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笑了笑。

并不在意这拙劣的安慰,但还是给了一个温柔笑脸。

“姑娘,西晴姑娘又来了。”月笙推门而入,不无抱怨的低声说道。

江念也一时没想到这位竟然如此的厉害,一点都不在意自己面子问题,隔三差五跑来凑热闹显眼。

“你怎么说的?”月蓉蹙着眉头询问。

“我压根没说。西晴姑娘主仆刚到咱们院边上,我便冲来了。”

恰是时分的,西晴的声音从院中响起,“江妹妹,姐姐来看你了,你可还好,身子可有不适?我们担心死你了。”

江念眼疾手快的扯了一块帘子,蒙到月笙面上,“你就只管去说是我这病有传染性,让她千万别进来,若是出了事就不好了。她要是实在愿意的话就隔着帘子来见见我,只是回去就不能去拜见王爷了,最好自己隔离,否则……若是传染王爷,就不好了。”

月笙照猫画虎的转身出去说了出来,诚诚恳恳的,又和几人离了八丈远。

西晴也是一愣,狐疑的看向窗内,江念的咳嗽一声接着一声……

她一跳,直接就到了院外去,连连点头,“多谢妹妹的提醒了,那我就不进去了,否则这病症若是借助我们姐妹传播到府上多不好?妹妹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哈!”

她说着,抬起帕子捂着嘴,飞快离开。

月笙“啪”的一下关上院门,心中只觉得搞笑。

还以为是和自家姑娘关系多好的好姐妹,时不时来找她,没想到也是个比纸还易碎的情谊罢了。

江念靠在迎枕上,休息了整整一下午。

天蒙黑,她也终于是休息的差不多了,高烧退下,虽然身体依然无力,出门却是可以的。

她先是去了惜花楼,瑛瑛果然勾住了那县令,和他正在推杯换盏,屋内暖香盈盈,他热的脱的只剩下中衣……

江念悄悄抬腿进去,摸索着找到了仓库令牌。

此时的县令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按照他平日里的习惯,只要没有大事,他基本上都能熬到次日。

最早也是子时。

时间充裕。

走出惜花楼,江念飞快找到了乐渊。

乐渊等候她多时了。

“主子,接下来怎么做?”

“直接去。”江念带着他径直向前,乐渊迟了半步,身边还跟着两个属下。

等到了那仓库,所有人都集齐了。

丐帮的人拿着令牌光明正大的进去后,尾随而来的几人手刀一出,直接打晕了外头的侍卫。

江念跟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收拾东西,自己则是被强行禁止,“主子,您就不必做了,有我们就够了。”

他们主子就算曾是将军,那也是正儿八经的贵女,做过皇后的。

江念只好叉腰等着。

拿到了那些钱,她顾不得别的,直接就带着人去了钱庄。

她倒是不怕那县令会出来寻找。

这些钱都是黑钱,他一个朝廷命官,私下里做什么都行,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找钱……

他只能忍下这口哑巴亏。

将银钱全都换成了银票,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如今事情解决了泰半,接下来,就是联系旧部。

她只留了两张备用,剩下的都扔给了乐渊,道:“带着兄弟们洗刷一下,好好训练。顺便……将我的旧部,能联系上的全都重新联系起来。”

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找到了个角落,避着人,十分谨慎。

乐渊皱眉,“主子,这不妥,您自己手里还得留下些许这才好……”

“管我做什么,我手里有的是现银。”江念之前帮惜花楼赚的钱,除了那些大件,她还剩下几十两现银。

算上这些七七八八,她如今这些,足够一大家子一起隐居到小城里,安稳的度过余生了。

“但是。”乐渊还是不想接。

江念一瞪眼,目光灼灼,“你是觉得你主子我不行,还是觉得,我压根就比不过你,连给自己留下钱都不会?”

“不是,主子,我没这个意思,但是联系旧部这件事情并不能着急。”就算急也没用,那些人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聚集到一起的。

“我清楚,只是,你还是要做,乐渊。”江念顶着一张和姜皇后不同的面容,却说着只有当今姜皇后才能说出来的豪言壮语,“这江山打下来是靠了我,他们如今却卸磨杀驴,说害我就害我。换成你,你不想拼上一身剐,拉他们下马?”

这是重生之后,她头一次对人说出心里话。

也只有乐渊这个对她从来忠心耿耿,被她从尸体堆里捡出来的孩子,值得她说出那些隐秘。

乐渊的眼睛红了。

垂眸又抬头,他的目光瞬间坚定,“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但是,我并不清楚那些人的名单。”

江念这才满意的拿出了一个简单的花名册。

抚摸着封面,她将花名册郑重其事的交了过去。

“乐渊,你从前是我最重要的隐卫,除了芮澜那些人,几乎无人知晓你的身份,就算是你背叛了我,也有的活。但日后,你只能和我锁定,你愿意吗?”

“属下这条命,本来就是主子您的,主子要上刀山,想下火海,属下都会做您的第一块垫脚石!”

城中最不起眼的小巷中。

无人之处,男人单膝下跪,说出了决定他一声的诺言。

从此,展开了他们主仆轰轰烈烈的后半生!

为了行动方便,乐渊最后还是搬回到了丐帮附近的一个小院中。

他在这里养了几十只小雀儿,这种方法只有他和江念会。

看着江念熟稔的走过去,调食料,吹起特殊的哨音。

乐渊的眼睛倏忽间红了一下。

记忆里的那个绝美女人,永远冷硬的面容中带了少女喜意,她欢天喜地的说,“乐渊,我要做我心上人的皇后了,但是日后我不能再做将军,否则朝堂会乱的。”

“你们走吧,带着我的私产找个风清水秀的地方,等到朝廷有难,我会去联系你们的。”

“乐渊我走了。”

然后,分开不过一年,她改头换面,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