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回到没有我的世界么?”良逸低头注视着如同睡美人般的师妹,低声呢喃道。
说是想到办法,其实也还是听天由命罢了。他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用出那一剑的,把师妹托付给晚亭归也是想着如果师父赶不上就借晚亭归噬灵教圣女的身份来拖延一下。
就算他直接秒跪,借着晚亭归的身份也能稍微挡一下噬灵教教主,就能拖到师父到来。
只不过让人尴尬的是,这次幸运女神貌似又骑在了他的头上,这都没让他死掉。
一个想死没死成,一个以为另一个死了直接选择封闭了心灵,不愿意面对现实。
“谷前辈,那现在有办法唤醒我师妹么?能不能把我没死这个信息传递进去?”良逸转身问道。
他既然没死,那师妹就没有封闭心灵的理由了。
“这···恐怕做不到,你这个想法我和文老自然是想过的,可以我们的能力的确是难以做到。”谷青牛和文祥对视一眼都面露难色,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懂的。
“这是为何?”良逸眉头紧皱,只不过是向心灵中传递一道消息,这应该不困难吧?
“心灵就像一扇门,正常关闭的话我们敲敲门自然就能与门内的主人交流。”谷青牛说到这里,神色叹服的看着平躺在**的苏幼仪。
“可令师妹这···连一扇门都没留,直接封闭的严丝合缝,简直就是一道毫无缝隙的城墙,想敲门都没地方敲。使用暴力强行破坏的话理论上可行,只不过这样会给令师妹的心灵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和文祥两人,不肯接受现实自我封闭心灵的修士也不是没见过,可像苏幼仪这般封闭的一道缝隙都没有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这样长期以往下去,长久的自我封闭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要么心里扭曲,要么就是在长久的封闭中心灵意识直接消散。”文祥在一旁补充道。
在他和谷青牛的联手之下,苏幼仪身上那点伤势真的不够看,配合其脖子上那奇特的项链也就两天不到的功夫就治好了。可这种涉及心灵的伤势,就很难用正常的疗伤手法来进行治愈,这也是他俩愁得头发一堆又一堆掉的原因。
“不是爆发就是灭亡么?”良逸咬着嘴唇,心疼的看着师妹,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等于说师妹心灵再这么封闭下去,要么直接心理扭曲,可能会变成前世嗜杀的女魔头,要么心灵崩溃,直接于虚无中消散,只留一个躯壳。
“我师父呢?他肯定有办法!”良逸突然醒悟,如果说需要炼丹炼药进行医治的话他师父可能排不上号,可只论这种修行方面的难题的话,他的师父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谪仙大人啊,从把你送来那天起他出去就没再来过了,不过那个楚家的小姑娘带着个小半妖倒是天天往这跑,算算时间也差不过该来了。”谷青牛支着脑袋回想了一下,的确是从那天起就没见过谪仙大人了。
刚提到晚亭归和月白,晚亭归就提着一个花篮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抓着苏幼仪右手的良逸。
“恩公,你醒了?”晚亭归一幅欣喜的表情,将手中的花篮交给一旁的侍女,惊讶的问向良逸。
“呜哇!主人,我好担心你,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跟在晚亭归身后的月白哇的一声扑进了良逸的怀中,她跟着晚姐姐来的时候,第一看见到躺在**的两位主人,真的以为他们要死了。
“不哭不哭,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看着怀里啼哭抽泣的红色小狐狸,良逸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真的是差一点就死了。
“刚醒不久,这几天辛苦你了,谢谢!”安抚过小狐狸之后良逸才抬头望向晚亭归向其道了声谢。
这晚亭归毕竟在这几天对他俩颇多照顾,听谷前辈的意思还是天天都带小月白来的样子,他合情合理都要向对方道声谢。
此时的他也看出来这噬灵教圣女与噬灵教的关系有些不对劲了,可具体个怎么个不对劲法他暂时真的没那个心去探究。
谷青牛砸吧了嘴,看着处于误会中的良逸,他实在没好意思告诉良逸这楚家大小姐一直是来照看苏仙子的,那边那个房间她连一次都没进去过。
是良逸自作多情了。
“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苏妹妹,不过她还是在沉睡没能醒过来啊···”晚亭归有些失落,她和苏幼仪的感情培养刚开始就被迫中断,本想着良逸醒了能对这种情况有所改善,没想到还是不行。
所以说话本中那些什么靠爱情起死回生的感人戏码都是骗人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轮对神魂心灵一道的精通,他们教中的朱雀使应该算是最有发言权的了,可惜被仙朝周帝一拳重伤之后不知道现在被她那个眼里只有利益的父亲带去哪了。
他觉得让女儿留在良逸身边将来可能对噬灵教有利才会无视她的小动作,如果当时他觉得自己女儿妨碍了他扩张发展噬灵教的大计,晚亭归丝毫不怀疑那个男人会连她一起杀了,一如杀她母亲那样。
“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一道温和的嗓音突然出现,一只大手搭在了良逸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
“师父!?”良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惊喜回头。
在看到了陈华的从容淡定的脸庞后,良逸莫名从心底涌出安全感,仿佛有了靠山一样。
“师父,师妹变成这样全都是我的错,明明下山前你叮嘱让我照顾好师妹,可现在···”良逸低垂着脑袋,双手抱头声音有些颤抖,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自责与内疚。
小狐狸的小手紧紧抓着良逸的衣袖,身后的尾巴焦急的摇来摇去,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急的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良逸本来在师父还没来时能控制的情绪,却在此时自然而然的爆发而出。这就像身体的本能一样,在有了一个安心的依靠后就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不介意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晚亭归此时先看了一眼令他父亲那种狂傲之人也不愿正面交锋的人,随后把目光从苏幼仪身上移到了床边白衣少年身上,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在资料中这个少年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甚至比她还小两岁的样子。
“真好啊,还能有依靠之人。”晚亭归心中不自觉的有些羡慕。
陈华哑然失笑,自家大徒弟平时那么骄傲的少年,能让他露出如此神情的也就苏幼仪出事的时候才会看到。
不管是十年前他跪遍小镇为自己背上的妹妹求医,还是现在,他对苏幼仪的感情始终如一。
喜欢是不会改变的,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淀。
能改变的,就不叫喜欢,更谈不上爱。
十年前自家徒弟未能认清自己心中埋藏的感情,十年后因祸得福时倒是终于变聪明了点。
“别慌,有为师在呢!”
“师父,你受伤了?”良逸看到了陈华青衣上沾染的几滴血迹。
“傻徒弟,受伤的怎么会是为师呢?自己衣服上沾的肯定是别人的血呀。”陈华哑然失笑,这次他和那鬼面人小斗了一番。
那鬼面人也狡猾的很,知道打不过他就拼着接他一剑的代价直接遁走,这血迹就是那时候沾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