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弄巧成拙
“哟,静安,手上拎的什么呢?”刚一进门就有人好奇的问道。
静安性子活泼,在府里人缘很不错,见来人是护院王大哥,笑着道:“王大哥今儿忙啊。”
王护院笑着道:“是没你小子清闲。”像静安这样的跟着主子,在主子面前得脸,外面又吃得开的,大多人都会奉承两句。当然心里不是不嫉妒,却要小心隐藏着。
静安傻呵呵的笑了笑,心里记挂着手里拎的东西,跟王护院说了两句就匆匆的往里走。他是少爷的小厮,平常也要进去禀报些事,再则内院也有少爷的书房,他跟静思平时也常去书房回话,所以他进内院倒是没什么人拦着。
小心的避开人,静安一路到了依香院,四面看看没人,这才请了个小丫头进去回话。
绿绮听小丫鬟说是静安找她,先是一惊,后又一喜,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出来。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静安把糕点递给她,笑道:“这是在城里百味斋买的,味道虽然没有府里厨娘做的好,不过花样多,也就吃个新鲜。”
绿绮来了一段时间,也知道这百味斋的糕点味道不错,在城里很有名声,心下感动,眼睛就红了,“谢谢你静安大哥。”
“哎哎,你别哭啊。”静安见她开始掉豆子,手忙脚乱的想给她擦眼泪又怕唐突了她。
绿绮看他傻呆呆的样子,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扭过身子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这才红着脸道:“静安大哥。好久没人对我这么好了。我忍不住才……”说着又泫然欲泣。
静安一听,心下更是同情,又安慰了她一番,看她被风吹的瑟瑟发抖,这才发现她穿的少了,忙让她回屋里去。
绿萝扶着杨婉琳从杨氏处回来,就看到躲在一旁依依不舍的两人。
讥笑一声,杨婉琳道:“看来鱼儿上钩了。”绿萝面露惶恐。心里却乐翻了。最近两天杨婉琳心情好,没有动不动掐她们了,她们倒是过的轻松些了。
进了院子,杨婉琳就让绿萝去安排了。
绿萝看着依香院,缩缩肩膀,总算能离了这阴冷狭窄的院子了。
安排院子里的婆子去暖阁打扫,剩下的人收拾东西。第二天上晌她又亲自带人去布置了一番,下晌杨婉琳就带着院子里的人搬到了暖阁住。
杨婉琳刚从杨氏院子里出来,珍儿就知道她求着杨氏要搬到暖阁住的事了。
那暖阁确实是暖和,因那小妾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里面的景致也不错。家具虽说都给锁到库房里了,不过想来以杨氏对杨婉琳的重视。肯定会开了库房给她上好的家具。
杨婉琳搬了进去,杨氏说她是乔迁之喜,非要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赵老夫人跟赵二叔一家在老宅住了六天,就回了赵二叔家,老宅只住了赵旸铭一家,这名义上的一家人,当然就是他们了。
木香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羞恼的骂道:“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人,这脸皮厚的连城墙都比不过。客居在此罢了,换了个院子还好意思说乔迁,真不知道她爹娘怎么会容忍她在世上丢人现眼的。”
木兰、木莲她们也是同仇敌忾,气愤不已。
珍儿倒是不怎么在意,杨婉琳也是这些天见不到赵旸铭,心里逼急了,这才想了这个法子,一来能住的更好,二来也能见见赵旸铭,三来也能下下自己的面子,更能让下人看到杨氏对她的重视,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晚上去了暖阁,珍儿看着收拾妥当,重新摆放了家具的暖阁,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小小的诧异了一番。
“弄的这么富丽堂皇,她以为她是公主啊。”木香碎碎念着。
简月娘瞪了她一眼,“木香,谨言。”
木香心里一凛,忙收敛心神。
赵旸铭进了暖阁也是吓了一跳。赵家书香世家,家里摆设一律都是以古朴庄重为主,何时这么张扬过?
