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终于醒了,凤体可还有不适?”
锦玉难掩担忧。
她看了一眼殿门,确定宫女太监们都在外面站着,没有进来,才小声开口:
“锦玉昨夜找了信得过的御医来给您检查,您并未中毒,会不会是国师做了其他的手脚?”
“虽然明家现在衰败了,但锦玉听说,国师除了占卜术,还懂一些玄术。”
最初,她怀疑是国师给的符纸有问题。
可她拿走后,太后也没苏醒。
或许,国师是在别的地方藏了什么?
锦玉胡思乱想着。
“哀家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睡得久一些。”
鹿茶自然地将明宴的锅,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锦玉依旧不放心,但御医没检查出问题,鹿茶的意思也是不想再谈,她便识趣地岔开了话题:
“太后昨日中午睡后,姜太尉来了一次,等了两个时辰,见您一直未醒,气得脸红脖子粗走了,说今天午时再来。”
“姜太尉恐怕是想质问您,关于新科状元的事情。”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要不要锦玉派人,去拦着姜太尉?”
即使自己当年是被姜太尉买进姜府,服侍小姐的,但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陪着小姐一路走到太后的位置,对方又一直善待于她。
早就将太后,当做自己誓死效忠的主子。
她不想让姜太尉,来欺负太后。
比起锦玉的抗拒,鹿茶倒饶有兴趣。
姜太尉手握大权后,便再也没有去上过早朝,表面上称年岁已高,身体不适,实际就是端着架子,不给楚亦霄面子。
更何况,官臣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也没必要起早上朝。
“不用,先传早膳。”
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狗东西嘛!
见鹿茶拒绝,锦玉只能乖乖照做。
大不了,她一会多找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守在门外。
与此同时,国师府的卧房内。
早起的明宴,已经从书房回来,却发现苏醒的小银狐,从软塌上跑到了桌下。
一看见他,银狐就发出了警告的低吼声,并且亮出了尖锐的利爪,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明宴眉头轻蹙:“它怎么了?”
跟在后方的卓轩,试探开口:“可能是因为环境陌生,没有安全感?”
他活了二十年,也没养过狐狸啊。
明宴打量着桌下的银狐。
明明还是那双湛蓝如天空的眼眸,却比昨夜少了一分灵气。
明宴有些索然无味:“关起来吧。”
慈宁宫。
当看见满桌精致的素菜,鹿茶眨巴着眼:“没有肉嘛?”
锦玉:“皇上知道您近日凤体欠安,食欲不振,便吩咐了御膳房,做些清淡开胃的饮食。”
“......”
男主可真是我的好大儿吖!
鹿茶目光幽幽:“恢复正常的膳食,每日必须有肉。”
上个世界她就没有吃到多少肉!都饿瘦啦!
锦玉颔首应允,但早膳重新做,还需要再等很久,鹿茶只能幽幽地啃着绿色健康的菜叶。
幸好,御厨做得也好吃。
鹿茶刚吃不久,一个宫女小跑进来,俯身行礼:
“启禀太后娘娘,姜太尉来了,奴婢本想让他留在正殿等候,可他却拒绝......”
宫女的话还没说完,身着金丝玄衣的中年男人闯进了殿内。
虽已半百,但鹰眸炯炯有神,正是当朝太尉,也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姜太尉。
“姜鹿茶!谁允许你拒绝吏部尚书的提议了?!”
姜太尉怒瞪着,坐在椅子上吃饭的华服少女:
“你知不知道你昨日在朝上的那一番话,让皇上有了理由彻查科举的事情?!”
“我好不容易把钱怀仁抬到了状元郎的位置,你倒好!直接将他拉了下来!还让他身败名裂!”
他培养钱怀仁,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却都让这蠢女儿全毁了!
啪嗒——!
金檀木的筷子被重重放在了桌上。
“谁给姜太尉的胆子,直呼哀家的名字?”
少女眼神冷幽森寒,不怒自威。
姜太尉不自觉退后了半步,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女儿所吓到,冷笑道:
“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怎么当上的这个太后吧!”
“要是没有我,你早就跟着先皇一起死了!”
鹿茶笑的嘲讽:“可如果不是父亲,我根本就不会进宫呀。”
几月前,礼部的人,选中的是姜太尉的嫡女,进宫给先皇冲喜。
但嫡女不愿意给病重的糟老头子当妃子,那时候姜太尉还没拿到朝中大权,不能抗旨,便想到了李代桃僵,逼迫原主进宫。
只因原主是一个庶女,母亲又早死了,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谁知原主当天刚进宫,先皇就驾崩了。
姜太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仅篡改遗诏,还威胁原主配合,不许说出去,否则就将她杀死。
避免日后事情暴露,没有背锅的人,姜太尉这才给了原主太后的位置。
而先皇的嫔妃们,有的并不相信旨意,但都被姜太尉偷偷处理掉了,明面上伪装成了妃嫔们自杀的场景,美名其曰,是舍不得先皇,跟着一起去了。
至于那些质疑的朝臣,姜太尉以兵镇压,再加上当时先皇驾崩,身边只有姜鹿茶在,他们只能选择相信。
所有人都以为,太后野心勃勃,把持着朝政,连楚亦霄也觉得,是原主在报复他。
却不知,原主垂帘听政,胡乱杀人等,全都是姜太尉的命令。
姜太尉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不会被后人谩骂,便将所有的锅,都推到原主的头上,不好的事情,就都让她去做。
所谓的太后,只是一个傀儡。
对此,姜太尉毫无心虚愧疚,反而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你能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都是靠我!”
“逆女!你有什么资格敢跟我顶嘴?!”
姜太尉举起手,作势要扇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