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罢了。”
唐祥金笑着谦虚道,心中却不禁感叹万千,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晋升武学大师,虽然因为修练内功心法的原因,他的样貌依旧保持在四十岁左右,但他实际上已经五十有二了。
他在三十五岁便突破了一流境界,成为锦衣卫百户,也算得上是天才了,可是因为之前吃得各种补药不少,到了一流境界后,他也不敢继续吃药了,毕竟对于他这种有野心想要再进一步的武者来说,药毒是一道过不去坎。
作为一个锦衣卫百户,普通宝药他咬咬牙也买得起,不过他却不敢用,毕竟每多吃一点,药毒便多积累一分,毕竟真的药毒过量了,就算遇到好东西他也没那个命享用了。
而跟着苏浩一起举旗造反可能是他这辈子所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前当了十年锦衣卫百户,他连一株千年宝药都没混上,可是在跟着苏浩起兵之后,单单在东昌府的时候,那些豪门世家就孝敬了他两株千年宝药。
而且苏浩在查抄德王府、衡王府以及其他豪门世家后,获得的宝药也都拿出了很大一部分分给了他们,正是依靠这些宝药,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破三脉,成为武学大师。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道贺,带着几分诚意,也带着几分羡慕,能够晋升一流境界的,人人都称得上天才二字,对于武学大师境界,他们也同样渴望,可惜对于他们而言,希望渺茫。
……
济南府城。
大齐皇宫,偏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苏浩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殿中巨大的丹炉,而云安子和三师弟云雷子两人围绕着丹炉,时不时双手结印打出一道法力进入丹炉之中。
又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丹炉中飘出了丝丝缕缕的异香,见状,云安子和云雷子两人同时双手结印,一道道法力打入丹炉,这一刻,两人的法力仿佛不要钱似的,一道接着一道地打入丹炉,而丹炉中的异香也越来越浓。
很快,云安子和云雷子两人的脸色都苍白了数分,额头汗珠也如水一般滴滴流下,这时,云安子突然大喝道:“师弟,成丹!”
“好!”
云雷子大声应道,两人同时结印,然后一掌狠狠拍在丹炉上,炉盖顿时炸飞起来。
同时,五颗圆润饱满,闪烁着红蓝两色的丹药也从丹炉中飞起,云安子抄起一旁的托盘将丹药尽数接下。
“启奏陛下,小道不负重望,丹药已经炼成。”
云安子捧着托盘来到苏浩身旁作揖行礼道。
“有劳两位道长了。”
接过托盘,苏浩拿起了其中一颗丹药,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仅仅闻了一下,苏浩便可以感觉到,自身内力的流动都多了几分活力。
将五颗丹药收入玉瓶后,苏浩才看向云安子两人道:“此次有劳两位道长炼丹,朕有言在先,必有重赏,不知两位道长想要什么?”
听到苏浩的话,云安子和云雷子相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之色,这次真的是被苏浩绑上贼船了,等他们替苏浩炼丹的消息传出去,大明就再没有他们崂山派的容身之地,现在他们崂山派想要不和大齐站在一起都不行了。
沉默了片刻后,云安子才作揖道:“雷霆雨露皆是圣恩,请陛下圣心独裁。”
“既然如此,朕便将崂山脚下的八千亩地赐给崂山派当门派地产吧。”
思索了一下后,苏浩才说道,这是他想了许久后才决定的,虽然他可以赏赐金银宝药给崂山派,但是他的本意是拉拢崂山派,给金银的话,说不定云安子他们会直接舍弃宗门,逃到海上去。
给土地的话,云安子他们想带都带不走,而且八千亩地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已经相当于崂山派近半的财富了,崂山派不同于其他动辄上千年传承的道教门派,除了道法上不弱外,并没有太多底蕴,他想云安子他们应该舍不得放弃这么一笔财富。
“小道代表崂山派叩谢圣恩!”
听到苏浩的话,云安子和云雷子拜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两位道长不必多礼。”
苏浩伸手虚扶道:“两位道长炼丹损耗严重,朕就不打扰两位道长调养了。”
说完之后,苏浩便带着炼好的丹药离开了偏殿。
看着苏浩远去,云安子和云雷子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苏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殿尽头,云雷子才叹了口气道:“师兄,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替苏浩炼成了这次丹药,代表大齐的高手数量会剧增,大明想要平叛也会更难,他们也会被大明记恨得更深。
“顺其自然吧。”
云安子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若是不为苏浩炼丹,现在的崂山派已经消失了,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惜他们的师父已经仙逝,要不然有他们师父这位先天境强者在,苏浩也不至于敢如此欺上门来了。
……
另一边,回到了紫宸殿后,便让人将方海川请了过来。
“方兄,崂山派那边已经将丹药炼好了。”
苏浩将一个装着一颗丹药的玉瓶递给了方海川。
看着苏浩手中的丹药,方海川脸上露出了纠结之色,如果说不想要,那完全是在自欺欺人,现在他已经领悟了掌意,距离先天境界只差内力的积累,这颗丹药完全可以让他省下三五年的苦修,如今他已经五十有六了,三五年的苦修对他而言,很可能就是最后一个机缘。
不过这次他几乎没有出什么力,要不是苏浩亲自出手,妖丹很可能就被姜澜夺走了,他实在没脸拿这颗丹药。
沉默了许久后,方海川才咬牙道:“苏兄弟,这次我寸功未立,实在无颜要这颗丹药!”
