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来不及反应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树林。

“他们去了祭坛。”莺儿一声喊,众人纷纷跟了上去。

祭坛之上,狼君突然一分为二,迟修从狼君身体里分裂而出。两人每人手握一块月石,齐齐将他们放在了祭坛上。与此同时天空再次雷云涌聚,两束黑白相间的光束直射云层。两块月石从祭坛跃起,似是要逃脱,却被狼君和迟修狠狠的摁了下去。

清池和众人赶到时,祭坛周围全部被黑白相间的光束围住,根本靠近不得。这光墙将里外隔成了两个世界,清池拍打着光墙对着里面的狼君大喊:“臭小子,给我出来!”

狼君与迟修突然各掏出一把匕首,一个刺入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另一个则是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两人将血滴到月石上,血液凝成一个血色印记深入了月石之中。

“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叶海惊呼,“他们不是要摧毁月石,而是要让月石从哪来回哪去。月石回天,对,月石回天!可他是如何做到的?”

清池不懂叶海在说什么:“族叔,狼君不会有事的对吧?对吗?”

叶海摇摇头:“我不知道,古籍虽有记载,可从未有人尝试过。此法,甚邪!”

有了血印的压制,两枚月石不再抵抗,此时天空再降光束,两枚月石沿着光束向着天空飞去。与此同时,迟修的身体已经透不可见,他最后看了一眼清池,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狼君摇晃着身躯慢慢朝着清池走来,两人隔着一道光墙,恍若搁在两个时空。

清池拍打着光墙对着狼君喊着:“出来啊,你出来啊。”

狼君摇摇头,对清池道:“你不会记得我的。好好活着。”

两块月石已入云端,随着光束收回,狼君的身躯散做星尘随着光束消失在了天际。

“骗人的,怎么会这样?”清池对着天空呼喊,“狼君,我是你主人,你给我回来!”

就在月石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巫月族所有人身体都像被抽离什么,他们再也感觉不到身体里的命脉之力,纷纷惊恐不安。

莺儿害怕的惊呼:“族长,我感觉不到穿云的存在了。这是怎么了?”

叶海泪流满面,心下却空落落的:“月石归天了!”

清池扑倒在祭坛上,她不光觉得身体里的命脉之力已经消失,此刻正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记忆。关于狼君的记忆正在从她脑海里一点点的消失,最终丝毫不剩。

叶清陌发现了清池的异样,急忙跑上前抱起她:“小池,你怎么了?”

“哥!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

龙祁国皇宫之中,太子龙煜正从早朝上走下,一阵风吹开了他明黄的褂袍。他突然停下看着苍茫的天际心慌起来:“皇兄?”

朗清观中,煦阳端着早饭从伙房走出。他抬头看了眼浓云密布的苍穹皱了皱眉头:“这是要变天了吗?”

随后他端着饭菜往子伶的房间走,边走边唠叨着:“这小子个子不大脾气不小,不就是昨日下山忘记给他带糖葫芦了嘛,倒是跟我耍起脾气来了。”

正说着煦阳走到了房门前,他抬手拍门对着里面喊道:“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我都跟你赔礼道歉了,怎么着你还让给我给你磕头认错不成吗?我今早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青菜,我冒着破戒的风险给你在里面放了几块肉,可香了。”

拍了半天里面没有动静,煦阳不耐烦了一脚踹开了房门:“你小子蹬鼻子上脸……”煦阳愣在门口,手中饭菜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眼前一个赤身**的英俊男子站在床边,正朝着自己笑。

“师兄,借身衣服呗?”

“啊~耍流氓了!”一声尖叫从屋中传出,惊走了屋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群鸟……

睁开眼睛,眼前又是那熟悉的环境。这一年来清池总是会重复的做一个梦。每次梦里的自己都是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透明屋子里。每次都会有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子站在屋外的符阵中划破自己的手腕,然后凭空消失在原地。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每次做梦这男的都会出现,还一次次不要钱似的划破手腕,血洒门前。这让清池有些恼火,实在忍无可忍:“这谁家的小子,在人家家门口割腕自杀,晦不晦气?就算是做梦,也请尊重一下我可以吗?”

这日清池再次做了这个梦。这次与以往不同,男子的手腕流出来的血不再是红色,而是黑色。清池梦里看着热闹:“呦,这是中毒了?怎得血色变了?”

清池这次竟是看清了对方的嘴在一张一合,似是在对着自己说些什么。可是自己听不见他说些什么,就像对方从来都看不见听不见她在屋中的一举一动一样。最终,男子还是消失在了符阵中,但他那张好看的嘴却让清池记忆犹新。

清池琢磨着:“不知道这么好看的嘴亲一口会是什么滋味。可惜了!”

“看不下去了,被那小子给耍了。”

“是啊,每每都是这一幕。他是诚心的吧?”

“剧情不该是很感人的吗?”

“我倒觉得很气人。”

“回去吧?”

“嗯,回去吧!”

一柔一刚两个声音凭空出现在梦里,一唱一和的似是在讨论着什么。

这声音清池觉得有些耳熟,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敢问两位是谁啊?再怎么着这也是我的梦里,能不能跟我这个主人提前打个招呼?尊重一下我可好?”

