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下班的时候,南知意斜倚着医院门口的柱子等李丹。

一双精致的高跟鞋突然跃至面前。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一张脸是宁溪。

她微悚,眼阔跟着缩了缩。

“宁溪姐。”

心虚让她无法直视宁溪含笑的眸。

宁溪拧着爱马仕包,眼角眉梢流淌着一股温柔,“栀栀,方便谈谈吗?”

南知意皱眉。

*

冉冉的咖啡香气徘徊在空气中,音乐流淌,置身在环境优雅的咖啡厅,对面就是一脸平静的宁溪。

进入包间后,宁溪一直没开口,但是那股打量而来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

南知意感觉空气中的压力正在一点点变大。

她纤白指尖捏着咖啡杯柄,紧张的脊背上的皮绷成一张鼓。

此时的她最怕面对的人就是宁溪。

那会让她油然生出一种自己是小三的卑劣耻辱感。

“栀栀。”

许久,宁溪才开口。

“你知道吗?我和西洲是很多年的感情,我从十几岁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认定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我那时候就在心中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嫁人的话,那就嫁给裴西洲。”

“其实你也知道,现在流行的并不是娇妻这一款,可是我却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我是一定要结婚生子的,我也只想嫁给西洲,给西洲生孩子。”

这个突兀的话题,让南知意紧张的睫毛轻颤,捏咖啡杯的指尖也开始泛白。

宁溪就似没注意到她的紧张,沉浸在回忆中,嘴角勾着一抹淡而柔和的笑。

“后来我果真成了他的女朋友,你还记得他当初安排的那个盛大的告白仪式吗?”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就是八年,这八年的时间他体入微,甚至还一度很尊重我,哪怕我一再暗示他我们可以发生关系,但是他都不肯,还跟我说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

“他认为这种事一定要等到结婚之后才可以,瞧瞧多老古板啊。”

宁溪笑着,脸庞流淌着一股介于哀伤和幸福之间的光芒。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这个转折,让南知意紧张到了顶峰。

四目相对,宁溪苦笑,“可是没想到,这种自以为是的幸福居然到现在戛然而止。”

“栀栀,西洲他喜欢上其他人了。”

南知意的心猛地狂跳,胸膛内的“砰砰”声大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一个猜测隐隐的冲出来——

难道宁溪姐已经发现她和裴西洲的事情了?!

“是吗?”

南知意僵硬的对着她笑了笑。

下一秒,她的手突然被宁溪紧紧的攥住。

“栀栀,帮帮我!”

南知意猛地抬头看过去。

宁溪痛苦不堪,“我不知道西洲身边的人是谁,但是女人的第六直觉告诉我,他一定很喜欢那个人,你是西洲最宠爱的妹妹,你帮我潜伏在他身边,帮我把那个不知羞耻的第三者揪出来好不好?”

南知意眼皮一个劲的跳,嘴角的笑更僵。

“这——”

“求你——”

面对宁溪盛满痛苦的水眸,南知意拒绝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半个也说不出来。

直到跳上滴滴车,和车窗外的宁溪挥手告别,南知意还没能从那种愕然中跳出来。

整颗心仿佛浸泡在羞耻和愧疚的硫酸中。

乃至于回到流光院,见到长身玉立的裴西洲之后,仍旧没能从那种痛苦中挣扎出来。

直到脸颊多了一抹温凉的触感,粗粝的指腹在肌肤上游弋,她还是回不了神。

然后脸颊上的肉肉被重捏了下,痛楚让她鹿眸迷蒙,仰着头去看男人。

“在想谁?”

不悦流淌在男人的眉宇间,被她敏锐的捕捉到。

“没。”

“你的状态不对。”

裴西洲下了定论,“刚才见了谁?”

男人眯着眼阔,自深瞳迸出来的目光危险度飙升。

南知意对着他摇头。

“你可以选择自己和我说,或者我找人调查。”

“不用。”

南知意蓦地抓住他的胳膊。

男人修长的小臂线条流畅,遒劲的肌肉在布料下鼓起,“说吧。”

“我见了宁溪姐。”

“说了什么?”

