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忽然想到什么,在自己怀里摸索了一番:“还好这东西我提早带在了身上。”一条银色项圈被清池拿了出来。
“这项圈是我自己编的。本以为会戴在一只狼的脖子上。如今只能戴在你脖子上了。”
清池系了两次没系上,倒是把狼君给勒的咳嗽起来。
“看来是尺寸没估算好。罢了,以后再编个长点的送你。”说着清池就要将项圈塞回衣服里。一只手却伸过来,将东西从清池手里拿了去。狼君不动声色的将项圈戴在了手腕上,正好缠了两圈。还别说,戴手腕上更好看。
狼君摸着那项圈爱不释手,接下来他便开始在自己身上搜来搜去。瞧他这样清池意识到对方应该是想找什么东西。
不多时,狼君终于从自己脖子上寻到满意的东西摘下,将其递到清池跟前:“给你!”
“给我的?”清池接过看了一眼,是一条项链。上面挂着的是一枚戒指,质地墨色圆润、古朴无华,倒是少有的黑金所制。
“没想到你小子身上竟然还有这般好东西。确定要给我吗?”
狼君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礼尚往来。”
清池憋不住笑了起来。能跟主人谈礼尚往来的灵宠也就自己眼前的这个了吧?她也不矫情,直接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看着那张好看的有些不真实的脸,清池陷入了沉思:灵宠是有了,可命印终究是残缺不全。命印不全,自己便不能完全掌控灵宠。目前虽说狼君是对自己百般顺从,可是万一恢复记忆,说不准又会抡着剑想卸了自己的胳膊腿儿。总归命印齐全才是最好的保障。而且,命印残缺便预示着自己依旧还是要在一年内死的。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补全命印才成。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清池盯着狼君那红润薄唇竟一时失了神儿。
鬼使神差的,清池对着狼君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狼君正把玩着手腕上的项圈,未作他想的凑到了清池跟前。清池抬头看了他两秒,转身搬了把板凳放到狼君跟前命令道:“坐下!”
清池对着坐在跟前的狼君比划了一下身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别动哦。”
清池慢慢靠近,就在狼君猝不及防之下,她将自己的嘴贴到了狼君的嘴上。画面就此静止,直到狼君一把推开清池,一切才打破了沉寂。
清池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狼君吼道:“你又推我,推上瘾了还……”清池看到狼君满面赤红,以为命印有了反应,欣喜之下扑了上去。本想看个究竟,狼君却躲到了一边,清池扑了空。
“你躲什么?”
狼君面色恢复了常态,清池这才意识到命印根本没啥反应,心下无比失落:这也不行?看来非得回到雾隐山境才行。
敲门声将清池惊醒。莲木端着饭菜从外面走了进来。清池看了一眼窗外,这才发现天色已暗。刚刚一脸不知所措的狼君,在莲木进门那一刻便又恢复了清冷。
清池急忙道:“有劳莲木大哥了。”
莲木摆摆手道:“无妨。”他眼神扫过清池身后的人,带了些许惧意。
莲木并未直接退去,反而问了一句:“敢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狼君!”清池应道。
“我自是知晓这位公子是姑娘的郎君,只是我要如何称呼呢?”
清池又重复了一遍:“就是狼君啊。”
莲木张了张嘴,“郎”字刚出口,就遭到狼君一记白眼。对方反应倒是快,再出口时,称呼已换成了“郎公子。”莲木抬手擦了擦额角那毫不存在的汗渍,轻舒了一口气。
“对了,阿月姑娘还好吗?”清池问了一句。
莲木急忙应道:“她刚醒了一次,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睡之前还一再嘱咐让我帮二人换药。”
“不用。”狼君拒绝的生硬,伸手指向了清池,“她给换。”
嘿,这家伙倒是使唤起她来了,一点灵宠的自觉都没有。
清池应道:“我的伤已无碍,而且我略知药理,狼君的药我便帮他换了。莲木大哥去照看阿月就好。”
“那姑娘身上的伤……?”
