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苍年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头收紧, 他咬着牙道:“怎么,你要帮他?”
任析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而看向谢臻, 勉强笑了下道:“抱歉, 他是因我……”
“你不必跟我说抱歉, ”谢臻打断他, “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抱歉。”他说完这句话,对任析笑了下。
梁丘穆的目光因此,从付苍年身上转移到谢臻身上, 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许久后才移开。
任析踏入殿内,他轻声说:“苍年, 我先前就告诉你, 我不是为他来的。”
他说:“我是为了这世间回来的,或者说是为了我自己。我放不下,所以无法飞升, 选择回来, 不是他,是任何人,或者根本没有天生魔物,而是另一种灾祸, 我还是会回来, 你明白吗?”
付苍年握紧了手中的剑, 忍不住想要说什么, 任析又轻声说:“让你们忧心, 实在是抱歉,但今后不会了。”
任析缓缓弯起眉眼, 他那双凤眼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和善柔软:“我放弃了飞升的机会,便是再也不会飞升了。就像你说的,天道无情,它从不偏袒任何人。我已经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再也不会飞升。”
他想了想,对付苍年说:“你好好修炼,然后,代我去看看上界的风光吧。”
付苍年握紧剑柄的手缓缓松开,他想问任温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看着任温期的笑眼,问不出口。
他看见任温期从他手腕的软环中取出一个卷轴。
他递给了他:“这是……千里舆图。你拿去吧,不是一直想要吗?拿回去,带他们回苍岭,让他们在修真界,兴许能比在魔界长的更快些。”
付苍年的确是追着任温期,要了千里舆图很久很久。
苍岭毁于一旦,那时候的任温期还没有救世的本领,后来任温期救了那么多人,却唯独没能救苍岭,付苍年对于这事耿耿于怀,而任温期总是说:“抱歉。”
后来他想到了办法,连苍岭也能救回来。
那副卷轴伸到了自己眼前,付苍年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任温期为什么要对他说抱歉呢?
只有别人欠他的,他不欠任何人。
任析弯着眼睛,将千里舆图塞进他怀中,轻声笑着说:“回去吧。再不回去,青诀也许会担心你。”
他说完,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走出了大殿。
梁丘穆也在看了付苍年两眼后,转身离开,却不是跟着任析一起离开。
跟上去的只有谢臻一个人。
谢臻有无数的话想说,他亦步亦趋的跟在任析背后,脑中翻江倒海,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发紧,心脏像是豁了个大口,在汩汩冒血。
走出了域主殿,走到了热闹的街上,身边全是各种人声,将他们淹没在其中。
任析在这时停下来,谢臻撞到了他,后退半步的同时扶住了任析的肩头。
任析转过身,问:“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是,谢臻有话要跟任析说,无数的话,一时半会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过,他想起来,任析问的话,是他醒来时自己说过的。
谢臻所有纷乱的思绪瞬息缩回去,心口汩汩冒血的伤口也似乎止住。
他要说什么?
这里人太多了,他们说什么,都有可能被身边走过的人听见。
做什么也会被身边的人看见。
谢臻其实想亲一亲任析,就像是他走的时候那样。但不是亲他的额头,是亲他的眼睛,或者唇瓣。
谢臻看见任析微微抬着头,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凤眸眼尾旖旎拖长,让人想要抚摸。
付苍年先前跟他说的那些话,瞬息被他抛到了脑后,任析刚刚说的话也被他扔在一旁,他紧紧盯着任析的双眼,想露出一个轻松懒散的笑容,像是过去他跟任析相处那样。
可他笑不出来。
他说:“我……”
任析:“嗯?”
谢臻想,他之前是亲过任析的,现在任析没有排斥,反而让他说出后面的话,是不是表示任析其实跟他有一样的心思?
想到这个可能,谢臻的心脏又开始难受,但是那种快乐的难受,因为跳的太快,在胸腔里简直撞得发疼。
他说:“小破草,怎么办,我想跟你结为道侣。”谢臻说出这句话,后面的话也顺畅起来,甚至于恢复了那种懒散的语调,脸上带着笑容,“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救了我不止一次,我估计还不完你的恩情。所以,我能够用以身相许来报恩吗,恩人?”
任析看着他,忽然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飞快的跑过街道,进入一个没有什么人会注意的小小巷道,然后转身亲上了谢臻的唇。
温热柔软,带着零星的湿意,与之前那一闪即逝的触感相同。
不同的是这次不是一闪即逝。
谢臻用力搂住了任析的腰,力气大的好像稍微松一些,任析就能原地消失一般。
任析的声音响起来:“可以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任析说完这句后,轻声道:“你可听清了我对付苍年说的话?”
