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环也不多言,直接将身上带的百年桑树叶都给了公孙长歌,公孙长歌拿了桑叶四下寻找了一番,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巴掌大的祭坛之上。“应该就是这个了。”说着公孙长歌就要将桑枝放进去,宋小果眸子猛然一沉,飞快拦住了他。

“公孙长歌,你怎么知道要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能有用?”

“姑娘,你这是在怀疑我?”公孙长歌能窥视人心,再加上宋小果又问的这般明显,哪里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来。“我记得当初投奔姑娘的时候,姑娘曾说过一句话,只要进了你玄院的人就是你的自己人,可姑娘如今却在质疑我。公孙长歌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不知是哪里让姑娘生了嫌隙?”

“并不是我故意要怀疑你,从禁区出来以后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西蛮村那夜是你值夜,便出现了青衣人杀我平夏密探之事,而今日紫苑失踪时离她最近的就是你,现在这里的一切你又这般熟悉,怎能让我不生疑?而且,我们之中若是没有内应的话,为何幕后黑手时时知晓我们的行踪?”

“所以姑娘就认定了那内应便是我?”公孙长歌惨然一笑,将目光扫向了紫苑所在之处。“我倒希望自己是内应,那样紫苑应该就无事了!姑娘,你可以不信我,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出去,长歌暂不辩解,我们先想办法出去救下紫苑可好?”

“所以我们现在救紫苑的代价便是失去石环!”宋小果说的十分肯定。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宋小果还没明白,现在她却完全肯定了一件事,这个局针对的不是紫苑而是石环。石环先动用蛇蛊,本就伤了心神,如今再没了解毒的百年桑叶,蛊虫反噬就是必然之事,这不是所有人的必死之局,而是石环一个人的。

宋小果劈手就夺过了桑叶,司苑扶着石环走到两人跟前,石环笑得很是无力。“姑娘,我信公孙长歌!这桑叶如今留不留对我来说已经意义不大,蛇蛊从我拿出的那一刻已经反噬了,我现在筋脉之中都是双头黑蛇的毒,所以眼下我们只能先出去,看廖喇呲的那些药丸能不能对我有用。”

“你是说……”

“是的,我骗了你。蛇蛊并未炼制完成,我是为了护住紫苑心脉强行启用的。”

“你这是何苦?”宋小果只感觉心头阵阵苦涩。

石环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这条命本就是姑娘给的,我只希望姑娘能看清楚,眼下这个局或许并不是我们谁出了问题。我信得过公孙长歌,也信得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姑娘切不可中了离间之计,幕后黑手所图十分明显,先是偷袭奚祥,尔后便是紫苑,现在又是我,还成功让姑娘对公孙生出了嫌隙……姑娘,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幕后之人是要一点点的折断你的羽翼啊!”

石环的话恍如一道惊雷,瞬时惊得宋小果身形晃了晃。她一直认为自己思维敏捷、心思缜密,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个陷阱。

宋小果将桑叶递给了公孙长歌,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心里却也明白,只怕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已经伤透了公孙长歌。

果然公孙长歌什么都没说,接过桑枝就放在了小祭坛上,五行相生相克,有了木的存在这里可化死地为生地,只是心口上的那些裂痕却再也没有恢复的余地了。桑枝埋入祭坛,几个呼吸之间众人只感觉地底再次震动,没两下就停住,宋小果又下了水,只见之前那一片金沙已然失了踪迹,露出一个大大的入水口。

宋小果为了万无一失,顺着入水口一直游了出去,确认这真的是个出口后才再次回来招呼众人下水。

水潭所连接的是一条小河,等大家都顺利出来以后,宋小果也来不及回蛮村,就要往黑市赶,却被奚祥拦住了。“姑娘,我脚程比谁都快,我们带着紫苑和石环并不利于赶路,倒不如让我跑这一趟还快些。三天,我三天必然把药丸取回来,还请你们暂且在这里等待。”

“六百里地三天来回,奚祥你真的可以?”

“请姑娘相信我。只是这蛮村依我看暂时不能去了,我若不在,紫苑和石环又是这个样子,姑娘若是遇上危险可怎么办?”

奚祥边说边看了一眼司苑和公孙长歌,他是纳晟霖派给宋小果的人,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宋小果来的重要。司苑和公孙长歌虽然一个会验尸,一个能窥心,但真遇上有功夫在身的人,这两人完全就没半点用处。

“姑娘要不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等待可好?”

“不行,荒郊野外的我可以挺一挺,但紫苑和石环肯定是顶不住。不如我们去西蛮村,那里本就极为诡异,不是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我又在羊舍力面前明确表示过不会去西蛮村,或许那里反而能暂避一下。”

见奚祥还在犹豫,宋小果催促道。“你快点去,我们就在西蛮村等你。我相信你也希望你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

“是,姑娘!”

奚祥咬咬牙,转身快步离开。

他虽然没说却感觉到了众人之间莫名多了一种诡异的不和谐,从纳晟霖将他派给宋小果开始,奚祥就亲眼看着宋小果一步步走来,可如今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一切都走偏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黑手在拨弄着命运,先是让宋小果与纳晟霖分开,紧接着便是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就连那些事先安插在这里的密探也没能逃过这场劫数,被人一一拔了出来,这事细思极恐,奚祥就算看得清楚却不敢明说。

诡异气氛中,宋小果带着众人再次回到了西蛮村,歇脚在了之前住过的那间屋子里。

西蛮村还是一样的荒芜,宋小果亲自带着司苑收拾出两间房屋将紫苑和石环安置了进去,公孙长歌则默默地熬了一大锅野菜粥。

司苑往堂屋那边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角。“师傅,就算你真的冤枉了他,也不至于整天甩着个脸啊。依我看啊,他分明就是小心眼,你又不是故意的。”

“司苑,你忘了我的话?”宋小果轻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