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抽着烟,继续聊着:

“听人说,那个老酒鬼是死于心脏病,可我记得他身体一直都很健康。”

“难不成是因为他昨天在背后议论黑暗神,被惩罚了?”

“嘘——你怎么敢直接提那位的名字?快走快走。”

男人们没再聊下去,害怕地离开。

等候在附近的骑士,却无所畏惧地开始谈起了有关黑暗神的传闻。

慢慢的,话题变成了要如何除掉黑暗神。

毕竟,这是每个光明魔法师的梦想。

西泽尔不禁看向鹿茶:“安小姐,也想杀死黑暗神吗?”

“杀不死的。”

鹿茶难得没有逗弄他:“光明与黑暗,本就是共存的。”

“光明会衍生出黑暗,而黑暗中会涌现光明。”

“就像你现在伸出手,掌心会被路灯照亮,手背的那一面却陷入了阴影。”

“可是把手翻过来,二者的关系便会调转。”

“光明与黑暗相辅相成,该如何杀死其中一方?”

“所谓的光明,黑暗,只在于你,望着的方向是什么呀。”

西泽尔一怔,喃喃地重复着鹿茶的最后一句话。

望着的方向吗?

他轻抬眼。

绚丽的晚霞,与镇子上的灯火交相辉映。

逆光而站的少女,抱着零食盒子,正享受地吃着一块曲奇。

柔和的侧脸,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下。

散落的发丝,轻轻随风飘拂,宛若湖面涟漪,**漾起潋滟的流光。

西泽尔痴痴地凝望着,这美好的一幕。

他想将安小姐拉入黑暗,却又舍不得,弄脏她洁白的裙摆。

可游戏已经开始,怎么能停下呢?

这时,鹿茶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把不完整碎裂的曲奇,投喂给了西泽尔。

西泽尔习惯地吃下。

鹿茶敷衍地揉了一下他的头,算作夸赞。

男人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还微微俯身,让她揉得更方便。

鹿茶唇角弯了弯,吃着完整的曲奇。

小反派,变乖了很多吖。

由于柯伦减少了中途休息的时间,队伍在第三天的下午,就回到了帝国。

亚格斯没有再找鹿茶的麻烦,在柯伦走后,便匆匆赶往南区,去解决掉城堡里的佣人。

以免届时国王派人调查,得知他给西泽尔药粉的真相。

而圣女的最终人选,要等光明神殿那边的人商讨完,才能确定,所以鹿茶等人先回了教会的住所。

翌日,清晨。

参选圣女的人,都接到了通知——前往神殿,领取结果。

鹿茶睡眼惺忪地坐上了马车。

等她再次被西泽尔叫醒时,已经抵达了光明神殿。

不同于处于边缘地段的教会,神殿位于帝国的城中心,所有的建筑,都是以金色和白色为主。

众人在神殿教徒的带领下进入。

才发现地上铺的是金砖,入眼所及的浮雕石柱上,也都镶嵌着昂贵的宝石,尽显奢靡。

因为奴仆没有资格进入主殿,西泽尔和其他贵族小姐的女佣,都留在了外面等待。

近百米高的主殿内。

呈八角形的穹顶,四周雕刻着繁琐华丽的壁画。

在壁画的下方,则分布着一扇扇巨大的彩色琉璃窗。

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空中缓缓投下斑斓的光圈。

唯美梦幻,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而坐在高位上的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容严肃,穿着金丝白袍,正是神殿的教皇。

“欢迎你们来到神殿。”

鹿茶与贵族小姐们纷纷屈膝行礼。

“哪位是安鹿茶小姐?”

鹿茶向前一步,轻颔了颔首:“安鹿茶见过教皇大人。”

看到少女的黑发黑眸,教皇没有诧异。

他已经从柯伦王子那里,了解到了有关鹿茶的一切,但眼底深处,还是升起了一丝厌恶。

“恭喜你,通过圣女的考核,成为第一名。”

此话一出,其他贵族小姐心中的侥幸,彻底没了。

她们以为神殿会因为鹿茶的外表,不承认她的成绩。

教皇沉声开口:“不过费里.娜丽莎的成绩也很不错,还拥有中等的光明元素亲和力。”

“经过神殿的商讨,决定选你为神侍者,你可愿意?”

神侍者,是只属于光明神的随从,地位仅次于圣女。

除了名称不同,圣女和神侍者,都是侍奉光明神的。

娜丽莎欣喜地点头:“我愿意。”

她可以继续跟茶茶在一起了!

“后天会一同举行你们的任职仪式。”

教皇挥手唤来一个教徒:“带未来的圣女和神侍者去休息吧。”

鹿茶跟随着教徒走出神殿。

却在娜丽莎要走时,教皇叫住了她,并屏退了众人。

教皇走下高台,别有深意道:

“其实,在没有举行仪式之前,安鹿茶如果发生了意外死亡,那将由考核的第二名,担任圣女。”

“神侍者与圣女,明明职位都差不多,可所享受到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你不想争取一下吗?”

娜丽莎心思聪慧,自然听出教皇的话里话外,都是在怂恿她去杀了茶茶,替代对方的位置。

她想不通原因:“为什么要这么做?”

教皇笑了:“你身为贵族,还不明白黑发黑眸代表什么吗?”

“比起高等的亲和力,神殿更想要一位贵族担任圣女,而不是一个会引起质疑声音的不祥之人。”

“距离仪式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不要给你的家族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

教皇特地提起了娜丽莎的父亲:

“费里公爵前几天给神殿捐赠了很多钱财,我自然会站在你这边。”

“去休息吧,想通了,再来找我。”

娜丽莎沉默地离开,双手攥紧了裙摆。

这与她想象中的光明神殿,并不一样。

而另一边。

教徒将鹿茶带到属于圣女的宫殿外面,就离开了。

鹿茶推门进去,便看到院子里摆放着,一座光明神的石膏神像。

与之前见到的神像不同。

这座神像仅两米高,散发着浓郁纯净的光明元素,五官清晰,悲悯地俯视着下方。

只因,光明神沉睡在其中。

原本神像是摆放在主殿里,但前几年新任教皇,重新装修了神殿,就让人把神像搬到了这边。

还特地用黄金,打造了一座巨大的光明神像,放在神殿中央的广场。

美名其曰是不想让真正的光明神被打扰,实际教皇是想更好地敛财。

一个百年都没有动静的石膏神像,怎么比得上纯金闪闪发光的?

要不是还需要靠光明神的名义,忽悠贵族和王室掏钱,估计教皇早就把这座神像扔了。

鹿茶眼神讽刺,突然闻到一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