“她好痛苦。”

“我、我也好痛苦。”

“所以你愧疚了,觉得对不起她?”

裴西洲好似能洞悉人心。

“……是。”

南知意咬唇。

她也不想这么想,可事实就是她现在就是导致裴西洲和宁溪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

虽然是她无心之失。

但难辞其咎。

“跟我过来。”

裴西洲转身,拽着她的手腕往屋子里走。

佣人已经安排到位,看到两个人进屋,自觉的回避给两人创造独处空间。

偌大的客厅亮起灯,灯壁上的字体投出稀疏的笔画,光芒流转,营造出温馨的小天地。

南知意被按在中式沙发上。

裴西洲半蹲在她面前,因为身材高峻,哪怕这样的姿势也是平视。

“我和宁溪分手与你无关。”

“在和你开始之前,我已经和宁溪说的清楚。”

南知意掐着手心,鹿眸里面细碎痛楚,“可是你和宁溪姐有八年的感情。”

“八年的感情?”

裴西洲突兀冷笑,“她这么跟你说?”

“是。”

“不用在意,感情的浓度并不是靠时间来衡量的。”

“是吗?”

南知意眼底还是一片迷茫。

大概是她和陆砚分手分的很痛苦,她一度觉得惋惜,所以见到宁溪和裴西洲分手,也感同身受。

“就像你和陆砚,你们之间也是七年的感情,可你在得知陆砚对裴晚动心的时候,你有没有因为提出分手而后悔?”

“……没。”南知意,“可,这和你和宁溪姐不同,我和陆砚之间是背叛,可你和宁溪姐不是,你们甚至已经发生了关系。”

“我今天见到宁溪姐,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哥……”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南知意迟疑的建议。

然后雪白腮帮被男人拽着用力拧了下,微疼让她皱眉。

“不用考虑。”

“我既然决定和你开始,就不会再对她留恋。”

“这会不会有点无情?”

南知意还不想把更残忍的字眼安在他身上。

“给没有未来的人希望才是真的无情。”

裴西洲冷冷的下了定论。

南知意竟然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可能是裴西洲在她心中太权威,就像是人生路上引路的灯塔,乃至于生不出一点点反驳的心思。

“我会找时间再和宁溪谈一谈,不会再让她来打扰你。”

裴西洲道。

南知意卷翘的长睫一掀,湿漉漉的眸喵了他一眼。

“辞职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裴西洲转移了话题。

“嗯,正在等待交接。”

“毕业证我会让陆砚尽早拿给你。”

“好。”

宁溪的事情好似告一段落,南知意愧疚的心有所缓解,但是又生出一点紧张。

“我已经和宁溪姐吃过了,有点累,可不可以去休息?”

见到宁溪有一种小三见正室的偷感,让她有点逃避和裴西洲的单独相处。

偏偏她这种小心思被裴西洲看的准准的。

“去吧。”

南知意长松一口气,回到房间就把自己埋到了棉被里面。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腰间被一条绳索捆着,热源更是层层叠叠从脊背处蔓延,让她眉心皱着,不停的挣动。

蓦地。

她从昏暗的房间中猛地惊醒!

低头一看,腰间缠绕的哪里是什么绳子,分明是裴西洲的手臂。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家居服,从背后箍着她的细腰,拥的很紧,层层热意从脊背心蔓延。

南知意羞耻的浑身毛孔张开,用力推开他。

“裴西洲!”

她压低嗓音,小声的抗议。

男人漂亮的眼褶掀开,借着落地窗外的月光依稀能窥见他眼底细碎的星光。

南知意脸颊绯红,“你怎么在这里?”

和她羞耻的无地自容不同,裴西洲淡然的很,“睡觉。”

“我问的是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男朋友出现在在女朋友的房间很正常。”

裴西洲皱眉,然后拽下她的胳膊,将修长的脖颈直接枕上去。

刹那间就变成南知意展开胳膊搂着裴西洲,裴西洲薄薄的眼皮阖上,亲昵的将脸庞贴入她的颈窝。

南知意羞耻的浑身毛孔渗汗。

因为贴的太紧了,紧到她因为呼吸急促起伏的胸膛偶尔能贴上男人的身体。

心火滚烫,身体都因为多了个人酥软成泥。

“睡不着?”

