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胭脂想要去扶住陌颜下滑的身子,可是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而侍女也没及时扶住陌颜,就这样,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颜妃娘娘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刚才,是……”戚胭脂惊怒,转头要去看是谁推了自己,害得她没有及时托住陌颜。
“快请太医过来,颜妃娘娘怀有身孕,可不能耽误了。”侍女们催着戚胭脂赶紧去请太医过来。
陌颜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带到了侧殿休息,而戚胭脂回头东张西望却瞧不出可疑的人。
众嫔妃跟宫女奴才们都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清一色的白色,没有一个跳脱的。
丽妃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到陌颜晕倒,巴不得对方落了孩子呢!
“颜妃娘娘在外头过于悲伤,晕倒在地。”管事嬷嬷过来禀报了北堂靖。
“什么?”北堂靖刚刚痛失了发妻真悲痛欲绝,又听到小太子跟陌颜也因为哀伤过度而晕倒,立马站了起来,要去看望。
他身边最重要的也就这几个人,怎么能看着他们有损伤?
陌颜在侧殿里醒过来,捂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躺在**,她想要起来可是身体沉重,什么也做不了。
“娘娘,刚才顾院判来给您看过了,说你动了胎气,要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切不可过于悲伤,要调好心情。”戚胭脂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着,让陌颜不要起身了。
“皇上在哪里?”陌颜忍不住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娘娘,你睡了二个时辰,现在过了午膳的时辰,你要是饿了的话,奴婢去给你煮吃的。”戚胭脂拍着陌颜的胸口,让她顺气。
“那小太子呢?他好么?”陌颜放不下心,拼着意志坐了起来,只觉得四肢都发软,只能坚硬起心肠从**起来。
“娘娘,你要多休息,不然……”戚胭脂急了起来,听太医说过陌颜有滑胎的危险必须好好养身子,不能做过于激烈的事,也不可大悲大喜。
“娘娘,你怎么起来了?胭脂,我不是说让你好好看着娘娘么?”秋如端着药碗走进了殿里。
看到站着的陌颜,不由着急起来,放下药碗然后拿起了衣架上的披风替陌颜围上,动作细致周到,一边照顾陌颜一边埋怨戚胭脂的疏忽。
“我要去看太子,你们跟我一起吧。”陌颜走到桌边,喝了汤药,便要离开侧殿。
“娘娘,太子那里,围着太多人了,你过去,也帮不上忙,还是在这里安歇一会。你身子还没有康复好,不能受惊。”秋如似乎知道北堂曜的情况,不希望陌颜过去看望他。
“皇后临走前把太子托付给我,承蒙她的庇佑,我在后宫里倒也清静无为,无灾无难,现在她走了,小太子又出了事,我怎么能独善其身呢?”陌颜还是不顾秋如的阻拦,去看了北堂曜。
太子殿外面像一潭死水,没了以往的欢乐热闹。
北堂曜仍旧没有醒来,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眉头深锁,在睡梦里也是悲伤难过。
“顾太医,太子的情况怎么样了?”陌颜瞧着太子的面色,觉得心慌,总觉得大事不妙。
顾桐之微微叹息,露出了为难之色:“想不到太子的身体如此孱弱,心肺衰弱,肝气瘀滞,小小年纪,却要受病痛的折磨。”他觉得小太子甚为可怜。
此刻陌颜无助道:“那也要救救他,那么小的孩子,应该是活蹦乱跳的,怎么一点精气神都没了?”
“臣一定会救治太子,让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顾桐之承诺道,然后看着陌颜苍白的脸色,担忧道:“娘娘,你也要保重身体,日子越来越凉了,你怀有身孕,不要老是往屋外走,以免寒气侵体。”
陌颜心里想着皇后的嘱托,还有小太子的身体,哪有心思顾虑自己。
从太子那里回来后,她便郁郁寡欢,虽然知道北堂靖此刻也很悲伤,可是她却不想过去陪伴。
皇后才是北堂靖的发妻,她才刚过世,理应是让北堂靖过去陪伴她最后一程,陌颜过去算什么呢?
“娘娘,切莫再悲伤了,这红枣山药汤是奴婢专程为你炖的,还放了燕窝,你快点趁热喝,暖暖身子。”戚胭脂看陌颜一天不进食,便炖了补品过来。
陌颜吃下了后,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十分不畅,便在屋外走了半个时辰,看着桂花树发呆。
看要下雪了,秋如急忙撑伞过来,催着陌颜回屋里去,然后端来了木炭在殿里生火取暖。
陌颜洗漱了下,揭开了发辫躺在床榻上,睡下了。
这一睡便到了夜里,秋如在外间守着,等着主子吩咐,陌颜想要起来,感觉肚子酸胀,十分不舒服,想要再睡过去又感觉头脑清醒,对那痛觉还是感知得清晰无比。
双腿间好像还有股热流一点点渗出来……
“秋如!秋如!”陌颜开始六神无主,因为她猜测到了身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极有可能是……
秋如急忙起身拿着蜡烛过来看望,询问道:“娘娘,你有什么吩咐?”
而后陌颜捂着小腹:“我肚子疼,很疼,你快去请御医过来。”
秋如也慌乱了,然后掀开了下陌颜的被褥,瞧见她下身出血,床榻上已经映现了一大片的血花。
陌颜看到秋如眼里的惊恐,也不由看过去,脸色煞白,不敢置信道:“不,不是真的……”
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么?
顾桐之过来看望陌颜,知道她流产的消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诶!留不住,留不住……看来是无缘了。”
陌颜披散着头发,靠着床头,呆呆愣愣,像是木偶人一样。
知道她流产后,北堂靖便日夜陪着她,跟她一起度过这段悲伤的日子。
才一天,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两条生命,陌颜想起来便涕泗横流,北堂靖抱着她,安抚着她脆弱的精神。
“陌颜,孩子会再有的,你切莫伤心,会再有的……”北堂靖心痛如绞,舍不得发妻,又割舍不了陌颜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为什么他们要经历这样的痛苦?陌颜心里已经悲凉一片,没什么东西值得她牵挂的,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
她跟北堂靖就像沙漠上半死的骆驼,枯瘦如柴,缓步的行走,却看不到出路,渺茫的风沙,让他们无法迈步开去。
“皇上,不好了,太子又……”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