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雪连忙过去,扶起倒在草席上的姜太尉。

因为长时间没有洗漱,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酸味,再加上牢里的环境肮脏不堪,臭气熏天,姜太尉险些吐出来。

“父亲你怎么会进天牢?”

听见姜怜雪的话,姜太尉顾不上胃里的恶心感,气愤道:“还不是那个逆女干的好事!”

好歹在官场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他怎么会想不通,御史大夫突然和李元帆联手的原因。

还那么巧的,在他找姜鹿茶麻烦的时候,来揭发他。

姜鹿茶绝对早就跟御史大夫合作了!

说不定,李元帆也是她故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

否则刚为官的李元帆,怎么会知道他有多少亲信?!

姜怜雪害怕地抓住姜太尉的手:“那我们岂不是一直出不去了?!”

“父亲你快快想想办法!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和虫鼠为伴!”

她受够了在牢里的生活!

“放心,为父已经命人做了准备。”

姜太尉阴冷一笑。

光凭账本和信件,可扳倒不了他!

找一个背锅的,就可以完美脱身!

既然姜鹿茶这么想让他死,那他也不用再顾忌。

那件事情早晚都会被扒出来,正好能扣在她的头上!

次日。

国师府的卧房内。

明宴将蜜饯和栗子糕装好,想了想,又命下人送来一只烧鸡。

他记得,太后当小狐狸时,很喜欢吃鸡肉。

这回喝药,她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明宴将吃食都收进木盒,正要进宫,卓轩却匆匆跑来,神情凝重:

“大人,卓轩查到了一些眉目。”

明宴呼吸一窒。

即便努力克制心中的激动,可身体还是微微发抖:“说。”

卓轩迟疑了一下:“老夫人的事情,或许跟太后有关。”

“太后未进宫之前,在姜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便去找了明老先生占卜,想算算何时能出头,但被拒绝了。”

“也不知道太后从哪得到的消息,竟然去村子,找到了老夫人,想求老夫人帮自己说说话,让老先生给自己算一卦。”

“老夫人说无法做主,谁知太后以死相逼,两个人应该是发生了争执推搡,才导致了老夫人坠崖。”

啪——!

木盒的提手,被明宴捏断。

里面的瓷盅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流淌出的药汁,缓缓没过了油纸包。

明宴的瞳孔瞬间爬上了狰狞的血丝,心底控制不住地滋生出阴暗的猜测——

太后是怕真相曝光,有一天会对她下杀手,才故意屡次接近于自己。

明宴仓皇的抓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那冰凉的茶水,微微冲散了,明宴胸膛中,刹那升腾而起的郁气,也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

姜太尉刚入狱,他的人就查到了当年的事情,矛头直指太后。

太过反常。

但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去姜府调查,太后五年前是否离开过京城。”

“再让人重新煎药。”

卓轩颔首应允:“那这些吃食,要扔掉吗?”

明宴薄唇微抿。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太后有关......

“重新准备一份。”

皇宫的御花园。

丽日当空,百花争相开放。

几个嫔妃,小心翼翼地躲藏在各自的位置,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而鹿茶的双眼,蒙着一条朱红的布条,笑嘻嘻地伸出了两只白嫩的小手:

“哀家来抓你们啦~”

明宴提着木盒过来,便看到这荒唐的一幕。

偏巧,鹿茶摸索着走来,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臂,当即一把抱住。

明宴一僵。

蒙眼的鹿茶,得意地环绕住明宴的腰部,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不禁疑惑:

“这是哪位妃子?”

腰这么硬!

突然一道清冷疏离的声音,自鹿茶的头顶上方传来:

“男女有别,请太后自重。”

“?!”

小反派什么时候来哒?!

鹿茶懵懵地扯下布条,还没回过神,明宴挣脱出她的束缚,平静的走向不远处的八角亭子。

敏锐地感觉到明宴有些不太对劲,鹿茶挥了挥小手,暂时让嫔妃们离开。

等她来到亭内,明宴已经拿出白玉瓷盅,放在了石桌上。

“国师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明宴眉眼冷峻,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遥不可攀:“有事。”

小反派是心情不好咩?

鹿茶胡思乱想地拿起瓷盅喝着,秀眉顿时死死皱紧。

又酸又苦!

咋?

前两种汤药的结合体嘛?!

“太后最近面红目赤,是肺胃热盛,所以臣在汤药里加了黄连,清热泻火。”

明宴嗓音冷淡,没有一丝情绪。

鹿茶狐疑地盯着他,在心中问道:【统统,小反派怎么啦?】

【可能是因为你爹,甩了个锅给你。】

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