蓦地,耳畔卷入温热呼吸。

那一片的肌肤瞬间紧绷起来。

闪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躲。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裴西洲细碎的吻如春风一般落下来,让那片缩着的皮肤更紧绷。

酥麻一层层的在神经中弥漫。

南知意不舒服的挣动了下身躯,借着手腕被宽掌握住,喑哑嗓音仿佛潮湿到了心里,“别动。”

呼吸不自觉变得紧促,随着胸膛起伏,一下下的变得混乱,不受控制。

裴西洲春风化雨的碎吻正逐渐加温。

在她被滚烫的心火折磨的不能思考的时候,才终于落在她的唇上。

南知意不能呼吸了。

他的吻带着热情和狂乱,彻底的将她淹没。

非但如此,带着火的掌,还放肆的游弋,让她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粉色的睡衣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扣子。

大火熊熊焚烧,裴西洲炙热的眸子里倒影着她发丝凌乱,绯靡泛粉的脸颊。

南知意觉得自己像一朵被迫盛开的花,在裴西洲的节奏中失去了掌控感。

“哥…”

这个字眼脱口的刹那,她就恨不得咬掉舌尖。

男人修长的手指沿着她修长的雪颈划过,声音慵懒,带着漫不经心的欲,“嗯?”

“我不行。”

“原因。”

哪怕在这种时刻,男人的掌控欲也强的可怕。

南知意生出一种在**写检讨的错觉。

她咬着唇,压着嗓音,尽量修正那被吻的靡靡甜糯的嗓音,“我需要时间。”

“我给你时间。”

“栀栀,但我是正常的成年男人,该给吃的肉渣你不该吝啬。”

什么肉渣?

南知意羞愤欲死。

本以为克己复礼的男人不会懂这些,没想到斯文的男人一旦**,简直有挡不住的魅力。

“我、我……唔。”

她抗议的字眼悉数被吞入男人的吻中。

她莹润白皙的指尖深深的陷入裴西洲深蓝色的家居服中。

这一夜,南知意直到两个小时后才沉沉睡去。

而裴西洲没再离开她所在的主卧室。

客厅的佣人们听着主卧室闹出来的动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因为这批佣人都是新人,所以并不清楚南知意和裴西洲原本的关系,一个个为男女主人的感情进展欢欣着。

翌日清晨。

南知意掀开微沉的眼皮,一睁眼眼前有个放大的俊脸。

裴西洲单手撑脸,散着一头微蓬的短发,正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的睡颜。

南知意掀开眼皮,看到这张脸,昨夜的一幕幕亲密画面依稀映入脑海。

雪白腮帮瞬间浮出绯靡的粉。

“裴西洲!”

她羞涩,抬手拽起枕头用力朝着他带着兴味的俊脸捂过去。

裴西洲丢开枕头,砰的抛到地板,按着她的脑瓜就亲上她的唇。

南知意连忙往后躲,直到后脑勺贴上床头退无可退。

然后被男人按在床头上,又是好一阵亲吻。

直到亲的她毛孔浮出热,这个吻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看着南知意因为情动湿漉漉的眼眸和绯红小脸儿,裴西洲长指意犹未尽的在她的下颌和腮帮游弋。

如上好丝绸般的质感让人恋恋不舍。

“你得适应,昨晚我看你也没有太多抗拒,这是好现象。”

这样羞耻的事情,竟然也能被堂而皇之的讨论,而讨论的人还顶着一张斯文俊逸的脸。

过分的矛盾带给裴西洲一种极致拉扯的张力。

他随手扯过床头的眼睛戴上,倾过来掌心在她柔软发丝呼噜一通。

“早安吻结束,女朋友该起床吃早餐了。”

南知意气的腮帮鼓起,抗议,“明天晚上不许偷偷钻我房间!”

“抗议无效。”

裴西洲直接搂住她,在她鼓起的腮帮上吻下去,把鼓起的那口气都吻瘪掉。

南知意被他亲的心都软成一团。

莹润的指尖忍不住揪紧他的衣服。

而在裴西洲的家居服领口,隐约可见一个个鲜红的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