赵山长从进了暖阁脸色就阴沉的可怕,杨氏看的惴惴不安,心里把杨婉琳骂个狗血淋头。只说让她看中什么去库房挑,谁知道她竟然全挑好的,还摆的这么俗气,这不是诚心惹人厌么。
杨婉琳一点儿都不懂看人脸色,一见到赵旸铭,她的眼睛就黏在他身上,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要不是珍儿在旁边若有似无的挡着,她就敢跟上回在花园里一样,不知廉耻的直接扑到赵旸铭怀里。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只除了双眼绞在赵旸铭身上,时不时给他夹菜劝她多吃的杨婉琳,其他人吃的都异常艰难。
回到院里,珍儿一进门就对简月娘道:“去看看小厨房里还有没有火,有就下碗面过来。”
木莲笑嘻嘻的道:“少奶奶这是没吃好啊。奴婢刚看那桌上,可是山珍海味都有哩。”
“小妮子,敢打趣我。”珍儿说着点了点木莲。
赵旸铭被她们这一闹,心里也好些了,就对简月娘道:“下两碗面吧。”
简月娘一听,翘着嘴角下去安排了。
冬日里,小厨房一般都有火,防备着主子要热水什么的。
珍儿跟赵旸铭洗漱了一番,出来简月娘就带着木兰端了两碗面过来。
赵旸铭跟珍儿也不讲究,很快就吃完了面。
吃了面,珍儿也不让赵旸铭直接去睡,怕积食,两人拿了账册跟书本,一人占据书桌,一人靠在软塌上,各看各的,一抬头却总能看到另一人就在不远处。
灯光柔和的照在两人身上,投在窗子上的剪影却又奇异的重叠在一起。
早上珍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子,顿时觉得身上的酸涩好了不少,这才起身穿衣。
看着凌乱不堪的床榻,珍儿的脸红了个彻底。昨儿晚上赵旸铭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睡的本就比平时晚上一个时辰,他反而精神更好,抱着她就开始发疯。
两人新婚,正是磨合阶段,珍儿也不好拒绝。再者赵旸铭之前也没个通房,两人都生疏,想来一会儿就好。谁知他却像突然开窍了一般,花样多了,手法也熟练不少,或是温柔如春雨,或是热烈如风暴,让她无力招架,最后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隐隐听得他要水的时候,就连简月娘声音里都带了浓浓的困意,想着院子里都知道他们昨晚胡闹了,珍儿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少夫人起了吗?”外面突然传来赵旸铭的声音,木莲一大早就守在外面了,赵旸铭吩咐不要叫醒珍儿,她们就一直守着,连小丫鬟打扫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木莲摇摇头,正要回话,珍儿的声音已经传来了。
赵旸铭轻轻一笑,抬脚就往里走去。屋里珍儿手忙脚乱的把床铺稍微扯了扯,比刚刚凌乱的样子好了那么一点儿,这才慌慌张张的坐在梳妆台前。
简月娘带着木莲、木笔几个小丫鬟跟在赵旸铭后面进屋,行了礼,木兰给珍儿梳头,木莲伺候洗漱,木笔、木香跟在简月娘后面,重新换了床单,又把床铺重新铺好。
赵旸铭坐在凳子上,看着满屋子丫鬟忙碌,等着珍儿洗漱梳妆,只觉得心里很是沉静,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早上去给祖父、祖母请安,祖父就像他这样静静凝望着祖母,有时还给祖母描眉。那时他不懂,只是习惯了爹娘相敬如宾的模样,以为那才是夫妻之间的相处,祖父性子古怪,与常人不同。后来随着年纪大了,这才知道,真正的夫妻相处应如祖父与祖母一般,相濡以沫,相知相许。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人儿,却不想上天待他不薄。
木笔推了推旁边的木香,扬着下巴点点赵旸铭的方向。木香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也跟着捂嘴偷笑。
简月娘听到身后的动静,见她们这样,又看到赵旸铭傻呆呆的看着正在梳妆的珍儿,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一派严肃,瞪了木笔、木香,让她们收敛着些。
那面给珍儿梳妆的木兰手也一直在抖,她是最早发现赵旸铭异样的,眼看着珍儿的脸红的都快滴血了,她的笑意都快忍不住了。
珍儿能不知道她们几个小丫鬟的异样?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本来还有些清冷的屋子已经是暖洋洋,aimei的气氛萦绕其间。想来再这么下去,她这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梳好,忍不住回头瞪了赵旸铭一眼。
今天的珍儿,脸红如血,媚眼如丝,这一个瞪眼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让赵旸铭的心紧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几个丫鬟都低着头,肩膀却一抖一抖的,赵旸铭也不恼,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
“今天就让为夫来给娘子梳妆。”赵旸铭拿起梳子,像模像样的给珍儿梳头。
珍儿安稳的坐着,好整以暇的看他是不是真的会梳头。
静安进屋就觉得整个院子都喜气洋洋,几个丫鬟都笑红了脸,忍不住问到发生了什么好事。
木莲捂着嘴笑着把早上屋里的事说了,静安听的也跟着笑起来,伺候了自家少爷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会做这样的傻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