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主院的卧房内。
明宴猛灌着桌上已经冰凉的茶水,却依旧浇灭不了,体内燃烧的炙热火焰。
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
太后,怎么敢如此放肆?!
明宴抬手抵住眉心,默念着清心诀,想要冷静下来。
可那张娇俏的笑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香甜。
闭眼是她,睁眼亦是她。
她是给自己下蛊了吗?
明宴烦躁地又倒了一杯冷茶,突然瞥见微敞开的衣襟里,有一抹鲜艳的红色。
他疑惑地拿出,是一个绣着百花的肚兜。
明宴的脸瞬间红透,连带着耳根,脖子,都绯红一片。
太后什么时候把这种东西,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手中的那团红,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焰,灼得明宴微微颤抖。
他想扔掉,却又觉得不妥,无措之时,恰巧卓轩进来。
见明宴一袭夜行衣,站在桌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肚兜,**出的皮肤,罕见的皆染上了绯色,卓轩目瞪口呆。
大人不是去找太后了吗?!
为什么会拿肚兜回来?!
“大人,这是......您偷的?”
卓轩难以想象,自家大人做这种龌龊之事的画面。
明宴手忙脚乱地将肚兜,塞进一旁的柜中,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卓轩的问题,僵硬地岔开了话题:
“有什么事情吗?”
卓轩识时务的没再追问,压下心中的震惊,神情严肃:
“皇上来了。”
书房。
楚亦霄坐在椅子上,喝着小厮送来的茶。
待身着白衣的明宴,进来后,屏退众人,他才沉声开口:
“姜鹿茶最近很反常。”
“不仅不再上朝,今夜宴会上,还差点与姜太尉闹翻。”
“国师每日去慈宁宫送药,可有听过什么消息?”
明宴慢条斯理坐下:“从未。”
楚亦霄并没多想。
毕竟,明宴每天在慈宁宫待的时间,都不长,若真能打听到什么,他反倒要怀疑了。
“姜鹿茶服药已经快半个月了,现在她和姜太尉的关系很紧张,说不定再添一把火,就能彻底决裂。”
“希望国师可以加大剂量,速度快一些。”
“不然,朕不敢保证,那个人,还能不能撑住。”
楚亦霄正说着,突然对上明宴如古井般沉寂无波的凤目。
那隐约透出的森冷,令人不寒而栗,让楚亦霄莫名噤了声。
“天色不早了,皇上该回宫了。”
楚亦霄脸色难看。
明宴竟然敢撵他?!
但碍于两人的合作,楚亦霄只能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他前脚刚走,卓轩后脚就进了书房:
“大人,我们的人,去了皇上的寝宫和御书房,并没有找到什么暗室。”
“这京城,以及附近的村子,早已经被我们翻遍,却连那个人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过。”
“皇上不可能将一个人的踪迹处理得这么干净,难不成他是在骗您?”
明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轻敲着桌面。
无论楚亦霄有没有撒谎,他,都不能拿那个人去赌。
可继续下毒......
那抹旖旎的红色,忽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明宴阖目靠在了后方的椅背上,疲惫不堪。
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怜雪宫。
姜怜雪委屈地跟姜太尉哭诉:
“父亲!姜鹿茶不给女儿凤印,还在女儿生辰之日杀人!她分明就是在给女儿难堪啊!”
姜太尉却没像以前,哄着姜怜雪,而是陷入了沉思。
最近不知是谁,在暗地里,除掉了他好几个人。
姜鹿茶那个逆女,没有这种本事。
不过,她今夜把凤印给了御史大夫的女儿,穆兰玥。
莫非,是御史大夫在偷偷针对他?
见姜太尉不理自己,姜怜雪不满道:
“父亲!你有没有在听女儿讲话?!”
姜太尉回过神,心疼地看着,眼睛都哭肿的姜怜雪:“为父只是在想事情。”
“雪儿不哭,你放心,为父一定会让那逆女,跪在你面前认错!”
姜鹿茶之所以敢跟他放肆,不就是认为,他不能和她撕破脸吗?!
那他就舍弃这枚棋子!再重新物色人选当替死鬼!
对于父亲的话,姜怜雪深信不疑,眼中怨毒。
她绝对要把受过的屈辱,都还给那个小贱人!
时间飞逝。
转眼,已过一旬。
这十天,明宴都没有自己来送过药,只派卓轩,每日将木盒,放到慈宁宫的宫门口,一副不在意鹿茶喝不喝的架势。
而穆兰玥,也按照原剧情的发展,成功拿下了楚亦霄的心。
虽然并未晋升,但楚亦霄日夜的宠爱,引起了姜怜雪的妒忌,时不时就会去找穆兰玥的麻烦。
因为有鹿茶在背后帮忙,姜怜雪每次都没有得逞,反而出了好几次洋相,却诡异的,没有来找鹿茶算过账。
鹿茶靠在寝殿的软塌上,照常将卓轩送来的汤药,倒进了花盆里。
我怀疑姜怜雪这么安静,是没憋好屁!
却在这时,锦玉匆匆跑进殿:“太后,皇上带着姜贵妃过来了。”
“皇上的脸色,并不太好。”
锦玉刚说完,便听见太监的高唱:“皇上到——”
楚亦霄走进殿内,一脸凝重。
跟在他后方的姜怜雪,趾高气扬,毫不掩饰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