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缓缓叹了口气: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即可对德王行梳洗之刑,以儆效尤。”

梳洗之刑,是用特制的铁刷子,将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受刑者咽气才会停下。

赫连德剧烈地挣扎着,试图爬出大殿,却被几个宫人按倒在地。

紧接着,一桶滚烫的热水泼了在他的身上。

赫连德的喉咙里当即发出了,类似于动物濒临死亡的呜咽。

而宫人拿起宽大的铁梳,毫不犹豫地插进赫连德的肩膀,狠狠向下一刷。

随着细碎的肉糜混合着鲜血掉落,赫连德抽搐得更加厉害,可挣脱不开宫人的束缚,只能死死的瞪大猩红的双眼。

宫人抓梳的动作越来越快。

铁梳子摩擦骨头发出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赫连德的一条手臂很快就只剩下染血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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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身受重伤的赫连德,没挺多久,便咽了气。

有的胆小的官臣当场被吓晕了过去,有的则是止不住的恶心想吐。

哪怕是顾归帆,也不适地紧皱起双眉。

唯独高位的小皇帝,慢条斯理地擦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痕,又下了一道旨意:

“勾结德王篡位者,就地斩杀。”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原本守在殿外的侍卫们突然跑进殿中,直接用剑贯穿了十几个官臣的胸膛,包括躲到柱子后面的吴大人。

全部都是赫连德的党羽。

一蓬蓬的血雾喷洒在空中,这次除了顾归帆和李太傅,其他官臣吓得都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谋权篡位的下场。”

“希望诸位引以为戒,不要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到最后,鹿茶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归帆一眼。

就问男主你慌不慌!

嘻嘻~

察觉到鹿茶的视线,顾归帆不由攥紧了手,保持着平静,叩首道:“臣等必定谨记于心。”

众人也恍然回神,惶恐地磕着头。

陛下今日,当真是血染金銮殿了!

解决完赫连德的事情,鹿茶挥手屏退了百官。

容太后却执意不离开,甚至还张牙舞爪地想打推自己轮椅的宫人:

“谁允许你碰哀家了?!”

“赫连鹿!哀家帮你除掉了赫连德!你不应该给哀家解药吗?!”

她不想这辈子都做一个瞎子!

“原来太后留下,是想跟朕谈条件呀。”鹿茶走下高位,握住了轮椅顶端的把手,调转到赫连德尸体所在的方向:

“那太后想要解药,还是想去陪德王呢?”

感觉到一抹冰凉抵在了自己的脖颈,明显是一把匕首,容太后呼吸一窒,近乎是从逼仄的牙缝间挤出的话:

“你就不怕哀家把你的秘密公布于众吗?!”

知道容太后说的是女儿身的秘密,鹿茶随意地将匕首放在她的肩上,险些割破对方脖间的皮肤:

“朕会给你亲口说出来的机会。”

“送太后回宫。”

容太后不明白鹿茶的意思,想试探缘由,却被小山一棍子打晕,让宫人强行推走了。

小山捧着棍子,向鹿茶邀功:“陛下,奴才做得对不对?”

鹿茶竖起了大拇指:“非常好。”

工具人现在除了她,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得到了自家陛下的夸赞,小山憨憨一笑,似想起什么,懊恼地拍了一下头:

“奴才差点忘记了,太傅大人方才派人来传话,说他在御书房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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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茶来到御书房时,李太傅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瞧见走进来的小皇帝,他习惯性的阴阳怪气:

“陛下倒是快活,过了好几天的逍遥日子,可怜老臣这两条腿,都快要跑断了。”

嘴上这么说,李太傅看鹿茶的眼神却很欣慰。

陛下,真的长大了。

前几日,他以为陛下遇险身亡,本想带着学子们跟赫连德拼个鱼死网破,结果刚部署完计划,便接到暗金送来的书信,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他立刻按陛下的话照做,偷偷调兵,去解决赫连德安排进城的五万兵马,明面上则配合着对方演戏。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在陛下的预料之中。

杀乱臣德王,除掉朝中的害虫,借容太后再刷一波孝顺的好名声,饶是活了几十年的李太傅,都不得不佩服少年的心思。

李太傅终究没憋住,夸了鹿茶一句:“陛下的计划确实很妙。”

他不觉得少年的手段残暴。

为君者,有时候就应心狠手辣,才能震慑到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而鹿茶学着李太傅平日的语气,幽幽开口:“不容易啊,朕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老师的夸赞。”

李太傅老脸一黑,却没生气,反倒站起了身,作揖行礼:“即日起,老臣将携学子,尽心尽力的辅佐陛下,为陛下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