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助手
就在聂苏抬起头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好低下头去,两个人四目相对,聂苏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恐惧——她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的脸,而是……很多人的脸!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聂苏发现那个人的眼睛是幽蓝色的——和她一同上岛的恩泰的眼睛!而他的鼻子则是很明显的地中海风格——那鼻子的形状和杜子规的一模一样,甚至连鼻翼上一个小小的伤疤的位置都丝毫不差!而那个人的肤色,与杜小雨的肤色很相似,白里透红,放在这样的一张诡异的脸上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你……”聂苏双腿一软,差一点儿就跪坐在地上,她甩开那个人的双手之后,紧紧地抓住身边的一个扶手,防止自己跪在地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那个人自顾自地笑了笑——聂苏更加确信了,这个人的笑容和包小池的很像!
“你!回答我!”聂苏大声喊着,虽然她的内心里也是惊恐异常。
“我是什么人……”那个人微微地弯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地开口:“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说着,他把头上的斗篷摘了下来,一头褐色卷发露了出来——郑远望的发型和发质!
“你……到底是谁?”聂苏怒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们真的很贴心……”那个人也不回答,只是举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好像是在欣赏。聂苏看过去,发现那双手并不大,骨节也不突出,生得很是均匀、白皙——这双手,貌似是那个文文弱弱的道的手,“把那些尸体保存的那么好,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担心我不能以一个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你……为了自己的完美形象……把他们……的……的……尸体……拼装成了你自己的?”聂苏有点儿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好像划过了一丝什么,但是在她想去捕捉的时候,却发现那一丝感觉就好像是夏日的一丝凉风一样,无影无踪。
“没错。”那个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睁大了双眼,仔细地看着聂苏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熟悉?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聂苏皱起眉头——这个人在说什么?
“没有想要记起来什么事情的感觉吗?”那个人似乎有点儿失望,“我费尽千辛万苦把那些人身上有用的地方拆下来,做成了我自己的形状……这种做法……你难道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你!”聂苏一振——她感觉到了!那种在脑海中飘飘忽忽但是却一直抓不到的感觉,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她忘记了一样。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彻底忘记了的,我们之所以想不起来,只是因为我们不愿意想起来或者我们还没有想起来而已。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聂苏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形体。
“哦?终于想到了?”那个人看到聂苏脸上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是开心地抿着嘴笑了,“怎么样,还能记起来多少?”
“你到底是谁?!”聂苏有点儿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当然想到了,这个人制作自己的形象的方法,和那个老人复活自己的爱人的方法如出一辙,而唯一的不同点是,这个人完全是自己在为自己寻找躯体,而那个老人,则是训练S帮助她。可是S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呢?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儿的呢?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个人微微一笑,然后后退了一步,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聂苏:“重要的是……你终于找到你以前的记忆了。”
“那又怎样?”聂苏冷声问。
“你知道不知道杀人犯法啊?”那个人看了聂苏一眼,似乎有些惊讶。
“……”聂苏沉默——杀人犯法,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如果不是恩泰、杜子规、道他们看在自己只是个未成年人,又是被人胁迫的话,估计现在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想到这里,聂苏痛苦地低下头去——是的,之前那几个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不正是以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PSI的众人吗?而自己竟然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曾经零零星星地记起来一些,但是终归还是浑浑噩噩,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聂苏突然感觉自己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形单影只的杀人犯S。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那个人看着聂苏沉默,又是微微一笑,“那几个侦探也是费了不少劲儿才把你保下来的吧?”
“……”聂苏心头一阵怒火:为什么,这个人在谈及他们的时候,用的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甚至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其实你知道吗?他们一点儿都不想把你留下……”那个人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些蛊惑人心的感觉,他向前走了一步,低下头,看了看聂苏的眼睛:“他们真的……一点想要把你留下的想法都没有……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聂苏眨眨眼睛,看着那个人,“如果不想要把我留下,为什么不把我送进监狱,而要一直把我留在他们身边?为什么……”
“因为他们需要你!”那个人打断了聂苏的话,高声说,“他们需要你为他们做事!”
“什么?”聂苏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愣在那里,有点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
“除了段成岩之外……好像迄今为止,你是唯一的一个成功的植入者了吧?”那个人眯起眼睛,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那又怎样?”
“你难道不知道植入者会有很强的能力吗?”那个人看了看聂苏,“这种能力,谁不想要啊?”
“可是这种能力是不能给别人的。”聂苏冷冷地看着他。
“所以他们才要把你留在身边,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啊……”那个人点点头,“如果你在的话,PSI就会增强很多战斗力吧?你想一想,之前有多少次任务,都是你冲在了前面了啊?上次在游乐园的时候,你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不还是从摩天轮上面跳下来了吗?但是他们呢?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躲在小包厢里面而已吧!”
“你到底是谁?”聂苏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知道我们在摩天轮里发生了什么?!”
“我关注你已经很久了。”那个人笑嘻嘻地回答,“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啊……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向他们那样,把你锁在小小的PSI里面,实在是屈才!”
“我并不这样认为。”聂苏坚定地摇了摇头,“当初犯下那样的罪过,能活下来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我为什么还想要别的?人太贪心了总不好的。”
“不,以你的能力,想要点儿别的根本不算是贪心!”那个人连忙摇手,“不如……和我合作?”
“绝不可能。”聂苏回答,同时把头扭向了一边,看起来像是不愿意看那个人,但实际上她是在寻找目光所及之处有没有什么武器。
“怎么不可能呢?”那个人轻笑,“我们……不是一开始合作得好好的吗?”
“你说什么?”聂苏猛然转过头来,直视着那个人的一双眼睛。
“不是这样的吗?”那个人有点儿无辜地看着聂苏,“我们难道没有合作吗?”说着,他低下头,微微一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残忍:“当初你坠下悬崖的时候,恐怕已经认出了杜子规吧?当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可能会马上找回来,然后告诉大家真相……没想到在杜子规烧死的那天晚上,你竟然没有出手,就让他那样活活烧死了……你说,这算不算是你我心照不宣的合作?”不等聂苏接话,那个人又继续说:“还有啊,把那只小猫——是叫小黑是吧——的尸体埋在树林里面,然后引诱左残阳过去吃那棵植物上面结出来的果实……难道不是你做的吗?你又帮助我杀了一个人呢……”
“胡说!胡说!”聂苏甩了甩脑袋,捂着耳朵,不想让那个人再说下去了:“你在胡说!”
“我并没有胡说……”那个人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或者……我是不是在胡说,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聂苏愣在原地——她心里怎么不清楚?
自己坠落悬崖的那一刹那,确实觉得杜子规很是眼熟,后来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了一点儿什么,但是当她坠入冰冷彻骨的海水的时候,她什么都忘记了。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在距离萧宅不远的沙滩上、她第一次登上幽灵岛的那个地点。那天晚上,再次看到杜子规的时候,她就好像是看到了完全不认识的人,她亲眼目睹了杜子规身上着火的的景象,但是却由于对于那种明亮的、滚烫的火焰的恐惧,她并未踏前一步,从此,两人阴阳两隔……
(PS。)聂苏怕火的…各位还记得吧?是在她加入恩泰他们之后,去新的学校上学的那段时间被爆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