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夜暝打发侍女离开,抱着琴坐了一会儿。

琴是百年桐木所制,上面的漆纹做得行云流水,极为精致,比自己原来用的那张要好许多。

自从两人关系缓和后,闻人昊送了许多精细玩意儿给他赏玩,诸如玉雕的棋子,东海的明珠,光滑璀璨的琉璃玛瑙,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喜欢。只可惜他心中极乱,倒是没什么心情摆弄,只拿了这张琴弹奏。可惜心中有事,手下自然而然地便是一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他在心中默念着,却是倏然一惊。和许致青以琴笛相和时,两人也只是含蓄地表达了对对方的欣赏之意,却少有形之于外的表露情衷。

想必是这几天和闻人昊距离太近,又每天被关禁闭,所以才会有些痴心妄想。

他的心如砸开的一片大湖,混乱不已,却听闻人昊的声音道:“‘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我劝你还是忘了许致青吧,似他这等风流人物,不会容许自己和一个形貌丑陋的人在一起的。”

罗夜暝“啊”了一声,飞快将琴放到一旁。“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里的“许”字是“以许芳心”的意思,但被闻人昊这么误解,他也不想解释。

被闻人昊认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就罢了,却是不能被他知道,自己这只癞蛤蟆忽然不惦记天鹅肉了,转而惦记他的肉,只怕他一怒之下,再也不来相见。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得清楚。”罗夜暝含糊不清地道。

“今日既然有此雅兴,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何?”闻人昊将箫管递给罗夜暝,罗夜暝摆了摆手,低头说:“我不会吹箫。”

“笛子和箫管颇有相通之处,你不会吹箫,倒也奇怪。”闻人昊想了想,“你那支笛子我不小心弄丢了,以后再赔你一支就是。”

罗夜暝颇有几分失望,却道:“没关系。”

闻人昊却将箫放到一旁,将他身边的琴拿了起来,弹得也是一曲《凤求凰》。

罗夜暝只觉得心中狂跳,只恐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在暗中嘲讽自己,却见他双目低垂,曲音仿佛流水,从他指下流泻而出,却是一板一眼,没有一丝走音,却也没有一丝感情。

他心中疑惑,不由自主地拿起那管放在身边的箫,放入口边轻吐气息,吹奏应和。

他想试图将琴音引到感情激昂处,但琴音每次都像波澜不起,竟然给闻人昊吹到了一曲终了。

罗夜暝不由得泄气,将洞箫拍到桌上。

“你不是说自己不会品箫么?怎么又骗我?”闻人昊笑了笑,“还是你说的其实是下面的箫不会吹?”

他若有深意地向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罗夜暝登时面颊滚烫,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言秽语,令人不齿。”

“别人关门后说的当然都是这些话,哪里**?难道你爹爹姆妈私下不说吗?”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别人也都是彼此心怀爱恋才会行**,却不像他们,所有欲望都只为了那一刻的倾泻。

唯一的感情,大概就是自己对他的这种朦胧的好感。

以他的才情美貌,喜欢他的人不知其几,即使他没有刻意去哄,也有人飞蛾扑火般飞入他的怀抱。

像自己这样一个面目丑陋的男子悄悄喜欢他,也是会令人耻笑的罢。若是被他知道,他不知会不会感到恶心?

闻人昊看到他神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道:“今日似是没有什么感觉,不如你替我吹一吹箫,我快些硬起来,我们也好结束得快一些。”

“要这么快做什么?”罗夜暝的嗓音细如蚊蝇。

“速战速决不好么?久了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闻人昊看他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目光十分清澈,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将自己的欲望放入他的口中,让这双眼睛流露出难忍的泪意,光是想着都能让闻人昊硬了起来。

他迅速解了衣裳,按下了罗夜暝的脑袋,让他接近自己的性器。

这个动作是有些唐突了,闻人昊自己也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鲁莽,但罗夜暝只是犹豫一下,便将他的欲望含入口中,试着用舌尖取悦他。

闻人昊登时心下一松,放下心来。想必像罗夜暝这个傻乎乎的人,只怕连**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太明白,否则他也不会从容和自己做了。

