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那半是撒娇,半是央求的语气瞬时让纳晟霖的心头颤了颤。他低头垂眼,修长的手指从宋小果乌黑的发间穿过,望着怀里心爱的女子,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小果,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没。纳兰,今晚别走,留在这里。”宋小果埋首。

“傻丫头,你到底怎么了?”

纳晟霖不是木头,也是个血性男儿,自然听得懂宋小果话语中的邀约。

只是他对宋小果的性格十分清楚,若非遇上事,这个丫头绝不是个会主动撒娇的人。

越是了解,就越是无法放手去不管不顾地要她,纳晟霖反手将宋小果抱住,声音更为轻柔如水。“好,今晚我就在这儿,哪儿都不去。我先让苏风她们给你弄点吃的,你睡了许久,早该饿了。”

宋小果含羞点头,缓缓松开了手。

很快苏风就端来了一碗香米粥,趁着宋小果喝粥的当儿,纳晟霖和她说了说白梓豪与石环在七王府里的情况。石环目前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整日待在俞洪给她安排的院子里绣花,并不出门,倒是白梓豪出去了几趟,见的却都是一些不打紧的市井小人物。

“白梓豪经过这一次,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举动。天水国毕竟已经灭亡了,他本就是借着东荒的势,如今东荒的探子被一网打尽,而他却安然无恙,想来他和东荒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翻不起什么大浪。”纳晟霖温和地说道。

宋小果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咽下粥她皱了皱眉头。“万一这只是他们为了混淆你们的举动呢?纳兰,这次东荒刺杀你本就仓促的有些蹊跷,偏偏白梓豪还掺和了进来。堂堂一个天水国的二皇子,就真的甘于寄人篱下,没有点复国之想,我还真是不信。”

“我也不信。”

“所以啊,白梓豪留在这里肯定有他的目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现下伍嬷嬷的案子虽然结了,但凶手还没行刑,而刺杀案也拖了这么久,又出了尚蒲的案子,我这心里有些不安。”

“放心,一切有我。”

纳晟霖的声音莫名让宋小果多了一丝心安。

这夜,纳晟霖果然如他所言,哪里也没有去,就留在了宋小果的房中,只是他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静静地拥着她,仿若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而宋小果也没有再闹腾,她同样珍惜这平静幸福的时刻,靠在纳晟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龙涎清香,听着他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声,宋小果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渐渐远去,这一夜她睡得十分香甜。

隔日又是替纳晟源刺血排毒的日子,一大早宋小果就带着司苑和紫苑去了五王府。

经过昨日一幕,纳晟源难得的竟有了几分正经模样,就连司苑替他放血的时候,他也没有再叽叽歪歪。“弟妹,我听小七说你想寻家医馆一起为行散之人治疗,为何不直接向皇兄寻求御医院帮助?毕竟是为我平夏出力,皇兄应该会大力支持你的。”

宋小果诧异地看了纳晟源一眼,估计也没想到这个米虫王爷竟还会有关心家国大事的时候。“五王……”

“你还是叫我五哥顺耳。”纳晟源急忙打断了她说道。

宋小果点头。“五哥,目前涉及行散之人都是城中的权贵公子,若是御医院涉足,不但兴师动众不说,在救治细节上也不能做到我想要的要求。还是民间的医馆来的好,不管是上门治疗还是在医馆行医,于我于病人都会多许多方便之处。”

“那倒是。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人脉上还是有许多朋友的,我和“回春馆”的老板裴北颇为熟悉,他家世代行医,医术超群,“回春馆”又是万悦城最大的医馆,口碑极为不错。若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引荐一下。”

“谢谢五哥。”宋小果没有拒绝,毕竟纨绔公子的人脉确实是常人望而不及的。

替纳晟源放完血,司苑收起工具小脸上严肃的没有半点表情,对于这个向来以吃喝玩乐而著名的五王爷,司苑还真是打心眼里看不上他。

“五哥,今日是最后一次刺血,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谢谢弟妹,若这两日弟妹能抽出时间的话,便随我去一趟回春馆吧。”

“明日即可。”

宋小果三言两语就和纳晟源定下了去回春馆的时间,正说着话忽然曹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爷,王爷,人抓到了……抓到了……”

“左丘额。”宋小果反应那叫一个快,十分肯定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毕竟现在能让曹老管家事事关心抓捕的人恐怕除了左丘额,也没有第二个了。果然曹赟站定脚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脸上满是狂喜。

“回姑娘话,正是左丘额。是小儿带着太平钦的大人们在马厩里找到他的,你说这个人手里有大把银子,为何要藏身马厩之中?这不是自找罪受嘛……”

“司苑、紫苑,随我去太平钦。”

宋小果起身就走,没有半句废话。

左丘额为何藏身马厩?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眼下万悦城几乎被太平钦翻了个底朝天,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同左丘额有交情的,估计也不敢收留他,至于客栈什么的,左丘额想都不用想,只要他敢露面肯定就会被人举报,毕竟宋小果画的那张肖像图早已经被计促让人描了数十张,贴的满大街都是。

现在就连藏身马厩都被立功心切的曹元带人给刨了出来,左丘额看来早已是无处可躲了。

宋小果匆匆赶到太平钦的时候,纳晟霖也早已来到了这里,两人一碰头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欣慰。

左丘额归案,不仅是对尚蒲的案子有个交代,更是可以查明五石散的来处。

“小果,别急。现下人就在太平钦的大牢里,你先喝口水再去。”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宋小果摇头,没有接纳晟霖递来的水杯,而是将目光望向了计促。

“大司寇,我现在就要问询案犯。”

“是,姑娘。”

计促这几天也早已被左丘额折腾的发狂,恨不得现在就撬开他的嘴,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