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小果有着极大的耐心,在脑海中一条一条地勾勒着蓝色丝线的图案。
“八卦图!”
在最后一条丝线在她脑海中勾勒完成后,宋小果在心中一惊,难不成河底被祭司或者是什么人布下了阵法?
一行人不停地顺着蓝色丝线的方向前行着,这条河是环绕部落的形状,在到了广场的地方时,蓝色丝线忽然就断了。
其实也不是断了,而是转头换了一个方向,顺着地下蔓延了。
宋小果等人从水里上了岸上后,都有些精疲力尽,几人在岸边晒着太阳。
“这条线断了看起来并不是断了,而是换了方向。”公孙长歌拧了拧自己衣袖上的水。
宋小果目光看向河边,接着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广场,以及广场上的高台。
“还记得我让奚祥在冰窖内单独探查的那条密道吗?里面是祭司的卧室,卧室里还有一条暗道,暗道通向的地方也是广场。
如果不出所料,莲花台下面甚至是莲花台里藏着什么东西。河水里的蓝色丝线我在脑海中画出的图案是八卦图。
从河水中一直到广场上,全都是阵法,布了这么大的阵,是不是出自祭司一人之手还很难说。阵法的作用也全都隐藏在莲花台里。我们等衣服晾干后就回去看看莲花台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么大的手笔,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宋小果左思右想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几人回到部落后,部落已经恢复了平静生活,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也已经起来,整个部落看起来祥和又安宁。
谁能想到一片祥和的背后是用同类的鲜血换来的呢?
广场中间高台上的莲花台已经不断往外冒着鲜血,在阳光的照射下鲜血都染上了一股暖意。
“莲花台,在渗血……”
尽管现在是大白天,紫苑还是忍不住有些阴冷的环抱胳膊。
“太诡异了,也太恐怖了!”
司苑盯着眼前的怪异景象,连连震惊。
宋小果用眼角余光暗自观察着从广场中走过去的部落人,他们面对莲花台渗血一事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也就是说,莲花台渗血是常有之事?每次河神祭后都会发生莲花台渗血景象?
从广场走过去的人眼中除了平静就是崇拜和敬仰,是对自己莲花图腾的恭敬。
公孙长歌窥探广场上的人心中所想,顿时明了。“姑娘,这是常规现象。对于部落里的人来说,每次举行完河神祭后,所有人都能看见第二天莲花台渗血的情景。
对于部落里的人来说,莲花台渗血是他们的图腾已经在绽放的模样,莲花绽放就是最好的征兆。
部落里的人认为,他们为自己的图腾打造出来的这尊广场上的莲花铜像,是图腾降下旨意的传达通道,祭司的身份就是和图腾可以直接沟通的人。”
“难怪如此。”
宋小果不以为然,她现在已经越来越感觉莲花台里应该是藏着什么东西!
“河神祭结束了,我想圣女阿珠也该回来了,她应该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吧。”
宋小果在探查完自己想要调查的事情后,突然冒出一句。
众人回到阿珠家中,没想到阿珠还真的就回来了,宋小果的神算也是称奇。
“你们还真的没走,是不是现在就要走?”阿珠在见到宋小果等人后,立刻紧张起来。
她的小嘴紧绷,如同做错了事的小孩,欺骗了自己好朋友后脸上浮现着大片红色。
几人看着她这个模样,怎么也无法将昨晚河神祭上态度冷漠神色从容的圣女联系上。
宋小果正欲开口,阿珠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这么滚落下来。“阿珠没有要骗你们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害你们。因为我从小就被当成圣女来培养,我身边从来不会有任何同龄人的出现。
随着我年龄的长大,六七岁的小姑娘可以凑在一起过家家玩游戏,我却不得参与。
因为我是圣女,更没有人敢接近我,因为我是图腾选中的人,我的地位比她们更高贵!
我宁愿不要这样,每次有异乡人来的时候我都会十分热情,因为异乡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不会把阿珠区别对待。
可是无一例外,来到这里的异乡人都已经被祭祀给河神,而我则是每场祭祀大典的旁观者,站在主神台上旁观祭司的动作和部落的人一举一动。
这么多年了,部落里人越来越愚昧无知,杀害自己的同类换取短暂的和平甚至觉得无比骄傲,认为自己有了和死神谈条件的资本!”
宋小果听着阿珠的话,能够明显感受到阿珠身上的戾气,同时她眼神中还闪过赞许之意。
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都能感受到这个部落的愚昧无知,可惜部落里的人却沉浸在里面而不自知。
宋小果正欲开口,阿珠仿佛积压心底太久的情绪一瞬间倾泻出来后再也不能刹住闸了般,开始哭泣不止,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已。
她的话断断续续又开始了,她现在需要倾诉,倾诉自己的一切。
“我是圣女,他们尊敬我,对我卑躬屈膝,我得到了什么?本该拥有的童年时光,本该安安稳稳过日子的轨迹,全都被改变了。为什么选择我?我修习术法能力最快,这带给不了我快乐!
卓琳是我的姐姐,我心中认定的姐姐。小时只有她偶尔递给我一两颗糖然后再飞速跑开。这是我唯一的光,你们知道吗?我亲手把我儿时的光掐断了。她穿嫁衣多好看呐,我一针一线缝制的。
可是我没想到到最后我会一针一线地去缝补卓琳的皮肤。祭司说我要学着用真人做实验了,不能总是会纸上谈兵。我不愿做,就跪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还是祭司赢了。我的每一针都在颤抖,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造完成的?
浑浑噩噩中的我居然还一次成功地让卓琳姐姐成了提线人偶。或许这也就是祭司最看重我的原因,所谓该死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