虽然骗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不太好,但闻人昊在拆散他和许致青时过于容易,以致于完全没有满足感,只好从罗夜暝身上补回来。

罗夜暝笨拙的技巧竟然很快让他硬了起来,看着罗夜暝清澈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似乎像是想从自己表情上判断怎样的口技能让自己愉悦,闻人昊轻哼了一声,捏开他的嘴,将自己的性器取出。

嘴唇被唾液滋润得很是饱满,让人竟然有想亲一亲的欲望。

闻人昊克制了这种奇怪的念头,将他压倒在**,迅速剥光了他的衣裳。

这具身体虽然丑陋,但闭着眼睛抚摸时却是极好的,修长的身躯和紧致的肌肉,肤色滑腻得仿佛一匹上好的青缎。

修长的手指绕过了前端垂软的性器,来到后面的秘径,他轻而易举地进了小穴,紧致的小穴十分温热,仿佛已在等待了许久,渴望甘霖雨露的滋润。

“你这里越来越软了,再过不久,大概会软出水来吧?”

罗夜暝羞不可抑,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他和闻人昊亲近,也渐渐不如当初那么紧张,甚至因为发现自身对他的好感而渐渐有了水乳交融的感觉,这种又是缠绵又是温柔的心境,实在是美妙得难以形容。

只可惜,伏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半分感情。

他闭上眼睛,小声道:“不是说速战速决么,你快些进来罢!”

闻人昊不再迟疑,将自己蓄势待发的硬物缓慢进入那柔软温热的所在,极致的快感涌上,他不由发出一声低吟。

他托着罗夜暝的腰身,低头咬在了他胸口上的红色乳珠。身下的青年发出低哑的呻吟,脸上尽是情欲之色。

闻人昊温柔地抱紧了罗夜暝的腰,微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轻笑道:“我不想快么?只是怕伤了你。明天下不了床可不要给我白眼。”

青年的身体骨骼修长,身材匀称,几乎可以想像几年后他英姿潇洒的俊朗模样,自然不像许致青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质书生,只可惜他的肤色如此难看,注定是不会有女子多看一眼。

欲火像是已将身体焚烧殆尽,完全觉察不到痛楚,只有巨浪一般的快感袭来,让罗夜暝仿佛飞入云端,舒服得忍不住逸出呻吟。

**过后罗夜暝仍觉得欲火难耐,拉着闻人昊的手不肯放,只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闻人昊。

闻人昊原本想逗逗他,让他开口哀求乞怜,但看到这样的目光自己也忍不住,又狠狠地**起来。

直到罗夜暝有些吃不消了,闻人昊才泄了火,让人拿了水给他擦洗。

罗夜暝被他目光注视,甚是尴尬,手下意识地遮着自己的耻处,表情也极为不自然。

“闻人昊……”他低哑的嗓音轻轻说着。

“怎么了?”闻人昊摸了摸他的头发,身体略微前倾了一些,像是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罗夜暝忍不住微笑起来。

闻人昊当真是一个温柔的人。若是有人有幸得到他的感情,大概会幸福得死掉吧。

只可惜……自己绝不是那个人。

“你还和致青在一起吗?”他小声地问。

闻人昊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语气也带着训斥:“即使我没和他在一起,也会有别人在他身边,强扭的瓜不甜,你难道还不明白?”

罗夜暝咀嚼他话里的意思,猜测是没和许致青在一起了,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欢喜。

“你笑什么?”闻人昊冷笑,“有空多照照镜子,看你那古怪模样,也配谈喜欢这两个字?”

闻人昊不知为何生气起来,不顾罗夜暝不着寸缕地躺在**,披了衣裳就拂袖而去。

罗夜暝用手摸了摸脸,咬住了下唇。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后悔过练了青竹功,变成这般丑怪的模样,到如今就连表露衷情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能散功的话……就好了。

虽然散了武功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连常人也不如,但至少恢复了原来好端端的容貌,能让闻人昊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自己散了武功,对闻人昊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只怕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罗夜暝的自信心跌落谷底,实在没有勇气挑战自己原本的容貌是否符合闻人昊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