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收拾打扮一番便由太监引着入了大殿。踱步上前,双手交叠,气度容华的施了礼。皇上好似对她的倒来并没有什么好感,挥了挥手袖,安排她在最后一位落座。

陌颜低头,待一旁的宫女为她添好酒菜之后才微微抬起头观察大殿里的情况。

皇上坐在上首,左右又有宠妃伺候。往下右手坐着北堂靖,他旁边的自然该是顾惜音。

陌颜还未细看就被另一道很不友好的视线夺取了目光。按照规矩,那该是南疆使者的位子。如此一看南疆使者竟是萧棋了,陌颜握住杯子的不由得一紧。

看这这萧棋要看好戏的目光铁定不是什么好鸟,如今殿上能参加宴席的都是朝中大臣。这个萧棋看来是不想让她好过了。

陌颜只觉得眼前被一片浓雾所掩盖,什么也瞧不清楚却危机四伏。

萧棋像是被她紧张的眼神逗笑了,冲他微微一笑。陌颜心中越觉得古怪面上却也要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对他微微点头。

“王认识哪位侧妃?”在萧棋一侧的陈儿看完了全程,不由得心中好奇。萧棋勾起唇角,轻声道:“你猜。”

陈儿:“……”

陌颜心中不安,目光追寻到北堂靖的身上。可因为她的作为是临时加的,距离北堂靖较远对方并不能回应她。

倒是一旁的顾惜音回来她一个挑衅的眼神,对着北堂靖嘘寒问暖。

顾惜音朝陌颜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转头为北堂靖布菜:“殿下,这使臣特意请妹妹来,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北堂靖瞥她一眼,冷声道:“闭嘴!”

顾惜音眉头一皱,恶狠狠的瞪了陌颜一眼。好不容易与殿下亲进亲近,偏偏碍眼的人到哪儿都在。她总有一天要让慕念笙消失,省的碍了自己的路。

看到顾惜音行为做作的卖弄自己,陌颜心中恼怒极了。同时也赶到无力极了,本是自己一个人的爱人,如今却要与人分享。偏偏这个一直处于弱势的人还是她,若放在以前她转身就走了。舍不得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陌颜一心只顾着自己的心思,一时大意没有注意殿中气氛的变化。

皇上对着萧棋微笑,随意闲谈:“听说南疆落雪长安,恍若云端之境。这样美丽的景色,朕还真想亲自去瞧瞧。”

萧棋拱手,回笑道:“皇上谬赞,这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在南疆可没有这么醉人的美酒;衣裳淡雅、楚楚纤腰的美人;也没有千门如昼、纵舞喧歌的街市呐!”

“哈哈哈!”皇上好好一笑,被萧棋的一席话捧得开心极了,“没想到,萧使也是个爱欣赏美的风流之士。不过萧使实在过谦。南疆民风淳朴,素有雪莲之乡的美誉。要是萧使实在喜欢美人,这殿上身家清白的姑娘萧使看上了便赐给萧使如何?”这话虽是像一个长辈关爱晚辈一般,但明眼人一听便听出来其中的挖苦之意。

萧棋抿唇微笑,心里却暗讽皇帝好狐狸。字字句句都透着惹人厌恶恶心的口气。呵!不弄出点动静,这宴会还真是没意思极了。

皇帝话一落就有大臣附和:“皇上所言极是,使臣实在是过谦。南疆的天生雪莲可是能起死回生的圣药,天下人都垂涎不已。”

萧棋最不喜欢的便是和这些抽书生打交道,每句话都惹人不喜。

“皇上圣明,这天生雪莲不过就是普通的莲花。治治普通的病还成,可没有起死回生的奇效。皇上圣明,定不会相信愚民的口口传闻了。”

皇帝看着萧棋笑而不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皇上与萧棋交谈甚欢,却各怀心思。

萧棋忽然道:“说起来,臣还曾经见过慕侧妃了。”

陌颜现在满脑子都是北堂靖,全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却在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猛然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陌颜下意识的看向北堂靖,北堂靖面色从容并无异像,只是眼中流露着冷意。

萧棋复笑,又道:“不知慕侧妃还记不记得臣这个旧识。”

陌颜心头一惊,茫然的看着众人。

皇帝见陌颜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中对肖棋的话产生了怀疑。不过两国形势一向复杂,萧棋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么一句。

“靖儿的侧妃与奢涂王是旧识?”

“回皇上,妾身并不认识萧使者。”陌颜在外的形象一向乖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她拒不承认,谁又会相信。

皇帝眯眼一笑,道:“看来是萧使认错了。”

萧棋也不急,淡笑道:“虽是在路上匆匆一面,几句话的交钱。但臣记忆一向很好,兴许侧妃娘娘忘了,但臣对娘娘的面容记忆犹新。”

萧棋的话无比大胆,一个外臣,天天惦记着人家的侧妃干什么。大臣们轻咳两声,更看不起着蛮夷王了。

陌颜抓着杯子的手越发紧握,细白的手上迸发出青筋:“不知使臣大人是在何处见到的哪位姑娘,不过妾身从未出过远门,也不曾去过南疆,怕使臣是认错人了。”

众人皆觉有道理,侧妃娘娘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过萧棋。

皇上笑道:“看来萧使认错人了。”

“是了,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万。相似的女子也甚多,怕是萧使臣遇到了与侧妃娘娘相似的女子了。”

萧棋还未说话,到是被顾惜音截了话茬:“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话一出,场上的气氛再次凝结到冰点。

陌颜明白萧棋身份特殊,是南疆奢涂王,两国关系复杂。她要是说错一句惹气皇帝对北堂靖的怀疑,对北堂靖都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这世上巧合的事多了,一两个与妾身相似女子有什么可怀疑的?”陌颜被逼的进退两难,却梗着脖子硬撑着:“到是太子妃娘娘,当自重!”

不顾事情轻重缓急就枉自接话,真不知道这顾惜是想让她死想疯了,还是脑子不清不楚的。

顾惜音还想回击,却被北堂靖吓得禁住了声。

“奢涂王或许认错了,笙儿整日足不出户,一直也是在国境内,怎会在路上遇见?”北堂靖清眸抬起,黑眸透着股冷厉,缓缓放下手中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