“方兄,正所谓君无戏言,我之前已经应了你,你现在拒绝岂陷我于有言无信之地。”
见方海川拒绝,苏浩也知道他的想法,于是笑着说道。
听到苏浩的话,方海川还是摇了摇头道:“苏兄弟,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能拿,拿了这丹药,我于心不安,不利于修行。”
到了武学大师这个境界,已经不是单纯的修炼内力了,也开始重视心神的修行,若是心神不安,反而对自身的修行不利。
“方兄,你这么岂不是让我失信于人?”
思索了一下后,才苏浩开口道:“不如方兄便权当是替我试下丹药吧,恰好我对于崂山派的人也不放心,毕竟他们是受我威逼才会替我炼丹的。”
“既然苏兄弟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替你试一下药。”
见苏浩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方海川也只能点头应道,至于试药什么的,那完全是苏浩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罢了,毕竟崂山派上下所有人都在苏浩的掌控之中,云安子他们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会给苏浩下毒。
毕竟做这种事情对崂山派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想要毒死一位武学大师绝不是容易的事情,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已经掌控了体内的所有经脉,稍微发现一点不妥,便可轻易封锁全身经脉,阻止剧毒流动,然后驱逐剧毒。
所以云安子他们再傻也不会在丹药上动手脚,否则等待崂山派的只有灭门一个下场。
接过丹药后,方海川便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练功房中开始闭关,想要炼化一颗丹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慢慢炼化吸收,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
广宁卫城。
看着案上的圣旨,袁崇焕和郭钦两人只觉得头大,如今女真人和蒙古人时不时就会闯进广宁卫四处侵扰,广宁卫这边的后勤补给都出现了困难,现在朱由检竟然还要他们继续进攻。
“经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沉默了许久后,郭钦才开口问道,按照之前袁崇焕的计划,是找时机给蒙古人来次重创,让蒙古人不敢继续和女真人勾搭在一起,等后勤补给稳定之后,再继续收回辽东的地盘,可是现在朱由检的圣旨打乱了袁崇焕的计划。
“先按照本官之前的计划行事吧。”
闻言,袁崇焕摇了摇头道:“陛下那边,我会上奏解释的。”
对于朱由检这种外行指挥内行的行为,他也相当不满,可朱由检是君,他是臣,他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也没办法,只能往肚子里咽。
“可是朝堂上那些人……”
听到袁崇焕的话,郭钦眉头紧锁,虽然他不在朝堂上,但是朝堂上的龌蹉,他还是很清楚的,袁崇焕不奉旨行事,朝堂上那些人肯定不会让袁崇焕好过,那些人没什么治国本事,但坏事的本领却一等一的厉害,不知多少能臣都是被他们拉下马的。
袁崇焕表情坚定道:“陛下不会被他们蒙蔽的。”
见状,郭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虽然是总兵,但是朝堂上真没他们这些武将说话的机会,哪怕递奏本上去,也只是被扔到一旁吃灰罢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辽东迟迟不见战绩,一些流言开始喧嚣尘上,说什么袁崇焕借口蒙古人迟迟不肯进攻,其实是在拥兵自重,而且之前袁崇焕为了不受监军影响,特意请朱由检约束监军的权柄也被人拿起来说事。
一时间,关于袁崇焕拥兵自重的消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不断流传,与此同时,一道道弹劾的奏本也出现在了朱由检的案头上。
看着案上的奏本,朱由检神色凝重,虽然他不觉得袁崇焕真的会有反意,但是大臣们上奏的奏本个个言之凿凿,而且袁崇焕这三个多月来连一次战绩都没有,由不得他不怀疑。
“王大伴,你说袁崇焕是不是真的是在拥兵自重?”
看着案上的奏本,朱由检眼神中充满着迷茫,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信谁好了,本以为铲除了魏忠贤和他阉党,召回被魏忠贤排挤的贤臣后,朝堂上就能拨乱反正,可是如今朝堂上依旧拉帮结派,党争不断。
至于袁崇焕那边,他相信袁崇焕没有反意,可是这三个多月了,袁崇焕总说在想办法解决蒙古人侵扰的问题,可是却迟迟不见功绩,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袁崇焕了。
“皇爷,奴婢觉得袁经略应该是没有反意的。”
听到朱由检的话,王承恩不禁一愣,但还是躬身应道,他跟着朱由检的时间也很长了,对于朱由检的心思也琢磨得很透彻,虽然朱由检看似在问他,实际上内心依旧是信任袁崇焕的。
“这样吗?”
朱由检低声呢喃,看着奏本目不转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朱由检才开口道:“让内阁拟旨,催促袁崇焕尽快进剿建奴,夺回辽东。”
“奴婢这就去。”
王承恩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随着宫中的消息传出,京城中的风言风语也逐渐沉寂了下来,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果袁崇焕可以顺利击败女真人,夺回辽东也就算了,如果失败了,那么等待袁崇焕的,将会是更大的狂风暴雨。
……
广宁卫城。
随着朱由检的圣旨到来,整个广宁卫城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朱由检对于袁崇焕已经失去了耐心。
大堂中,祖大寿、何可纲、赵率教几人全都神色阴沉地看着案上的圣旨,作为长期驻守辽东的大将,他们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局势。
别看他们轻而易举便夺回了广宁卫,主要原因是女真人初败,士气低落,再加上广宁卫这边在前几年的宁锦防线的时候修筑了大量的堡垒,女真人不擅守城,自然只能抛弃广宁卫了。
可是过了广宁卫后,到沈阳城这数百里根本没有多少堡垒可以让他们防守,后勤粮草无法保障,之前稳扎稳打的战略根本无法实行,强行攻打的话,一旦让女真人和蒙古人截断了后勤粮草,崩溃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