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在地的袋子,露出里面已经生蛆的一只人手。

鹿茶心情复杂。

丧尸真的会吃这种东西嘛?

瞥见一旁乖巧的白柏,鹿茶好奇问道:“你闻它是什么味道哒?”

“很腥,像生鱼一样。”

白柏厌恶地收回视线,离鹿茶又近了一些,用脸颊蹭着她的小脑袋瓜,委屈巴巴:

“我闻恶心了。”

“我们可不可以不拿它?”

他不喜欢,别的人类给食物送肉。

鹿茶倒没多想,欣然同意,踢远了袋子。

毕竟,她也没有勇气再闻一次。

住院部。

门窗破裂,桌椅东倒西歪,地砖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入眼所及,皆是一片狼藉。

有白柏在,鹿茶并不担心丧尸,一路上到了二楼,姿态闲散,仿佛是在散步一般。

凡是找到的药品,或者其他好看摆件等物品,都交给了身后的白柏,收进空间里。

直至看见护士站散落的注射器,原本跟着鹿茶的白柏,脚步蓦地一顿,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他被铁链紧紧地绑在实验台上,尖锐的长针扎进他的手臂。

很疼,疼得深入骨髓。

可并不是因为长针,是什么......

白柏的脑后袭来熟悉的钝痛感。

他不自觉地捂着头蹲下,潋滟的瞳眸,刹那变得幽暗诡谲,似是危险的深渊。

发现白柏的异样,鹿茶立刻安抚地按摩着他的头部,还未开口。

少年突然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眼底席卷起汹涌的杀意。

却在闻到那香甜的气息时,白柏长睫轻颤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一丝冷静。

他无措地收回手:“我,我难受......”

“好像,在有人拿着锤子,砸我的头。”

“耳边,也有很多奇怪的笑声。”

白柏断断续续地呢喃着。

似乎害怕会再无意识地伤害到鹿茶,他将双手,压在胸前和曲起的双腿中间。

鹿茶纠结着要不要给白柏咬一口,缓解一下疼痛时。

三只狰狞的丧尸,闻到空气中的人肉香,从走廊深处的一间病房跑出:

“棉花糖!棉花糖!”

知道白柏现在的情况并不好,鹿茶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铁质的长棍,砸爆了扑来的一只丧尸脑袋。

“你妈!”一截肠子甩在肚子外面的丧尸,愤怒低吼着。

“?”

鹿茶懵了。

它骂我?!

鹿茶直接一棍捅穿了丧尸的胸膛,将其甩飞了出去,凶巴巴地回了一句:“你母亲!”

另一只缺条手臂的丧尸,当即接话:“你老母!”

“???”

鹿茶惊奇的瞪大眼,用铁棍抵住丧尸:

“你能听懂我的话?”

“听懂让我咬!”缺手丧尸大喊。

猜想可能是丧尸进化的缘故,才导致的可以听懂,鹿茶有点小激动,试探命令:

“你现在转身离开。”

她终于要拥有特殊的能力了嘛?!

缺手丧尸很猖狂:“你滚!”

鹿茶面无表情的一棍拍死丧尸。

白兴奋了。

就在鹿茶要回去看白柏的状况时,一只冰冷的手,忽地从身后,抚摸上她的脸颊。

“?!”

鹿茶条件反射地要挥棍,身体却像僵住一样,无法再动。

耳边响起少年的低哑声音,夹杂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抓到一只不乖的宠物哦。”

鹿茶震惊。

不应该吖!

小反派没受伤没昏迷,为什么切换人格啦?!

而白柏好整以暇地看着错愕的少女,指腹缓慢摩擦着,她柔软细腻的脸颊:

“你不仅打了我一拳,还用水果叉,刺入了我的胸膛。”

鹿茶无辜:“这是我另一种治疗的方式。”

“双重刺激,对你更好吖。”

白柏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匕首突然刺向鹿茶的眼睛,却堪堪停在她眼睫前的位置。

鹿茶甚至可以清晰看见,凝结在刀尖的冷光,眉梢轻挑。

小反派,是在吓唬她?

鹿茶眨了眨眼,根本不怕长睫擦过刀尖,很捧场地张开粉唇:

“哇——好可怕。”

要给他鼓励!

“......”

原本等着欣赏鹿茶惊恐神情的白柏,诡异地沉默了。

莫名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宠物,完全不害怕死亡。

准确说,只有他苏醒的时候,宠物才能表现出让他愉悦的震惊。

可,那并不是恐惧。

她似乎,没有什么怕的?

白柏突然笑了,赤色的瞳眸里闪着点点流光,看起来温软灿烂。

可他说出的话,却让鹿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