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星界军,让他们调动三千人的机械化步兵部队来守住这个巢都的出口。我允许他们使用部分自行火炮,但务必注意不要让地面损伤过度。那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可能派技师前去进行修复。”

“遵命,殿下。”

“塔拉尼斯家和机械修会的护教军什么时候才能到?”

“殿下,他们已经到了,正在等候您的命令。”

“什么?为何没人通知我?!”

那个军务部的军官擦着头上的血,一只眼睛还在被一名医师紧急处理。

他不得不歪着头和基利曼对话:“军务部总部遭到了袭击,殿下。我们刚刚才恢复过来收到他们的消息,塔拉尼斯家带来了十五台骑士机甲与三万人的护教军。您要让他们去哪?”

基利曼立刻站起身来,他顺手扒开那个充当通讯器的伺服颅骨。

军务部的军官只得看着他消失在屏幕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让我看看......狮门星港附近已经彻底清空了,派三架战争机甲和五千护教军去这里驻守,让他们看住那附近的亚空间传送门,务必不能再让狮门星港失守了。我们的战士才刚刚把她夺回来没多久。”

“明白了,殿下。”军官立刻扭头挣脱了医师的双手,对着侧面大吼起来:“还坐在那儿干什么?!快去发布摄政王的命令!”

“战斗修女们呢?第三巢都那儿受到请求支援的通讯,那里全是血肉猎犬,刚好适合她们去烧点什么东西。”

“大人,修女们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她们的总部通讯在五个小时前中断了,根据侦察兵的情报来看,她们是遭到了一整只魔军的袭击。”

基利曼‘啪’的一声握紧拳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战斗修女们的战斗力毋庸置疑,可对手是一整只魔军,换谁来都得掂量掂量。

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出动‘火蜂’泰坦军团......让他们派一架战将级别的泰坦去支援修女们。”

“遵命,殿下。”

罗伯特·基利曼必须承认,他简直恨死了这样的拉锯战。那些真正能够改变战场局势的大威力武器一概无法使用,地处神圣泰拉,恶魔却源源不断地涌出。基利曼做到最好也只能将这场战争变为血腥的拉锯战,一刻不停地往里投入兵力和人手。

然而,他却完全不能表露出来。在帝国面前,他必须时刻保持高效与冷酷无情——如果将领都对战争的未来走向感到悲观,那这场仗就不必打了。

“时刻向我汇报最新的情况,明白吗?用任何手段都必须保持我们之间的通讯信道畅通无阻,我要时刻接收到战场最新的情报!”

“遵命,殿下。”

基利曼伸出手,将伺服颅骨拉远了一些。随后才非常小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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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托西斯正沿着阵地飞奔,三天过去,他还在殉道者大桥和那些要命的东西进行拉锯战。它们的攻势越来越强,阵地也一退再退。好在支援力量倒也来的很快,他们还受得住。

一天半以前,巢都内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尖叫,光是听着都让人遍体生寒。他们在事后才从来支援的一架圣骑士的驾驶员那儿知道那里冒出了一只色孽大魔。但已经提前被杀死了,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医师!医师!”他一边狂奔一本大声呼喊。“阵地前端需要医师!快点!”

一個人伸手叫住了他,利托西斯回过头去,发现正是那个此前给他做过检查的医师。爆弹枪还在他的腰间。他急匆匆地跑到了利托西斯面前,手上甚至还沾着鲜血:“发生什么了?”

“是诺尔福长官,他的一条腿被一只冲进来的放血魔砍掉了。塞布鲁斯大人将他救了回来。”

“怎么不早点来?!而且你应该将他带来这里!”

“我们腾不出手!诺尔福长官不愿意到后方,他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我们给他扎了针药剂,应该还挺得住。”

医师沉默地转过身,从一旁堆积着医疗物资的帐篷内抱出一个手提箱扔给了利托西斯:“里面有三只应急用的止血凝胶,带过去给他用。我很快就来,这边还有两个伤员。”

于是利托西斯飞奔回去了,三天过去,三百五十人的路西法黑卫死得只剩下包括他在内的一百二十三人,泰拉禁卫们则更是夸张。他们原本有三千人驻守在这里,现在只剩下七百人了。

阵地前端,被粗糙堆砌的便携式防御工事后方,诺尔福正靠着墙半躺在那里。诺尔福的腿边满是用过的绷带,血污甚至将地面都染上了颜色。几个难民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脏污。

他们是自愿到前线来帮忙的,尽管没有武器的使用权限,但他们在搭建防御工事和运送伤员上出了很大力。

“医师很快就来!”

