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让旁边的子伶找着了发泄口,张口就来:“你一个多管闲事的丫头片子,你看清楚了,我子伶二十二了,及冠了,不是什么半大小子。还有,不准你对我师父口出狂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清池愕然道:“我在帮你说话,你却反咬我一口。你真是不可理喻。”
狼君的剑已出了鞘,却被黑衣人抢先了一步:“子伶,闭嘴。记住我刚刚对你说的话。”
“师父,你凶我?你可从未凶过我……”
那黑衣人突然拱手道:“清池姑娘,小徒顽劣,别跟他一般见识。在下可否有一请求。”
气头上的清池摆摆手道:“别,你师徒二人我可招惹不起。”
黑衣人又道:“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让他跟我犯险。昨晚一闹,如今此地也不再安全。还望清池姑娘带他离开此处。”
“师父,我不,我要跟着你。我不怕危险。”子伶央求,黑衣人却丝毫未有动容。
清池看了眼狼君,虽有为难但终是点了点头:“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总比让他在这里喂狼强。”
“那要如何感谢姑娘?”
清池摆摆手道:“感谢就不必了。不过我想问你们一些问题……”
话音未落,清池眼前一暗,自己就被黑衣人揽住腰身拉入了怀里。旁边狼君反应极快,上来就朝着黑衣人死穴攻击:“放开她。”
谁知对方竟然提前出手,两枚飞刃射出,分别将狼君的两只衣袖死死钉在了不远处的墙中,让他片刻动弹不得。趁此空挡,黑衣人竟是掀开面具下角露出嘴巴,在清池懵愣中直接吻住了对方嘴唇。这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让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黑衣人在她耳边轻语道:“保重!”
熟悉的气息让清池霎那间恍惚,待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本姑娘的便宜你也敢占?”可对方功夫了得,早已闪离退到了门外,清池并未碰到他半分。
“找死!”狼君早已是怒发冲冠,挣脱束缚追了出去。
二人交战激烈,谁都未沾对方半分优势。但一旁清池却瞧出了端倪。狼君每次出招都会被黑衣人提前预知,虽然对方奈何不了狼君,但狼君同样也奈何不了他。
黑衣人一边躲闪狼君砍打一边对清池道:“这是在下的报酬,小徒就交给姑娘照顾了。”说完,对方飞身避入荒原,狼君也跟着追了出去。
旁边子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清池上去就给了他光头一巴掌:“哭什么?被占便宜的是我,又不是你。”
子伶抱着脑袋泪眼汪汪道:“师父都没亲过我……哇……”
清池仰天长叹:“我的天呢,这是哪门子的师徒这是?”
风沙渐起,迷得人眼睛睁不开。狼君持剑对着黑衣人穷追不舍,眼看剑锋划过黑衣人腰腹,却被对方给挡了下来。黑衣人反手攥住狼君持剑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黑衣人竟是凑到狼君耳边对他说起了话:“给你个忠告,藏好你的剑鞘,以后别让那丫头碰你的剑。”
此人管闲事管到了他的头上,这让狼君很是不爽:“剑是我的,清池更是我的。”
剑从狼君手中掉落,被他用另一只手接住。没了束缚,剑锋再次袭来,黑衣人无法只能松开束缚退到了远处。黑衣人看似并不想与其多做纠缠,他远远的看了狼君一眼便快速消失在了风沙中。
不多久狼君带着一身沙尘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子伶对狼君带着惧意,远远躲着对方:“我、我师父呢?”
狼君此刻见了子伶就来气,手中长剑被攥得咯咯响。清池见他一身狼狈,不确定的问了句:“你不会……杀了他吧?”
子伶抢先道:“不会的,我师父那么厉害。他一个愣头青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师父。”
清池恨不得把子伶的嘴给他缝上,转头对他边使眼色边小声道:“你眼瞎啊,没见到那小子正气头上?你要是找死大可到他跟前怼,我不拦你。”
子伶往清池身后缩了缩:“算、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清池对着子伶翻了个白眼儿道:“你,一边呆着去。”子伶虽有不服,却也只能乖乖听着往边儿站。
这炸毛的狼只能顺毛哄,清池走到狼君跟前笑嘻嘻道:“我家狼君可是最厉害的,也是最有爱心的,是不会轻易杀人的对不对?”
这次顺毛倒是没有起到应有效果,狼君依旧面色不佳道:“打不过。”这一路走来,二人打过不少架,对狼君的武功清池也是有了深刻的认知。如今能让狼君自己心甘情愿的承认打不过,可见此人武力值也是很高的。
子伶听了在不远处窃喜,狼君撇了他一眼直接来了句:“再笑,废了你。”
子伶竟然跑到清池身后,拉着她的衣襟哭诉起来:“师娘,你看他凶我。”
“师娘?你喊谁呢?”清池被子伶雷得不轻。
子伶一副事实如此的模样道:“你啊,师父亲了你,就说明你是他的人了。那不就是我的师娘吗?”
