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看着面前的烛光,不禁发起了呆,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自己时常回忆过去的日子,那时候在太子府里头的惬意时光,却只能当做最美好的记忆了。

就在此时,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多年的经验让她警惕起来,紧紧盯着窗外。

此时若是有人过来刺杀,自己还真是半分优势都没有。

可是窗外那个人却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一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反而是陌颜有些等不及了,她仍是看着窗外,警惕地道了一声:“谁在外面?”

“是朕,你为何不来接驾。”门外的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语气都有些不善。

陌颜心里沉寂了一秒:他来做什么?

门外的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淡淡道:“朕说过的,所以现在特地过来了,怎么?你不欢迎朕?”

陌颜这才想起来,那时他说过一句,今天要陪自己一起去灯会,只是自己没放在心上而已。

既然他并未恢复记忆,怎会有如此一说?还这般放在心上?

门外的人见她还未有动作,直接道:“再不开门朕可就走了啊?”

说来也怪,这次北堂靖竟是这样好脾气,也没有责怪,反而在外头等了这么久。

陌颜见状,急忙跑过去给她开门,然后略微福了福身:“恭迎皇上驾到。”

北堂靖看她脸上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有些不满地开口:“怎么?你不信朕会来?”

当然不信,你又还没有恢复记忆!

不过她到底也没有这么说,只是依旧恭敬道:“没有,皇上一言九鼎,哪有不信的道理?不过……”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微臣只是在想,皇上几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本来她想得到对方一个确切的答案,不成想他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走吧。”

因为这次是悄悄出宫,所以北堂靖也早有准备,换了一身再平常不过的装束,只是因为他本来就贵气逼人,所以再平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都成了绫罗锦缎了。

陌颜看着他,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直都是这样,相伴身侧,岁月静好。

北堂靖带了令牌,那些宫门守卫直接就放行了,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灯会。

等会仍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陌颜想起从前两个人一起逛灯会的情景,不禁鼻头一酸,虽然此刻身边还是他,只是物是人非,他却并不认得自己了。

北堂靖一直背着手走,一路上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陌颜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些发怵,直接引着他道:“公子从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

他只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陌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是不记得,忘了从前所有的美好。

“那你这些日子有想过要来灯会逛逛吗?”她记得,从前他是最爱过来逛逛的,虽然不知他是因为陪着自己,还是单纯想过来逛逛。

北堂靖仍是摇了摇头:“未曾,你若不说,朕并不知晓城中原来还有灯会。”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并不是他不想来了,而是他不知道,既然这样,那他陪着自己过来,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真的想要过来逛逛呢?

这样想着,倒还不如以为他是单纯地来陪陪自己了。

她自觉无趣,随手拿了两盏灯,付了钱将它取下来,对着北堂靖道:“这是河灯,据说将它放入河里,它就会把自己的思念传给想说的那个人,甚至是逝者,也可以用它来缅怀。”

谁知她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北堂靖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个灯会一直以来都是京城的盛会,任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想过来凑凑热闹,所以人格外的多,加上人流涌动,不一会儿就将二人拆散了。

陌颜心下急了起来,直接丢了那两盏河灯,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北堂靖的人。

“公子,公子你在哪儿?”

“公子你听得到吗?”

可是任由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来回应她。

这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后面有两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只是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根本就注意不到,究竟是谁在跟踪自己。

她心道不妙,若是敌暗我明,到时候吃亏的只是自己,而且此处人太多,根本不适合在此地打草惊蛇。

再者说,北堂靖还没有找到,一旦他们想要威胁他的性命,到时候自己再也不能活了的。

她假装没有看到,然后就这么一路喊着,去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不知不觉,这里已经到了城郊,陌颜进了一座破庙,然后在那里冷笑一声:“阁下还是出来吧,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

此言一出,立马从暗处飞出来两个人影。陌颜眼疾手快,直接和他们打斗起来。

由于她武功高强,所以以一敌二并没有多大问题,谁知两个人却并不想恋战,只是见招拆招,并没有其他动作。

陌颜心里有些疑惑,正打算换一个打法的时候,却见上方飘来一阵白色粉末,她心知不妙,立马收手捂住口鼻,可到底是晚了,还是吸入了不少进去。

一时间,陌颜觉得自己四肢瘫软无力,使不上一点劲。该死,居然中了软骨粉的毒。

她盯着面前的两个人,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谁知两个人直接对视一眼,直接过来绑了陌颜,然后拖着她走了。

他们真正的目标并不在她,而且在与她同来的北堂靖身上,现在抓了她,也只是用来威胁北堂靖而已。

几个人走了一会,就被北堂靖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人看着他,恶狠狠地道:“你先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

陌颜现在动弹不得,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准确无误地被她知晓,她除了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别无其他。

谁知北堂靖却是充耳不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仍是背着手,一步步走上前来,冷漠地道了一句:“你们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