“我换!”狼君的语气不容置疑。
莲木将一木盒和一瓷瓶放在桌子上道:“药在此处,换下的绷带放门口竹篮中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对了,”刚走了几步,莲木又转身道,“这里是县郊,晚上野兽出没甚多。天黑了,二位就不要出门了。”
“知道了,多谢莲木大哥提醒。”
待莲木离开,狼君见清池一脸郁色,于是小心翼翼的凑到清池跟前,拽着她的衣角道:“要不,你再唤一声狼君。”
清池抬手就是一巴掌:“一边呆着去,我要吃饭,饿死了。”
除了下午的那碗粥,清池一整天都未吃别的,此刻饿的发昏。送走莲木,清池对着桌子上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她伸手将一个白馍递给狼君道:“吃饱了伤才好得快。”狼君接过,郁闷的塞进了嘴里。
二人吃完饭,清池打开药盒,里面是一些早已配置好的药粉。她抬手便要去脱狼君的上衣。狼君急忙攥住对方手道:“你做什么?”
“你脑子不好眼也瞎吗?当然是给你的伤上药。”
狼君有些局促,低头不敢直视清池。这看在清池眼里倒像是有些不情愿。
“嗨,我说,能让我这个主人给你上药,你就上着高香偷着乐成吗?怎得还给我摆着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我能吃了你不成?”
狼君支吾道:“我、我自己来。”
“哐”一声,清池手中药瓶拍在了桌子上,狼君被这一下惊了个哆嗦。清池双手抱胸,眉角微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呦,我倒是没瞧出来,我这灵宠竟然脑袋后还长着眼睛。难不成你背上还能再窜出一双手来?”
狼君急忙摇头道:“那倒不能。”
“不能你废什么话?脱了,趴下!”吼声余音未消,狼君早已光着膀子颤颤巍巍的趴在了床榻上。
清池用手揉了揉自己脖子:“早听话不就好了,还让我吼。咳咳,我这嗓子……”
清池瞧的清楚,狼君衣服上虽满是血迹,可只有背上有两道很深的伤口。其余那些血迹应该并非是他自己的。不知这人在这之前处于何种境地,竟弄得满身血腥。
这天雷不是凡物,所致伤口狰狞焦黑往外渗着血水。清池将药粉轻轻洒在对方伤口上,却不见身下人有半分动静。
“不疼?”
狼君摇摇头:“不疼,你若不说我倒还不知自己背上还有伤口。这伤怎么来的?”
清池手上微顿,心下计较了一番。自己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他,是因为他持剑轼主遭雷劈了吧?还劈了两次。万一自己说多了他再想起什么来,那可就要了命了。
“是、是你之前不听话被我给抽的。”
过了半响不见狼君说话,清池以为自己刚刚的瞎话让他有了芥蒂,突然想给自己个嘴巴子。
“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瞎……”
“之前的我是不是很坏?竟惹得你生那么大气。”
清池竟不知这人脑袋瓜子跟自己转的不是一个方向,心中顿觉一丝羞愧:“啊?啊,都过去了……”
狼君突然转头,对着清池绽放了一个笑容:“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保证。”
我的娘哎!清池不敢看狼君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伸手将他头给掰了回去。
终于上好了药,狼君穿好衣服正要往外走,就被清池拦了下来:“你回来,事儿还没完你干嘛去?”
狼君疑惑,对着自己上下看了一遍:“我还有哪里有伤吗?”
清池指了指自己道:“我呢?”
“你,你身上也有伤?”狼君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胳膊呀,你忘了,这还是你……罢了,你确实忘了!”说着,清池就要脱掉自己的上衣。
怎知扣子还没解开两个,狼君扭头跑出了门:“你、你自己涂吧。”
清池手停在半空,面色由粉转青再转黑:“你这要命的玩意儿,刚刚是谁说要帮我上药的?”
清池一边脱衣服一边生气道:“长得好看怎么了,是人又怎么了?灵宠不能惯着,绝不能惯着。等回了雾隐山境我定要让祖叔教教我驯宠之术。到时我定要驯的你服服帖帖的,跪下来喊我主人!”
“咦?”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清池发出了一声疑惑。之前包扎的白色绷带已被染红,如今血依旧还在往外渗。刚刚狼君的伤口她也发现了这一点。
“好奇怪。”清池又拿了莲木送来的药粉闻了闻。果然,这药粉里缺失了止血的药材。
“大概是莲木忘了掺入止血的了。无妨,我看那药田中有这种药材,我去挖几棵碾碎加入即可。”
清池重新将衣服穿上,刚要出门,就瞧见狼君从外面走了进来:“外面有东西。”
清池随着他走到院中,发现远处药田里缀满了蓝色的光点,一闪一闪宛如那满天星辰坠入黑夜的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