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环反应那叫一个迅速,没等紫苑几人回过神,她一扬手,两只晶莹剔透、不足指甲盖大小的蛊虫就顺着宋小果的耳朵钻了进去……

宋小果身子微微一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千。

现在正是救治白念怀的关键时刻,倾月肯定不可能对自己下杀手。

那么,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宋小果仔细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刚才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倾月两人,屋子里也没有燃着什么奇怪的熏香,如果有人对自己下手的话?对了,那个引路的下人!

“紫苑,你立即去禀报公主,刚才来请我过去的侍女有问题,应该是蔺冰凡的人,请她速速清理!”

司苑的眉毛鼻子都拧在了一起。“师傅,你现在可是中毒了哎?怎么还有心情管那个。”

“有石环在,不碍事。”宋小果咬牙说了一句,转头望着卜正文。“去把雅兰叫过来,请她替我解毒。”

“姑娘,雅兰此人尚不可全信。”

“叫过来就是,我们中间只有她懂医术,蛊虫治标不治本,还得让她动手。”

宋小果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虽然之前在蔺冰凡的故意引导下和公孙长歌生出了嫌隙,但这早已是过去的事。之所以不敢全信雅兰,关键还是在于她的出身和来历,宋小果始终觉得雅兰孤女被寄养在梅花庄的说辞有些问题。

但眼下,她除了雅兰也无人可用,宋小果脑袋有些晕眩起来。

石环也已经掌控着蛊虫从她耳中钻出,只见那两只原本透明的蛊虫此际竟变得浑身乌黑,石环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姑娘,这毒好生厉害。我也只是暂时护住了你的心脉,要不等廖喇呲替你看看?”

“比起廖喇呲,现在雅兰更可靠一点。”

宋小果轻轻擦去嘴角的黑血笑道,满脸无所谓。

“如果是之前,廖喇呲肯定比雅兰可靠,但现在我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法子说了出来,恐怕就没了任何价值了。”

石环并着司苑将宋小果扶到了**躺下,两人焦急无比,但宋小果却是一脸轻松。

“别急,从现在开始,我这条命恐怕随时都会丢。敌人擅毒,我们中间并没有懂毒之人,而且……”

宋小果虚弱地笑着,并没将话说完。

刚才事情发生的急,她让紫苑去告知倾月之时并没有多想,但现在回过神再仔细一想,倾月如果是真心护自己的话,想必自己也不会中毒。所以,宋小果现在除了这几个自己人,还真没谁敢相信的。

正说着话,雅兰匆匆随着卜正文走了进来,一看宋小果这幅模样,她急忙翻了翻宋小果的眼皮,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

“姑娘可听过十绝之毒?以天下十种至毒之物配制而成,此毒若是不知道那十种毒物到底是什么,恐怕无人能解,就算廖神医也不能。”

“我这是十绝毒?”

“正是。”雅兰郑重地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但是此毒只能下在吃食或者饮水中,而且按着姑娘中毒的情况看来,应该不是这几日才中的。”

“嗯?”

宋小果有些诧异,刚才在和倾月说话的时候,她隐约发现了自己不对劲,越到后来越严重,她本以为是那个引路侍女下的手,没想到竟不是。

雅兰想了想,挽起手袖二话没说就用匕首在手腕上拉了一道口。

“姑娘,现在我的血可谓是解毒的良药,不管能不能解开这十绝之毒,但至少对姑娘来说是有好处的。”雅兰一边说,一边将手腕凑到了宋小果的嘴前。

看着近在眼前的手腕和殷红血液,宋小果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时有些为难。

这可是新鲜还冒着热气的人血,自己怎么都下不了口,看着血液滴滴落在床边,雅兰急了。“姑娘,你倒是张口啊,可是嫌弃雅兰不净?”

“不是……”宋小果深深吸了口气,对一旁的司苑说道。“司苑,拿个杯子来。”

“敢情姑娘是想换个器具?”

公孙长歌这话一出口,旁人全都笑了,就连雅兰都止不住地弯起了眉眼,这活吸人血,确实是有些为难宋小果。

瞬时,因为宋小果中毒而压抑的氛围,无形中都轻松了不少。

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是要命的毒,可不管是宋小果还是雅兰,又或者是公孙长歌,都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宋小果捏着鼻子将半小杯雅兰的血也给喝了下去,感觉喉咙处一股子铁锈味,胃里阵阵翻腾,那叫一个难受。

那箱,倾月却随着紫苑进了门,一进门闻到屋子里的血腥味,倾月清冷的眉头就微微一蹙。

“小果,我已经问了那个侍女,她并不肯招认。按理说来,这寻安城里应该不会有蔺冰凡的人,你怎会中毒的?”

“或许是我误会了她,真不好意思!刚才雅兰已经替我看了,说这毒并不是近日才中的,应该是之前。”

“之前你和蔺冰凡见过?”

“并不曾。”

说起这个,宋小果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按雅兰所说,此毒一定是要通过食物或者饮水才能进入人体,但自己吃的喝的,都是石环、紫苑她们亲自过手的,一般绝对不可能有问题,难不成自己真有什么遗漏之处?

倾月目光瞥了一眼宋小果,轻轻点了点头。“等怀儿的事了了,我让廖喇呲替你看看,总不能让你真在我这儿出事。”

“多谢公主!”

宋小果没有推辞,如果不是那个侍女有问题,那刚才自己的猜测就可谓全部是错的。但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这次的忽然中毒手段竟和之前如出一辙,明显指向了自己身边的人有问题。

等倾月走后,宋小果斜靠在床头思绪万千,这次她并没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身边人,而是仔细回想来寻安城之前的一切细节。

忽然,宋小果就想到了一件事,瞬时双眼闪过一抹精光。

“公孙,你可记得郁征的小儿子。”

“姑娘说的可是那个被打生桩的男童?”

“我竟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孩子的尸首根本不是郁征他们刨出来的,而是蔺冰凡。”

宋小果苦笑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