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小小的手被江念按了一下,示意他闭嘴。

姜游就没说话,乖乖的靠在江念身边,汲取她身上,那名为安心的情绪。

柳慧娘看着母子两的互动,心里难以抑制的酸了。

他们才认识多久?

就已经如此亲密……

她再也坐不住了,眼见这母子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撼动的关系,索性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妹妹,我就先回去了。”

寒暄几句,江念送她到了门口,就坐回去抱着姜游闲聊。

一副宝贝兮兮的模样。

柳慧娘心里不满,扯了扯帕子,走了出去。

院门口,封裕正好要进来,她见了人就要行礼,封裕一摆手,示意她闭嘴。

整个院子安静的不像样子。

柳慧娘心里恨意更盛,匆匆离开。

好啊,王爷不让他们出声才好!

只要那江念随意说几句不好听的话,甚至暴露什么,王爷不喜欢她不是也都早晚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就把这个孩子带回来,让他姓柳!

封裕在窗下站着,角度挑的好,里面的母子两个压根看不到他。

姜游趴在江念的膝盖上,问道:“娘亲,为什么我要随宫里娘娘的姓,而不是你呀?我的娘亲不是你吗?”

娘亲?

那是阿姜的孩子,她作为阿姜的属下怎么会!

封裕差点抬脚进去骂她,但旋即,他还是停了下来。

他倒是想看看,这江念能说出什么狡辩!

“因为……我也应该姓那个……”江念的声音不大,恍惚又茫然。

旋即,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头脑清醒后,她才笑道,“因为你真正的娘亲姓姜啊。再说了,姜多好听,你不知道吧,这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植物。根茎可食,外表长的平平无奇,即使除去了也不打紧。只要根在,就能活。”

“就像是……一个大将军,她就算是被人欺负了。只要她的兵马都还在,她就永远都有重新变成大将军的机会。”

她说着,轻轻拍了一下额头,“我跟你说什么,你还是个孩子呢,总之,姜是个很好的东西,等下娘亲让人给你做姜茶,好不好?”

“呜呜,小游儿不喝自己!”姜游捂嘴,大大的眼中全是笑意。

江念看的心底软塌塌的,应声,“好,我们不喝自己。”

封裕大步走了进去。

“参见王爷!”江念吓了一跳,飞快拉着姜游行礼。

封裕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坐到主座上。

哭丧着脸的月笙月蓉才带着院子里的下人鱼贯而入,上手想要换掉桌子上的茶水。

封裕摆手,“江念,你去,给本王沏茶!”

江念连忙起身。

封裕又把那些人都赶走,只剩下自己和姜游坐在一起。

他低头看着这个孩子。

他不像阿姜,也不像封禹。

他见过几乎所有的姜氏近亲,封氏更是他的家族。

这个孩子,但看容貌,不行。

那两个家族几乎没有丑人,他也不丑,却不够好看。

“昔日,皇后娘娘对你如何?”封裕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温和的笑了笑。

姜游一听到那么一个称号,就难以抑制的瑟缩了一下。

许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又飞快的站直身子,双手紧贴着自己的衣裳,声若蚊蝇;“娘,娘娘对我,很好。”

“说实话。”封裕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姜游吓了一跳,紧紧盯着,藏在面具下的薄唇。

他吓得眼睛都红了,只是嗫嚅着说道,“皇后娘娘不喜欢我,经常打我,吼我,说……我们都很可怜,都是替代品。”

他才三四岁,却似乎日日经历磨难,恐惧,斥骂,责打。

否则这些东西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学着江念的模样,他安抚的将姜游抱入怀中,封裕的脑海中却全是“替代品”三个字。

难道,他压根就不是阿姜的那个孩子,而是不知道从哪抱来的小子,被用来做替代品?

但阿姜从不是这样的性格,她不会对一个无辜孩子如此的。

在她心里,每一个孩子都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

每一个孩子都有可能成为让他们解决掉齐国那个心腹大患的英雄。

她怎么会如此?

会不会……她不是她?

真正的阿姜,其实——脚步渐渐接近,女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王爷,夏日苦暑,奴特做了莲子茶,去心火。”江念面上带笑,走了进去。

封裕不答,低头喝茶。

是阿姜的手法。

她站立时的动作,和乐渊的熟悉,乐渊为了她不惜顶着生命危险也要亲自送她回来。

还有,江念这个名字。

和她的每一个言谈举止。

“小游儿,去取文房四宝来,爹爹有用。”封裕垂眸,唤了一声。

姜游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惧中。

直到被江念带着暖意的手轻轻摸了摸头,这才缓缓恢复了表面的平和。

规规矩矩的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封裕指挥女人去关门。

江念不知道他要做甚,只得听话,门刚刚关好,她就后颈一凉。

男人的手轻轻搁到了她的脖颈,江念脊背一颤,只觉得自己的生命都被他给限制了。

来不及反应,她飞快的回身一踢,肢体比脑子更快的主动发起了攻击,男人随意的应了几下。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招呼着面前人之余,甚至还留有余地,不肯让她被彻底打服。

江念武功倒是高强,可是原身就是个只会跳舞的娇娃。

身上功夫没有几分,倒是身段柔娇,不过是被面前人打了几下,身上就已经起了青紫。

终于,封裕玩够了,反手把江念捞进怀中,反扣住了她,江念被他给直接环住了。

“你倒是奇怪,明明是不曾研习过武功的身子,却有这么一套厉害的招式,就算是将军亲自下场教了你,也不至于把你教成这样,除非是将军本人。”

他说的若有所思,江念心头一惊,“你说什么?我不过是学了一点花拳绣腿保命的东西。王爷!”

“如今终于不肯说奴了。阿姜,姐姐。”封裕眼中带笑,声音低沉宠溺。

偏偏掌心湿润,他的身子激动到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