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之内,顾桐之和北堂靖一同坐在上座,两个人正在谈话。

顾桐之望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难受,如今他的侧妃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可他却全然无知,当真是造化弄人。

看到对方愣了神,北堂靖忍不住问了一句:“桐之,你在想什么,本宫在问你话。”

顾桐之这才缓过神来:“殿下,是臣分心了,实在对不住。”

北堂靖原本也不打算怪他,这时候他这么一说,反而弄得他有点窘迫,忙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倒是你,这半天出神,在想何事?”

虽说顾桐之很想告诉他关于慕念笙的事,但他心里头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贸然开口,只会适得其反。

只见他不动声色道:“殿下,我方才只是在琢磨方子,在想最近的药是否该换一味,好彻底医治你。”

这时北堂靖心里头更是有点过意不去了,自己方才还怪他走神,原本他是为自己身子着想才无意间走神的,倒平白无故挨了自己一顿训,真是不该。

只见他轻笑一声:“无妨,我最近身子也还过得去,你开的药也都喝了,果然舒坦不少。”

不成想顾桐之听了这话,却是更加郁结:“殿下就不用抬举微臣了,如若真像您说的那样,您的记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起色。”

闻言北堂靖也是一愣,可他心里明白,此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只好出言安慰道:“桐之,此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的身体自己心里还是有分寸的,只是劳你费心了。”

顾桐之赶紧道了句:“不敢。”只是也只字未提慕侧妃有意一事,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到时候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现在只是希望,北堂靖能快些恢复记忆,只要他的记忆恢复了,想起和慕念笙的点点滴滴,那么现在这个假的慕念笙,就能被拆穿,到时候问题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他还想继续旁敲侧击问一问北堂靖,究竟还记不记得曾经的慕念笙,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门口有动静。

此时,阮明雪推门而入,手上还端着两盏茶,直接打断了顾桐之接下来想说的话:“殿下和顾大人辛苦。”说罢福了福身,直接对着北堂靖道:“妾身见过殿下,特地沏了茶,奉给殿下。”

他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放在那里吧,本宫和顾大人还有要事相商,你先下去吧。”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敢逗留,忙道:“既如此,那妾身便告退了。”

说罢便欲转身出去,只是在出去之前,还是对着顾桐之狠狠瞪了一眼,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要多嘴,否则下场自己心里明白。

顾桐之却是直接接住了这个眼神,若无其事端了茶,轻轻抿了一口。

阮明雪见状,心知自己再留下去也是无用,只希望这个顾大人能有点眼力见,不要不识时务罢了。

待她走后,顾桐之却是心中烦乱不已,照她那个眼神透露的意思,应当是什么都知道了,照这么说,慕念笙的动作她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了。

思及此,他更是担心远处的慕念笙,如今太子殿下的记忆尚未恢复,假侧妃还是堂而皇之在这里为所欲为,而真正的慕念笙却只能躲在暗处,也就是说,一旦假侧妃摸清楚了她的藏身之处,到时候她的处境岂非危险至极?

不行,自己绝不容许这样的,只见他又是看了北堂靖一眼。

北堂靖今天被他看了好几次,越发疑惑起来:“桐之啊,这医道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你这盯着我半天,可看出什么来了?要不然还是来切切脉?”

这下子倒弄得顾桐之有点为难了,忙道:“殿下这是哪里话,您的身子,我还不清楚呢?哪里用得着再切脉,我看您是因为仰慕我朝太子的英明神武罢了。”

因他这一番打趣,所以刚刚的尴尬气氛也便是**然无存了,二人相视一笑,却是继续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了。

与此同时,陌颜屋内的赤湖将军,也是悠悠转醒,看着屋内的陈设,心中也是有些不安:这是何处,此地究竟有没有危险?

正在他意欲环顾四周的时候,陌颜见他醒了,连忙出声:“你可算是醒了,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

赤湖将军本就昏迷许久,一时间也是迷迷糊糊的,此时陌颜突然出现,他却是直接将人认错了。

只见他腾地起身,直接一掌对着她拍过去。

她未曾料到他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几乎是毫无防备,差点受了这一掌,还好她眼疾手快,一时给躲了过去。

她看了一眼他,当真是练家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身手还能如此敏捷,若非自己武功高强,岂不是要命丧此地?

可她还没去思考太多问题的时候,他又是直接冲了过来,她就赶紧又躲了一招。

因为知道他伤还未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见招拆招,一步步躲了过去。

赤湖将军打了一会,伤口再一次崩裂开来,当时就疼的不行,直接倒地了。

陌颜见状,直接蹲下去,一脸关切地发问:“你怎么样?”

他这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一时间羞愤不已:“在下鲁莽,不知是姑娘你,当真是罪过。”

想起刚刚自己恩将仇报,他更是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说完还看了一眼陌颜,生怕她怪罪。

她却是摆摆手:“将军昏迷太久,骤然醒来,出于习武之人的戒备,原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听她这么说,他这才放下心来:“谢姑娘宽宏大量,某日后定会报答。”

陌颜对于这种小事,当然不会太过计较,她现在更加关心的是他身上伤口的出处,于是忙道:“将军,按说我是不该问的,若您不方便,也可以不答话,只是我还是想问问您,您这一身重伤,究竟是何人所为?又是因为什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