没人回答清池,眼前一阵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清池突然感觉自己胸口剧痛,下一刻便醒了过来。屋外已入黄昏,这个梦让她睡了一天一夜。

清池跳下床跑到铜镜前扒开衣服,胸口上的那道伤疤不太好看,自始至终她都不记得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窗外有动静,清池整理好衣衫推开了窗户。叶苏站在窗外正笑着朝她招手。

“阿苏?白丫头舍得放你回来了。”清池一跃而起,从窗户跳了出去。

叶苏伸手扶了她一把:“我回来取点东西。”

“莺儿呢?为何没跟你一起来?”

叶苏叹了口气道:“她偷偷跑去朗清观了。说是这次一定要打败煦阳,将子伶带下山。”

“就她?要打败煦阳?她还是直接搬去朗清观住下得了。”

叶苏笑道:“如果煦阳道长愿意,我倒是不介意。”

二人沿着小路往山下走,不远处便是巫月族族落。往年热闹的族落此刻却冷冷清清难见人影。

“冥大哥命人在虞都旁建了一座新城,巫月族所有族人都被安置在了那里。”叶苏从怀里掏出一枚手令无奈道,“族长将手令传给我就去云游了。虽说这手令如今也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了,刻依旧代表着一族之长的权威。他临走前告诫我说,一个族群若要延续下去,不能独行,不能排外,要与时俱进。眼下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但我知道,只要族人们开开心心的活着,那就是好的。如今族中事物都需要让我来把控,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清池笑道:“这不是很好吗?”

叶苏试探得问了句:“你呢?不跟我一起下山吗?城中我可是给你预留了住处。”

清池摇摇头:“我在这里挺好的。”

叶苏倒是笑了起来:“当年那个最想出去的人,如今倒是成了最不想离开的那个。”

清池反道:“并不是想留下,若是我走了,这里没人打理,时间久了就会荒废的。而且……”而且她总觉得即便自己要离开也要带走什么,只是眼下她还没想到需要自己带走的是什么,若有一天想到了,她或许也会毅然决然的离开的。

前方不远就是祭坛,两人默契的都停下了脚步。

“阿苏,当年月石为何会回天呢?”

叶苏顿了顿道:“本就是天上物,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清池看着叶苏眼中净是探究:“只是这样吗?”

叶苏不敢直视她,目光看向了别处:“自然是。”

“可我为何每次走到这里总有些舍不得?很多很多的舍不得。”

叶苏微愣试探的问:“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清池疑惑的看着叶苏:“我该想到些什么吗?”

叶苏急忙摇头:“不该,有什么舍不得的。如今不是很好吗?月石回天带走了束缚巫月族数百年的命脉之力。如今族人没了命脉的牵绊活得更加自由洒脱。”

“可是没了灵宠,大家不会觉得伤心吗?”

叶苏道:“起初会很伤心,但时间一长也都渐渐平淡了。换个角度想,那些灵宠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天地恢复了自由之身,那不是也很好吗?”

“说的也是。”清池笑得眉眼弯弯甚是好看,“不过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召唤出灵宠月石就回天了。真的很想知道我的灵宠是什么样子。”

叶苏轻语着:“你的灵宠定是天下最特别的。”

清池笑着道:“特别就算了,长得好看才是王道,能当银子使。”

叶苏取笑道:“小财迷。”

“快看,流星。”

清池指着东方天际,两道金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幕。清池急忙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又睁了开来。

叶苏笑问她:“许了什么愿?”

“干嘛告诉你,你又不能帮我实现愿望。我只说给流星听。”

清池推着叶苏往寨子里走:“天色不早了,你快去拿东西,拿完东西我送你下山。”

送走叶苏,清池走入了后山,跳上了那棵千年老榕树。静躺了半刻钟清池觉得很是无聊,她坐起身对着面前的空气开始自娱自乐起来。

“召唤灵宠该是怎么召唤呢?这样吗?”清池伸出手对着天空大声吼了一句,“召唤灵宠。”

自觉有些白痴立马换了方式。

“那这样呢?”她将手指放在自己的眉心,闭目轻念:“灵宠召来,灵宠召来。嘶!好像也不对,感觉像是在招鬼。”

不多久清池便玩厌了玩累了,她躺在榕树上眼睛慢慢合了起来,竟是睡了过去。她的手耷拉在半空,几只萤火虫飞来,绕着她的手转着圈。萤火散去,一抹微弱的金光缓缓汇聚成一个金色的印记,在清池的掌心浮现。

浅睡中的清池顿觉掌心灼热,手在半空晃了晃,她想借夜风的凉吹散掌心的灼热,谁知却被一只手握住。那手清凉如水,清池顿觉舒畅,禁不住握的更紧了些。

清池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侧头向着树下瞧去。树下立着一位翩翩公子,正伸着胳膊握着自己的手。阔袖落在他肩膀上,白皙的手腕上缠着一条银色项圈。细瞧去,他那修长的手指上竟戴着一枚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黑金戒指。

清池嘴角弯起,调笑道:“公子贵姓何名?”

“被姑娘召唤至此,姑娘给起一个吧!”

“郎君,如何?”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