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苏州城已在脚下。

不过,在夏昭云等人踏进苏州城的那一刻,却发觉城里来了不少江湖中人。

易溪月也察觉到了异样,不禁道,“为何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人士?”

夏昭云思虑道,“看来苏州城定有大事发声。”

骆定道,“管他什么大事,再重要的事都不及我大哥的性命重要。”说罢,她当即拉着夏昭云和易溪月,急匆匆地往宝福客栈方向而去。

不过刚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穿着打扮,问道,“师父师娘,你们要不要换掉这身下人衣裳?”

夏昭云赶紧回绝道,“千万别!我自从穿了这身下人的衣裳,是说话也大声了,气也顺了,整个人也精神了。”

骆定一脸茫然,不知所云。于是乎,她又将目光移向易溪月,问了同样的问题。

然而,易溪月的回答与夏昭云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一个说法而已。

“我与那宝福客栈的黄老板有些旧怨,还是乔装打扮为好。”

骆定“哦”了一声,见二人均不领情,只好作罢。

三人沿着主街走到苏州城南,宝福客栈近在眼前。但奇怪的是,今天的宝福客栈前聚满了江湖中人,格外热闹。

骆定疑惑道,“难不成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为何如此喧哗?”

夏昭云仔细回想了一下黄历,喃喃道,“今日夏至日,宜修身养性,不宜出门。”

易溪月打趣道,“这还用得着看黄历吗?你瞧一眼聚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手拿佩剑和刀的。保不齐这里有什么比武大会,看来血光之灾是免不了了。”

骆定大惊,又道,“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找黄鸿玉。”

然而,三人刚到门口,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

那护卫见骆定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喝道,“退后!”

骆定见此人敢对她如此大呼小叫,心中顿生闷气,忙回喝道,“我要见你们老板,你且去通报一声!”

那护卫突然指着门外聚集的那群人,不屑道,“看到了吧!这些人都是来见我家老板的,都在外边候着呢!凭什么让你进去?”

“就凭我……就凭我是……是……”

“是什么?难道你是老板娘不成?”说罢,那护卫顿时仰天大笑。

骆定听了十分生气,当即朗声道,“我就是你们的老板娘!”

此话一出,整个宝福客栈都安静了。身后的夏昭云和易溪月也惊讶地哑口无言。

然而,这份安静维持不过片刻,便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你什么身份,敢冒充我们老板娘?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是不知我们宝福客栈的厉害!”

然而,那护卫刚准备出手,便被夏昭云拦了下来。

护卫狗仗人势,见夏昭云一身下人装扮,脸上还脏兮兮的,不禁“呸”了一声。

“哪里来的下贱奴才,竟然敢对本大爷动手!”

夏昭云听完此话,对眼前之人的辱骂毫无波澜,但对黄鸿玉却颇有微词。

他也算是个行事稳妥之人,怎么竟养出这样的手下来。

“要么叫你们老板出来,要么带我们去见你老板,要么……”

“要么怎样?”那护卫试探道。

“要么我卸掉你一条胳膊!”

但那护卫却并不害怕,反而质问道,“所有人都在这里等,凭什么给你们三个特权,这又是什么道理!”

细细一品,这话貌似还有几分道理。

夏昭云懒得与他争辩,又道,“今日宝福客栈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人聚集在此?”

那护卫再次打量了三人一番,疑惑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召日老祖的仇家吗?”

此话一出,易溪月和骆定的目光瞬间移到了夏昭云身上。

“今天这件事与召日老祖有何关系?”夏昭云问道。

护卫回道,“我们老板抓到了杀人魔召日老祖。今日,要当着那些被他杀害的江湖中人的家属面,替天行道!”

那一刻,夏昭云才恍然大悟。他当即瞧了骆定一眼,看来她的猜测恐怕已经成为了事实。黄鸿玉确实将骆云生当成了自己。但这件事仔细一想,又经不起推敲。

骆云生是骆家的嫡长子,并不是什么江湖透明人,黄鸿玉只要一查他的身份便知。而且骆云生还急于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黄鸿玉不可能不对他的底细进行查探。

如此一想,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借由骆云生,引出真正的召日老祖。

夏昭云想到的,易溪月和骆定都想到了。

三人暂且离开了宝福客栈,择了一家清静的茶楼议事。

易溪月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夏昭云道,“黄鸿玉的目的很明显,今日这么多人在此,为的就是逼我现身。”

骆定焦急道,“那我大哥会不会有危险啊?”

夏昭云道,“以我对此人的了解,他如果只是为了引我出来的话,是不会伤害你大哥的。”

“师父很了解黄鸿玉这个人吗?”

“我们曾经是朋友,后来决裂了。”说这话时,夏昭云的内心好是有些不舒坦。

“朋友?只是曾经的朋友!可人是会变的,或许你从前认识的他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可师父又怎么能确定现在的黄鸿玉还是当初的样子呢?”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确实将夏昭云问倒了。其实,他也不确定黄鸿玉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

易溪月见其如此烦恼,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要不,让我去?”

“不行!”夏昭云十分干脆地否决了易溪月的建议。

“你跟我一样,在江湖中已经是一个死人。若是黄鸿玉知道你没有死,难免又要掀起轩然大波。”

骆定瞧着二人,心中十分不解。

“师父明明活的好好的,为何要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呢?”

夏昭云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但他并不慌张,因为他信任骆定,只道,“师父确实有一些事瞒着你,等时机成熟后,师父通通说给你听!”

谁料,骆定突然大手一挥,喃喃道,“师父不必告诉我,我可不想身上背着被人的秘密。”

此话一出,易溪月不禁噗嗤笑出了声。没想到,骆定这个小丫头说话竟如此逗趣,真非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