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名小管事就被抓捕到案,从进门开始他便连声高呼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肃静!”严刑手上的横刀啪的一声砸在喊话之人背上。

“大人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但凡有所瞒,便重刑伺候。”

小管事闷哼一声,急忙跪在地上。“小的不敢有任何隐瞒。”

宋小果冷眼打量了这名管事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看一看,死者手上的东西你可认得?”

“大人,这东西是一名游商拿给小人的。”一滴冷汗从小管事面颊滑过,脸部肌肉轻颤个不停。

宋小果缓缓走到死者身边。“那这东西何故出现在死者手中?”

“这,这,游商给我的匣子装了两只,他让我当日将毒蛙藏在管家屋中,小人不知为何其中一只在管家儿子手里,大人我就是为了贪那五十两银子,什么都没做。”

两只?

宋小果与计促对视一眼,两人心知肚明,男牢一只,女牢一只,至少毒蛙出处来自这名小管事手中不假。

至于这管事讲的却不一定是真话,而第二名嫌疑犯只看见一只,也就意味着当时还有一只在匣子里没掉出来。

“那游商为何找你?”

“大人,小的时常爱饮点小酒,喝多了在背后没少抱怨管家,那日在酒楼这游商闻此便找上门,他言语之间似乎与管家有旧怨,只想借机收拾管家一顿。小人只把这青蛙放进管家房中,什么也没做,大人。”

“一只青蛙能吓到人?那游商图什么?”宋小果点点头,顺着这小管事的话问下去。

审讯过程从不怕嫌疑人话多,就怕话少,说得越多暴露越多。

“这,小人曾听闻管家最怕的便是青蛙一类的东西。”

“既然如此,为何在周府全部落狱后,只有一只毒蛙出现在横死狱中的死者手里?”计促‘啪’的一声拍响桌子。

小管事身子一抖。“大人,这或许是那小儿贪玩,捉了去。”

“来人,上刑具,什么时候招,什么时候停止用刑。”计促干脆挥挥手,吩咐屋内站在两边的其中两名捕快道。

小管事吓傻了,膝盖跪在地上朝计促的方向连连移动。“大人,真与小人无关,大人冤枉啊。”

计促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人,我招,我招,我全招。”小管事看见散发着寒光的铁板被拖上来时,立即哭天喊地。

“那匣子是游商让我交给一名官爷手里,小的不知道官爷拿了去做什么,更不知道和周家有了关系。”

宋小果勾唇。“既然是官爷,总该知道是谁?”

“小人只是按照约定在四更天的时候将东西交给一位手拿扇子的人,丑时街上除了乞丐根本没有旁人,游商又说见面地点就在我家背后那条巷子。小人见到那人时,那人手上的确拿着扇子,只是脸上围了黑色方巾。”

“我将匣子递给对方,不过那人转身时,小人眼尖看见从他怀里露出一半的腰牌。”

“接你盒子的人身高,体型可有瞧清楚?”宋小果继续追问又。“还有那名游商又在何处?”

“大人,那人身高、身高……”小管事目光一凝,看着斜前方的第一名一番说道。

“与这人身形相似。”

陡然被指,第一名疑犯面部肌肉一抖,唇颤抖了两下。

宋小果若有所思。“你站起来,让他好好看看。”

被宋小果点到名,第一名疑犯不敢不从,只是起身的姿势极其别扭。

“下意识缩着肩,佝偻着背,脸也错开,不敢与小管事面对面,怎么?”宋小果冷笑一声。

“来人,拿一面黑色方巾将他脸蒙住,让小管事仔细认认,是否与那晚见的人相同。别以为蒙块方巾别人就认不出。”

实际上宋小果就是那么一吓,只有做贼心虚的才会被吓住。

谁知道宋小果这话一说,第一名疑犯便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招,我招,我也是被威胁的。有人让乞丐递给小人一封信,信上说当晚四更天让小的去那条巷子接一样东西,自会有人给我送来,然后将东西放入牢房中,否则就告发小人。”

“胡编乱造!”

“大人,你要相信小的,小的句句属实。只是没想到接下来我们这支队伍就被大司马调遣出来捉拿周子皓全府上下。小的本来只押了周家一名男眷进狱牢,那位置隐蔽,小的背对众人乘乱将那东西丢在牢房。出来遇到同一队熟悉的人,他正逢肚子不适,又让我帮忙押送女眷,这、这小人也不知道为何如此顺利。”

“你说被人威胁,对方有何把柄让你冒险行事?威胁的证据又在哪里?”

“在小人睡觉的枕头里有一封书信,还有二百两银子。”

“严捕头你派人去将证据与脏银搜过来,然后再安排人去将游商捉拿归案。”

第二名疑犯道。“大人,那游商已经离开皇城。”

“小果姑娘,恐怕还需再麻烦你一次。”计促让人呈上笔墨纸砚,宋小果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应下了。

走到案前坐下。“小管事,你把游商长相详细描述出来。”

小管事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那人与我们万悦城周边的人长相不太一样,鼻子很挺,眼睛大,眼窝也深一些,嘴唇略薄,不过他给我递银子时,我在他右手虎口处看见过一个红色的小痣。”

“你看看有哪里不对?”宋小果将画像置于小管事眼前,然后修改一些。

宋小果将画给计促。“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参与,大司寇,告辞!”

她见事情差不多直接带着司苑与紫苑离开天平钦。

“师傅,万一这游商捉不到,如何证明他们说的是真话?”

“是啊姑娘,你看都还没上刑,这些人就全都招了,总感觉在说假话。”

宋小果微微沉默。“可能和他们是衙役有关,平时见得多了,知道扛不住早晚都得招,不如早招,何苦被折磨一顿再说实话。”

“说得也是,这些人平日没少审讯别人,自然知道顽固抵抗是什么结果。”司苑点头,深表赞同。

三人回到府中,酉时刚过,已到戌时。

宋小果与纳晟霖用了晚膳,洗漱完没聊两句就累得眼皮子打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