来不及过多解释,利托西斯满头大汗地蹲下身来。他动作粗鲁地扯开手提箱,很快便找到了止血凝胶,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拉开绷带,却完全无法镇定下来。一只黑漆漆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为他拉开了绷带。

止血凝胶喷涌而出,几分钟后就止住了出血。利托西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个难民为他递上了一杯过滤水:“大人,您应该喝点水。”

“你们自己喝吧,我不渴。”

挥手谢绝了他的好意,年轻的黑卫再度站起身。自称为塞布鲁斯的巨人就站在他们不远处。他还是**着上身,鲜血遍布其上,仿佛一层鲜红的盔甲。他走到塞布鲁斯身边,低下头,恭敬地说:“大人,您应该休息休息,这里有我们放哨。”

“我看的比你们更远。”塞布鲁斯没有明确拒绝,而是采取了迂回的说法。“而且,我并不累。杀戮它们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慰藉。”

“好吧,大人。另外,前不久有一队极限战士的修士大人们路过了这里,他们问过您的身份。”

“哦?”塞布鲁斯低下头,看着年轻的黑卫。“我希望你们是如实相告的,切记,不要为了我而对他们说谎。这不值得。”

“我们压根不知道您是谁呀,大人,这哪儿算得上说谎?极限战士的大人们也没管那么多,他们往第五巢都去了,说是那儿冒出来一队亵渎者,我都不知道那是啥......”

塞布鲁斯却显得很是了解,甚至为他解释了一番:“那是一种恶魔引擎。由混沌叛徒改造而来,多足机甲,很难对付。胸口的火炮口径大的能一炮轰烂咱们的阵地。”

“这种东西......”

他摇着头,没多说。但利托西斯已经能够想象出它们可怖的模样了。黑卫咽了口口水,这时才发现自己口渴的吓人。他又开始后悔怎么没接过那杯水喝一口了。

他们肩并肩站在一起(利托西斯其实只到塞布鲁斯的腰腹),一齐凝视着殉道者大桥那黑漆漆的桥面。他们在断桥面。让这些杂碎和他们一起摔下去。

过了一会儿,塞布鲁斯突然皱起眉:“有东西过来了。”

他的声音回**在阵地之上,立刻响起一片激光枪上膛的声音。在三天的战斗中,这个身份成谜的巨人用自己的行为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所有人都愿意听他的调度。无论是新来的,还是利托西斯这样在这儿奋战许久的人。

“不要着急。”塞布鲁斯冷静地说。“不太像是敌人,让我再看看。”

士兵们屏住呼吸,同时示意那些想留下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难民们回到阵地后方去。没过多久,一名战斗修女从中走了出来,她看上去像是个剑斗者(duellist),一种专门用双剑作为武器,专职近战的修女。

她满头白发,脸上有着可怕的伤痕,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落血液。步伐也一瘸一拐的,表情茫然,看上去神智已然不清醒了。

然而,她却在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就发出了警告声:“支援!巢都!”

吐出简短的两个词语后,她便晕了过去。利托西斯抬头看了一眼塞布鲁斯,得到后者的微微颌首后,他便翻越了防御工事。士兵们举着激光枪,防备着任何可能到来的袭击,同时为他祈祷着。好在帝皇最终还是护佑着他。

利托西斯安然无恙地将她抱了回来,恰好就在此刻,医师也赶到了。黑卫将修女放在地面之上,对着医师笑了笑:“看样子你得多个病人了。”

医师摘下自己的全覆盖式面罩,露出一张年轻又美丽的脸。她居然是个女人!汗打湿了她的头发,整张脸都湿漉漉的。

利托西斯惊讶地瞪大眼睛,可是,还未等他说出什么,医师便将他一把扯了过来:“过来给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