验就是最正确的做法,对白术会忠诚的表现’这样的想法,然后给他们自己的孩子进行了人工芯片植入手术!”
“那么……我……也是……当时被父母……捐献出来……进行手术的吗?”聂苏表情平静地问道,但是站在她身边的杜子规已经能够微微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我的……父母……亲手捐献出来的吗?”
“这个很不好说,当时瑞峰他们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洗脑,让几乎所有的人都捐献出了自己的孩子。有刚出生的,也有已经几岁的,甚至还有上初中的孩子们。瑞峰告诉他们说如果芯片被植入脑子里面,这些孩子就会变得比周围的同学聪明很多倍,所以很多家长也是因为想要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所以才捐献的。”沈白术回答。“总之不管用哪种方法,瑞峰筹集了很多孩子,然后给他们做了手术。但是结果让人很失望,除了那些刚出生的孩子能够在麻醉药的效果过去之后存活一段时间以外,其他的大孩子们都没有活过一个月的……也有的那些小孩子……好不容易度过了手术之后的观察期,但是感染了各种病毒,也都死了……瑞峰把孩子们的尸体都进行了解剖研究,准备改良自己的人体芯片技术……”
“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杜子规骂道。
“竖子……”道摇了摇头评价。
恩泰毫不掩饰地在沈白术的面前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沈先生,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沈瑞峰是怎么和那些家长解释的?”聂苏问道。
“因为参加试验的孩子死亡率已经达到了95%,所以有的家长醒悟过来了,就报了案,当时市里警察局的刑侦科科长魏海铮带着手下来了,瑞峰和他在办公室里面谈了很长时间,我被挡在了外面。因为我已经发现了有这么多死去的孩子,所以就不可能在赞助着瑞峰的研究基地了。魏海铮走了之后,我就和瑞峰说明了,结果没想到的是……瑞峰居然把我赶出了白术会!”沈白术禁不住老泪纵横,“当时试验已经几乎突破了瓶颈,继续大批量的婴儿进行试验,我看到他的妻子张雅还怀着孕,就担心他会把自己的孩子也拿去做了试验。虎毒尚且不食子啊……我就恳求他饶了自己的孩子,但是瑞峰丝毫不理会,他威胁我过户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把我名下的公司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然后让人帮我买了这套住房,派守卫24小时保卫这里,但是我知道,这就是把我关了起来啊……张雅生下了孩子以后,我买通了瑞峰手下的一个人,把她们母女两个偷偷地带了出来,然后让她们坐飞机远走高飞了。过了很多年,我才看到了婧彦——长着她妈妈的眼睛,但是流露出来的,确实她爸爸的那种神气——我发现婧彦几乎是下了飞机就与母亲分开了,一直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所以我就把婧彦接了回来,不管怎么样,我还算是她的亲人啊……唉……这些孩子……都太命苦了……”
……
“少伦,你来介绍一下这个机器。”龙夫人站在房间里,对着少伦说道。
“是。”少伦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目光扫视过房间里的其他人:仁德、盛焱、长璇、初暖……
“这台机器能够主动发出不同频率的电波,就好像一台自动搜台的收音机一样。当启动它的时候,它就会从最低频率的电波开始发射,一段时间后就会逐渐提高频率,直到最高。它的频率被我设置为芯片达到共振效果的普遍频率,如果埋藏在白术会试验品身体中的芯片接收到了这种频率的波就会产生共振,也就是说,这台机器能够让那些目标们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持续性地疼痛或不适,到时候,只要我们根据每天机器所发射电波的频率的时间段来排查,就能够找到处于我们周围这样一个范围里面的目标们了……”
“那么,这样的电波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或者说,会不会我们找到目标之后,目标身体中的芯片已经因为这种程度的共振而失效了呢?”仁德发问。
“不会。”少伦镇定自若地回答,“首先,这些芯片能够植入人体就说明芯片本身的排斥因数非常低,而因为这些芯片与人体组织相差无几,就算是共振的话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异常,只会感到麻、痒,或者是轻微的痛觉产生。另外,这些试验品因为植入了芯片,所以自身的感觉能力比正常人要强上很多倍,常人所不能感觉到的东西使他们感受范围之内的。这也告诉我们如果我们要找这些人的话,需要从小医院着手。”
“那么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龙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问道。
“没有。”底下的人竟然如同排练过之后似的,齐声回答。
“很好。少伦,你辛苦了。现在就开始我们的计划吧!”龙夫人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是。”少伦再次鞠躬,然后走到了机器前面,打开了电源,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机器颤动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从内部开始发出微弱的蜂鸣声。这个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了人们的呼吸声和机器的工作的声音。每个人都准备着……
……
“大夫啊……为什么我这几天老是头晕头疼啊……”一个中年人愁眉苦脸地问着面前的医生。“脑袋里面好像有个锤子在那里敲,然后还动不动就晕头转向,我这是得了什么怪毛病了啊?”
“这是您的检验单,您先去做个检查,然后回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说道,伸手递过一张纸。
“这么多钱啊……”病人犯了难。
“不好意思,因为您的病实在是很少见,所以我们要充分检查,这样可以早些发现病因,防止病情蔓延。”医生耐心地解释,“如果您觉得费用不能承担的话,也可以向收费处说明,我想医院的相关制度应该可以适当减免部分的费用。”
“您说这话我就放心了!”病人把那张纸宝贝似地折了又折,然后放进了口袋里,走出了诊室。
“段医生,刚才是您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您可以去休息了。”医生抬头,发现是负责叫号的护士在对自己说话。
“谢谢!”被称为“段医生”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拿出口袋里面放着的听诊器,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向那个护士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出办公室。
……
“哇!是段医生诶!”走在门诊楼的楼道里,段成岩不得不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地往前大步走,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是一群眼睛里面冒着桃心的年轻护士。段成岩轻轻地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真的诶!”
“好帅哦……不知道今天中午他去哪里吃饭?”
“怎么,你想和他共进午餐?”
“讨厌啦!人家段医生,肯定有人陪着吃饭啦!”
“唉……你没机会咯!”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那么幸运,能和我家段医生一起吃午饭……”
“喂喂喂!什么叫‘我家段医生’!成岩哥可是咱们大家的!”
“是,是,是,就知道玲玲你最喜欢段医生了!”
……
缓缓上升的电梯中。
因为是午餐时间,所以乘电梯下楼的人并不少,但是此时的电梯里却好像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这些电梯里的人们自动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形:电梯除了门以外的三面墙被占满,而这些人们似乎都只是沉默地靠墙站着,留出了中间很大的一块空间给了另外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段成岩低着头,仿佛在研究自己的鞋带,但他敏锐的目光还是能够感觉到和自己一起乘电梯的那几个年轻的医生和护士在捂着嘴偷笑,其中的一个还被同伴们推着向自己的方向扑过来,好在她红着脸及时停住了脚步,要不然……段成岩不敢往下想了。
近视眼、不会说话逗别人笑、平时老是严肃地看书和看病——段成岩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老是有人喜欢向自己这样的?情人节连束花可能都不会给自己女朋友买的浪漫菜鸟?
185cm,高高瘦瘦,文质彬彬,虽然脸色有点儿不好,但是碰见了别人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都会迅速抬头腼腆一笑,声音低沉但是温柔,长相优秀——那些年轻的未婚医生护士们也闹不明白了:为什么国际模特身材的、医术高超的、长相可人的段成岩就没有主动和她们说过一句工作以外的话呢?
就这样,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问题,等待着电梯缓缓地降至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