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在一旁赶紧将茶杯接过去,重新端回旁边的四方桌几上。
“少门主,我——”影六被影八一顿笑,白净的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夏素衣见着他一脸羞怒,身边的手都握作拳,眼神又委委屈屈,都憋红了看着她,顿时心下不知哪里一动,冲笑得不住嘴的影八轻摇了摇头,影八立刻跟按了停止键似的,笑声嘎然而止。
与此同时,桌上瓷器相击,声音清响,吸引得夏素衣与影六、影八望过去。红英站在桌边,双目闪烁,手扶着被她无意打翻的茶壶,对上他们的视线,最后方颤着声对夏素衣急声道:“少门主,茶内有毒!”
“啊?”
“什么?”
影八一听,立刻抱着剑掀开房门,屋外自门开后便出现了两个小厮,他问那两个人:“少门主屋内何人来过?每日茶水是谁负责的?”
隔着小段距离,夏素衣见门口两名小厮已经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她脸上笑意全无,冷漠如初。
脸上冷兮兮,心里MMP。少门主果然是高危职业,她身上还有个毒没解呢,现在还有人想毒她。MD,有机会还是要逃得远远得才行,不二门的门主肯定都是短命的职业,她这种在之前就想活个一百多岁的现代人,实在是当不下去。
虽然以前她的饮食环境也不安全,有啥沟油、啥曲素、啥转基因、啥四聚轻胺,可那都是慢性的,她多吃青菜少吃肉,很有可能慢慢熬到一百多岁的,好吗?
“我刚放杯子时,发现茶壶嘴口有一点白沫,心想不该有这东西,便用银针试了试。银针都黑透了,是剧毒,”红英急得在旁边跺脚,“要是柳姑娘在就好了!”
影六一听有毒,便一只膝半跪在夏素衣身侧,“少门主,身体可有不适?影六立刻再给您运功解毒可好?”
夏素衣冷着一张失去了表情的脸,深呼吸,没有胸闷气短。接着,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很好,也没有腿软发慌,跟着,她在原地起跳了六十几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搏,一分钟八十多下,好像也是正常的?
她自己在这里瞎测试,红英与影六就在旁边饱含担忧地寸步不离地在她左右。
红英眼泪刷刷地往下流,“遭了,少门主看着真像被毒傻了。”
影六伸手就扶住了夏素衣的胳膊,“少门主傻了,我也不会离开的。”
夏素衣:“我没事,刚刚我一口茶都没有喝下去。”是的,跳完了她摸着自己右腕的脉搏数完,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喝那茶呢。
关键时刻,影八倒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冷静叫来几个守卫将门口的小厮拖了下去,他转身对夏素衣抱拳道:“少门主,我先去彻查相关人等。”
这关系到人身安全,夏素衣十二分的赞成,立马点头允许。
目送完影八衣角消失在门口,夏素衣见红英与影六还是一脸担忧,她伸手一左一右拍拍他俩的肩膀,“不过虚惊一场,你俩无需过于担心。”红英一听,转头便手袖子擦了擦眼角,影六双目通红,眼巴巴地望着她,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只是定定地瞪着一双兔子眼看着她。
夏素衣之前晕倒后,醒来时就到了不二门的左堂。刚开始为免露出马脚,没有刻意观察过四周。如今她借着中毒的由头,抱着十二分的兴趣,正好将整个左堂逛了个遍。
今天旁边跟的人是一对双胞胎。
这两个小孩儿看着约摸十岁左右,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圆乎乎的脸上有双明净的大眼睛,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小髻,衣着也是同样的款式,素白静雅的小袄外面配着一件黑色的长马甲。
“少门主,此处是春柳宛。”其中一个小孩儿端端正正地把她带到一处小院门口。
“喔,这里怎么看着怎么比其它地方漂亮多了?”夏素衣双手背在身后,从拱门探个头进去,就见这个小院正中挖了个小池塘,周围种了一圈的柳树。已是冬天,这些柳树也不知是什么种类,居然还抽着细枝,上面缀着一点绿尖儿。
小院上面上铺满了绿中泛黄的草皮,旁边一坐凉亭,周围围着白纱轻幔,石桌上还摆着一个白玉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朵新摘的梅花。
“这儿是柳副门主住的地主,左堂主自然会花心思布置啦。”另一个小孩儿插嘴道:“这里即使没人住,左堂主都会叫人天天来打扫,可上心了。”
“左堂主对柳副门主可真好。”夏素衣光在外面看着不过瘾,抬脚便进去沿着小池塘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小池塘建得比自己住的那个要小些,里面也养了彩鲤与浮萍、荷,“他喜欢柳副门主,是吧?”
“是——”前面插嘴的小孩子儿马上就答了,另一个小孩儿立刻扯了把她的袖子,她马上便收了声,低头不语。
夏素衣看着有趣,这么小的孩子,在她眼里,都还应该在父母面前撒娇呢,这两个却整一天都跟个小大人似的,行路端正,语气恭敬,一举一动都是被人训练后的规准,只是这个小的还活泼些,总会与她多说两句,她便特意看着这个小孩儿道:“小二呀,我瞧着今早的枣泥糕不错,不如叫人送点来,我们仨就在这里坐下来吃点点心,歇歇,好不好?”
小二没敢说话,大的那个倒是双手放在袖子里,冲她规规矩矩地揖首:“少门主,您除了枣泥糕还想吃什么?”
“嗯,莲子桂圆糖水、炸酥鱼、来多一份卤味小吃。”夏素衣以前在孤儿院时就特会与小孩儿打交道,这里吃的品种不多,她都想自己想法做份肯德基的全腿套餐来笼络这两个小丫头的心。不过,这个以后再说,夏素衣见院里的房门开着,里面的布置也与她的房间相差无几,可看着就像是要精致一些,夏素衣又看不出其它区别,便让小二令人拿了个暖炉在亭子里,然后放下轻幔的纱帘,坐在了亭子中放了软垫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