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巧肯定是推演出了什么，甚至是知道的不止一星半点。这最后八个字应该是对宋小果所说，只是现在并不是让她思考“天道有常，轮回有数”这几个字内涵的时候。

杜雪巧已经红颜化枯骨最终活生生的消失在三人面前，仿佛从未有过这个女子。

尽管杜雪巧死了，对于她本人来说，她的因果已经结了。她因孙郁陷入深渊，如今亲手了结孙郁将自己从深渊中救赎回来，虽然付出生命的代价，她却无怨无悔。

可事情还没结束，一切还没有结束，宋小果望着五王爷纳晟源，他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笑意？

对于纳晟源来说，他从来没想过杜雪巧会和孙郁有这段瓜葛，甚至杜雪巧本人就这么死了，还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当初纳晟源听闻珲南城有奇人异士，不惜花重金和血本来招致麾下，孙郁借用他的势力，他看中孙郁和杜雪巧的能力。

“五王爷，看来有些事不能在这儿说了。你现在好像更应该给皇上一个交代，公孙大人的死，不如还是你亲自和皇上解释吧。”

宋小果并没有让纳晟霖暗中派人包围五王爷府或是当场就缉拿下他，纳晟源的根基在这里，他就算是逃也是无路可逃。

更何况纳晟源和纳晟霖同为王爷，只是受尊重程度不同，百姓们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有所区别。可这二人并不能自相残杀，纳晟霖也没有资格和理由来抓捕纳晟源。

就算是知道了纳晟源是一切事情的背后主谋，就算宋小果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也要由皇帝亲自审理。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也没有错，我会和皇兄说清楚缘由。”

纳晟源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难得正经起来，紧紧抿着唇，神色平静。

宋小果盯着纳晟源的任何一个表情，猜测到底他所说的话几分可信，是真是假。

毕竟就算只能由皇上来审理，可宋小果不敢保证纳晟源是否背后还有人，如果他勾结了其他国家的人，那么他如果想逃，那就没人阻止得了！

宋小果再三确认纳晟源没有在撒谎。“事不宜迟，满朝文武等着公孙大人的尸体能够给个真相，万悦城中百姓等着死去的女子凶手缉拿归案。五王爷，恐怕我们要一起进宫一趟了。”

纳晟源点头，一副毫不惧怕的模样。

“五哥，你……”纳晟霖神色复杂，眼露哀痛。

他们几个兄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要如同敌人一般防备着，他在战场杀敌，保卫平夏王朝的和平，不受外来侵袭。剩下的几个兄弟不应该是在尽心尽力稳固平夏的内部，努力为百姓们安居乐业谋策吗？

当初就算是纳晟源什么都不管不顾，不理会朝廷纷争，不理睬平夏王朝外忧，可纳晟霖从未嫌弃过自己的五哥半分，相信其他的几个王爷也是这么想的。

可纳晟霖没想到，查案查案，居然还真就查到了他们的内部来，他们几个兄弟要是都是这么怀有异心，平夏王朝何来的安稳？

“小七，现在的我无话可说，可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平夏王朝更没做对不起皇兄和你们的事。”

纳晟源骨节分明白皙的右手不停地来回摩拭着茶杯杯面，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

宋小果不止告知了大司寇还让计促去叫上了三王爷和六王爷，这些兄弟们之间的纠葛，几个人一同在场比较好。

除此之外，宋小果没有让其他的大臣到场，她也相信皇上在知道查了那么久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自己的五弟纳晟源后，也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

王室争斗，从来都是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是被万悦城中百姓知道，掀起惊天大密闹得沸沸扬扬，还是被朝廷大臣们知道皇家几个兄弟里有人心存二心，大臣们的小心思恐怕就多起来了。

皇帝纳晟泉特意选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在场的只有几个王爷，宋小果和大司寇。

看着这种排面，宋小果也确信纳晟泉并不想把事情搞大，哪怕是宋小果到目前为止已经查出了纳晟源是幕后凶手。

众人向皇帝行礼后，宋小果向众人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与在场所有人。

皇帝、大司寇、三王爷、六王爷在听着宋小果讲着奇人异士杜雪巧和孙郁的古怪巫术都不禁为之一惊。

要知道平夏王朝在这个世界里属于开放包容的国家，对于各种宗教法术修炼都是有着高度包容，只要不破坏平夏王朝的安稳与和平。

可在听到宋小果讲的“毒龟巫术”和“巫毒娃娃”这两种禁术，听到这两种禁术的能力后，立刻不能淡定了。

平夏王朝出了这样拥有禁术的人，居然没有人发现，倘若他们两个开始作恶，对于整个平夏都是不小的威胁。

宋小果看着他们的表情，这的确是在意料之中，接着她才不紧不慢地讲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五王爷招揽了他们、如何杀掉公孙段、最近的水银案……

一件事一件事地环环相扣，让所有人的嘴巴都是没有合过。

直到宋小果全部讲完后，心情最为复杂的当属大司寇。

虽然他不是王爷，但查案破案是他的份内之事，查到现在，凶手已经死了，只剩下幕后黑手五王爷，可五王爷以他的身份也动不得。

“该讲的都已经讲完了，一切还请皇上来审查。”宋小果看出大司寇的情绪，眼神安慰他，示意让其平复心情。

三王爷和六王爷恐怕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亲兄弟派人去杀了他们的舅舅公孙段，还将公孙府中灭门！

“这里也没有外人，朕希望你们能畅所欲言，把心中想法都说出来。”在听完宋小果的讲述后，纳晟泉先说了这样一句话，接着才目光看向众人，完全看不出皇帝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

哪怕是宋小果对人的微表情有过研究，可纳晟泉毕竟是一国之主，宋小果根本没有看出来他的心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