谢臻紧紧抱着他的腰:“听清了。”
任析微微笑起来:“我不是为了你来的。”他怕谢臻会信付苍年那些话,会因为付苍年的话内疚。
那些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的的确确,如他所说,是放不下这个世间。
谢臻却说:“你是因我而来的。”他面上带着欣喜的微笑,没有内疚,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兴。
这世上,唯有任析一个人是因他而来的。
即便他说,他只是放不下这世间,可是他对窥生镜中那个跌跌撞撞的孩子产生了一丝怜悯与心疼,才会回来。
他大可杀了谢臻一了百了,可因为他是任析,所以他不会。
任析爱这世间,谢臻不爱,乃至于恨。但若是为了任析,他可以去爱这世间。
……
展言知晓苍生宗的老祖又来了一趟东方域,而后从别处听说付宗主跟魔尊打起来了,吓了一跳,生怕谢臻被苍生宗老祖打死。
该死的是谢臻不理会他的传讯,他只能上蹿下跳四处寻谢臻的踪迹。
寻到谢臻已经是一日之后了。
确切而言,不是展言寻到了谢臻,而是谢臻与任析一同出现。
展言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在外人面前给魔尊点面子:“魔尊,属下昨日传讯与您,您可是有什么要事?”什么重要的事完全不搭理他?
谢臻诧异,摸出传讯符:“是吗?”
他注入魔气,展言咆哮的声音从里头一句一句的传出来。
“谢臻你真死了是吧!?”
“谢臻你是不是死了!!”
“谢臻你不会死了吧!!?”
“谢臻我听说你跟苍生宗老祖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展言:“……”
谢臻:“……”
任析:“……”
三脸沉默。
任析尝试离开这里,拒绝听展言的咆哮。
谢臻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撤回自己的魔气,展言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
展言本尊听着自己的声音,十分之尴尬,尤其是任析在场。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什么尴尬不尴尬。
他注意到任析与谢臻握在一起的手,视线惊诧,眼神询问谢臻。
谢臻弯着眼睛,一双桃花眼中笑意明晃晃的,多情又勾人,最明显的是眼中那份得意,不知道在跟展言得意什么:“我与他昨日结为道侣了。”
展言:“?”
任析耳尖发红,他弯着眉眼对展言颔首:“是。”
展言脑子转了半晌,记忆还停留在谢臻喝止他,让他不可以随便开自己救命恩人玩笑的画面上。
许久,展言干巴巴:“额,恭喜。”
谢臻唇角似乎翘的更高了些。
不远处,梁丘穆瞧着这一幕。
他的耳力,能够将谢臻他们的话听的很清楚。
他听见了谢臻与任析的话,许久后,慢慢露出笑容,轻声说:“哥哥,恭喜。”
任析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两眼一弯。
梁丘穆看着谢臻与展言扯了一会儿后,拉着任析走远,因为走的太远了,所以他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任析眉眼弯弯的偏头,与谢臻说了什么。
谢臻像是愣了下,回头冲着梁丘穆的方向丢来一件东西。神情不大高兴。
梁丘穆倾身,将他抛来的东西接住,是一个小锦囊,低阶的储物法器,里面的空间很小。也不能烙印神识。
梁丘穆打开小锦囊,看着里面堆着的糕点跟零嘴。
他愣怔了半晌,阖上锦囊,放进怀中。
看起来他很高兴,梁丘穆甚至回想不起来,他过去有没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那种笑容,不仅仅是在笑,是全身上下都弥散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愉快,明亮的眼底全是欢愉。
是因为谢臻吗?
梁丘穆按着自己的胸口,嘴角轻轻上扬,摸出传讯符注入魔气。
那头的人好像还在生气,听着声音怒气冲冲:“找我何事?”
梁丘穆喊出了好久之前的称呼:“付哥哥。哥哥他跟谢臻结为道侣了,我从来没有看见他有那么开心的时候。”
梁丘穆笑着说:“等他们举办道侣典的时候,我邀请你来看看吧。”
付苍年:“……”
许久后,他才掐断了传讯。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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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祸乱后宫》
齐昭元作为一国太子,幼年丧母,外祖势微,上有继后虎视眈眈,下有兄弟百般刁难。
时刻处于被废的边缘。
开局全废,一无所有,只有一张漂亮脸蛋。
为登帝位,齐昭元盯上了大权在握的异姓王萧旌。
第一步,引起萧旌的兴趣。
第二步,获得萧旌的怜惜。
第三步,确认萧旌的爱意。
第四步,送自己到萧旌嘴里。
第五步,引萧旌为自己夺权。
齐昭元的计划实行的非常顺利,只是在第四步到第五步的衔接上出了点问题。
一夜同眠后不久,宫中中秋家宴萧旌与齐昭元同席。
当着帝后与一干大臣的面,萧旌面上威严如水,席下的手搭在了齐昭元腿上。
齐昭元:“?”
齐昭元觉得不妙,三巡酒过,找个借口开溜。
却半道被高大的身影堵在假山后轻吻,喑哑的声音问:“微臣助殿下登上皇位可好?”
齐昭元:“?”
究竟是计划的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表面温良野心勃勃太子殿下×搅乱朝纲狠毒摄政王#狠人跟狠人之间的小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