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独立,有能力,有本事......像江静怡那样吗?”

他拿袖子抹了把眼泪,脸上挂出一点笑来,“你说的对啊,我总是个没用的,在你看来旁人愿意帮我一把,也是因为我勾引了别人给了别人什么好处吧。”

顾之珩觉着这话有些重了,“我没有这么说,可这也是事实,之前那个陈山为什么帮你,因为他善良、他爱心泛滥?还不是惦记着你的身子,你最好掂量掂量清楚!”

苏凉呆愣愣的坐着,一双眼睛空洞的失去了颜色,他喃喃道:“我这样一个肮脏又恶心的人,怎么配生下你的孩子呢?生下了也只是个‘孽种’是你被算计出来的丑恶的果实,你又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不就一干二净的了结了。”

顾之珩背过身去看向窗外,“你烫了豆豆的事,我没跟你计较已经很可以了,你不要再在这里无理取闹。”

苏凉望向窗外一片片凋零下来的树叶,脱离了大树的怀抱,飘飘然的落在泥地里,被太阳烤干了,再被碾碎,树叶知道疼吗?

房间里陷入良久的沉默,没有说话声,什么哭泣声,什么也没有,顾之珩在窗边看了好一会,才总算是勉强想放软一点态度,他回过身来,一片刺目的红冲进眼睛里。

苏凉安静的躺着,滚热的鲜血从他的手腕里流下来,悄无声息的渗进棉被里,旁边放着那把削苹果的水果刀。

顾之珩忙快走了几步,摁下了**边的紧急按钮。

“你疯了!”

“没有,我很累了,真的,让我去见我妈妈吧......”

没有人理会他,又是一片片的白,一阵阵的消毒水的味道,苏凉突然感觉不到疼了,他闭上眼睛,连身边的脚步声好像都听不见了。

顾之珩看着那把刀上沾染着的一点鲜红色的**,脑子一阵翻腾。

明明这个人之前是那么怕疼的,手上随便拉一道细小的口子,只流了一点点血,就哭个不停,得抱在怀里给吹着好好哄上好半天才行。

穿鞋子磨了脚,连自己用针挑破水泡都不敢的,现在是怎么敢用那样锋利的刀割开自己的皮肉的?

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脑子里还记得苏凉每次来老宅的时候,挂在脸上绕在他身边的笑脸,看向他的时候微微发亮的眼睛......

倘若没有那一夜,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他总能跟苏凉维持表面上的和谐,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

“顾先生,人我们已经救回来了,不过他的情况很不好,身体本来就弱,最好还是不要受什么刺激。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要么是受的刺激太多,要么很可能是得了抑郁症,也有可能是两种都有。我不是这个专业的,建议您还是请个心理医生过来,给他看看,确诊一下。”

医生说罢,出了病房,顾之珩瞧着插着呼吸机和氧气罩的人,又想起隔了不远距离的父亲,眼角多了一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