清池本想辩驳,突然竟被狼君圈进了怀里。眼前一黑,自己的嘴又被吻了。这次不是一触即离,狼君用嘴在清池唇上摩擦了几下,最后还用舌尖添了添。他对着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子伶挑了挑眉,盛气凌人道:“我的。”
清池忍无可忍,一人一脚直接踹出了门外:“都给我滚蛋!”
清池从零乱中慢慢平静下来,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影像,让她意识到哪里不对。屋外的二人在用眼神针锋相对,清池从屋中走出直奔子伶身前。旁边狼君攥着剑柄跟着走到子伶跟前,脸色一如既往的黑。
清池一脸严肃的看向子伶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子伶听此微愣,可最终摇摇头道:“不知,你又没告诉我。”
清池道:“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你那师父又是如何知道我叫什么的呢?”
狼君经此提醒也发现了不对劲。自始至终他都未在子伶和他师父跟前喊过清池的名字。而之前子伶师父却喊了清池为“清池姑娘”。如此说来,子伶的师父认识清池?或者说,不单单是认识?这人是谁?来意为何?目的又是为何?
不仅是狼君,清池也对这个面具人起了疑,于是对子伶道:“接下来,我们做个游戏。我问你答,如何?”
子伶看着清池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直直打了个哆嗦,摇头道:“我能拒绝……吗?”
狼君手中剑恰时搭在了他的肩头,子伶立马道,“师娘想问什么?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狼君的剑又近了几分,子伶急忙改口:“姑、姑娘……你问……”
清池本想从子伶口中问出他师父的事情,可问了半天,除了知道对方叫迟修,其他子伶一概不知。即便是这名字,清池猜测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清池扶着差点要冒烟儿的额头似笑非笑道:“他是你师父,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这徒弟做的可真够省事儿的。”她终于明白为何迟修临走前那么慷慨大气的将子伶推给了自己,原来他这个徒弟是啥都不知。
“这也不能怪我,师父救我之后,只跟我待在一起不到一月便离开了。这一走就是两年多。我从未见他摘过面具,也从未听他说起过关于自己的事情。”
清池不知该说什么好,此人心可真够大的:“你就不怕他是坏人,把你给卖了?”
子伶急忙摆手道:“不会不会,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
清池嗤之以鼻道:“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你又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有旁人带着同样的面具来到你身边,你确定你能分辨的出是真是假?”
“你说的虽有理,可师父毕竟还是师父啊。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坏事,反而教了我很多东西。”
清池对着子伶勾勾手指,对方乖乖的走到她跟前:“我问你,你何时拜的师?”
子伶立马道:“三年前。”
“他都教了你什么?”
子伶两眼望天,思索了半晌最终答道:“他给我起了个名字,‘子伶’,好听吗?”
“难听。”狼君嗤之以鼻。
清池看着眼前二人无力吐槽,一个失忆,一个傻白,这都些什么事儿啊?
“其他的呢?你的命脉是他帮你开启的吗?”清池见到子伶召唤藤枝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想法。
可是事实并非她所想,子伶回道:“什么命脉?”
清池指了指他的右手。子伶抬起手,一枚赤色印记在他掌心泛起:“你说的是这个吗?”清池使劲点了点头。
子伶却摇头道:“不,在我十八岁时这东西就有了。一年后我才遇到师父。”说到此处,子伶面色不佳,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东西刚出现时,我被周围的人当成了怪物。为了活下去,我东躲西藏,后来遇到师父,是他将我带到了这里。也是他教会了我怎么去运用它。可是师父却不让我多用,因为用多了会要了我的命。”
“要了你的命?”清池对着子伶上下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他有什么不妥,“你有病吗?”
子伶翻了个白眼儿:“你才有病呢。”他抬手摸了一把光秃秃的头顶,对着清池使了个眼色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你长头发了?”
子伶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不觉得我很年轻吗?”
清池一脸懵逼,年轻也是病?年轻也能死人的吗?清池揪住子伶的耳朵道:“再胡言乱语,我把你耳朵揪下来。”
“别别别,我没胡言乱语。”逃脱清池的魔爪,子伶急忙退后了几步。他揉着自己的耳朵道:“你们不觉得的我太年轻了吗?要知道今年我已经二十二了。”
确实,二十二和自己一般大。可子伶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十四五的半大孩子。之前刚揭开子伶头巾时,清池就觉得他也就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郎。此刻再细看,觉得他那张脸又年轻了不少。可她依旧没有明白子伶想表达什么。
一旁的狼君突然开了口:“你在逆生长?”
“对!”子伶对着狼君打了个响指。
逆生长?清池好像也明白了子伶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每用一次藤枝,你的身体就会越年轻?”子伶点头。
竟还有这种操作?这简直就是传说中让人梦寐以求的不老秘药。清池两眼放光,现在子伶在她眼中就是一枚发着光的小肉丸,还是那种让人吃了永葆青春的人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