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翻来覆去的在**打了好几个滚,怎么也睡不着。

他反反复复在脑子里琢磨着自己跟顾之珩说的话,是有很大的问题吗?

顾之珩是那样的聪明又大方的人,怎么会被着几个小小的问题捆住?

房间里装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刚才着急忙慌的上床并没有拉上。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一半黑暗,一半是窗外晴好的阳光。

陈阳从被子里露出一点缝隙来的,静静的看着衔接着光明黑暗的窗帘边缘,浅褐色的布料,像是被渡上上了一层细微的光。

他见过很多样的顾之珩,在别人面前,甚至顾之时和顾之墨面前的,他永远都是温和沉着的存在。

那人现在的谨小慎微,从前的冷心冷情,再从前的温和体贴,好像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从那张俊美的皮囊里浮现出来。从一个无可挑剔的谪仙一般的存在,变得像个像个有脾气、有情绪、有想要、有做不到的人。

窗外有几只麻雀在树杈上蹦跶,中午的时候经常瞧见小鸟啄食。

背上有白色的珍珠点的一只大麻雀,总跟一只圆滚的稍微但小一点的麻雀待在一起。

陈阳不知道它们是夫妻还是母子,之前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中午总没事看外头的麻雀,有几只麻雀总爱跟圆滚的那一只麻雀抢食,珍珠点的大麻雀总是冲过来护着。

这几天没注意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换了,珍珠点的麻雀恹恹的蹲在枝头,有别的麻雀来欺负它,圆滚的那只扑腾着翅膀冲过来护着,小家伙被喂的太胖了些,看上去攻击力一点也不强,反倒憨态可掬,招笑的紧,但看的出来是很努力,奶凶奶凶的。

陈阳笑着看着,突然间撑开被子从**坐了起来。

他总是习惯性的渴望从之珩哥哥身上要温暖,可顾之珩呢,他该上哪要去,管谁要去?

陈阳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拧开门,入眼间,顾之珩正在墙边站着,听见开门声,匆忙回头掩住脸上的失魂落魄,扭过身撑起一个温暖的笑来。

“醒了,我去拿个丑橘给你吃,补充一点维生素。”

他没说话,尾巴似的跟着顾之珩进了厨房,就跟小时候喜欢跟在他身后一样。

顾之珩从塑料袋里拿出一颗丑橘来,顺手撕开了上头包装纸又剥了橘子皮,“昨天买的,挺甜的,你尝......你怎么没穿鞋?”

正值盛夏,家里铺的木地板,光着脚其实也不算凉。

陈阳扬起头来看他,等顾之珩一边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要去给他拿拖鞋的时候,忽然开口说:“我想亲你。”

顾之珩:“......啊?”

他大脑当机的愣在原地,几个小时之前还发誓要把不要脸进行到底的人,现在竟然分析不出这四个字是什么。

眼睁睁瞧着光着脚的那位,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边蹭了一把,还挡着他的面意犹未尽的抿了一下嘴唇。

陈阳可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主动亲过顾之珩的嘴,味道不错,又软又热,以后可以多亲亲。

“你......”

陈阳从他手里拿过了橘子,用亲过他的嘴,叼住一个饱满的橘子瓣,微微上扬的眼角很刻意的眨了一下,“挺甜。”

顾之珩:......是说我,还是说橘子?

好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凉亲我了!他亲我了!

陈阳光着脚绕过马上从石化状态反应过来的人,自己哒哒到房间里穿好了拖鞋,抱起了平板电脑打开,一边吃着橘子一遍假装淡定的翻找着电影。

顾之珩这时候要是再毫无反应,那一定是傻透了。

快步走过去,夺了平板电脑,把自己挤进了陈阳怀里。

“你干嘛呀?”

陈阳拿着半个橘子,眼巴巴的看着被遗弃在茶几上的平板,就跟多想看电影似的。

顾之珩捧着他的脸掰过来,让他看他。

“我是随便亲的那种人吗?你亲了就得负责!”

陈阳看着他,“你压着我儿子了。”

顾之珩只好移开一点,给肚子腾地,“是男孩?”

陈阳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可能明天就觉着是女儿。”

摆明了是虚晃一招糊弄他来着。

顾之珩眉眼含笑凑过来,亲了一口有些圆滚的肚子,“都好,生出来可以交给酥酥带。”

“酥酥还是个孩子呀!”

“优秀的男人要从小培养,熟练的掌握各项技能,不至于长大了手足无措。”

“我怀疑你这是偏心,凭什么酥酥你从小带,久久就要丢给哥哥?”

顾之珩笑着看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影子,“以后我带着你,你带着酥酥,酥酥带着久久好不好?”

陈阳:......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顾之珩只是笑,笑着笑着差点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有这样的幸运。

陈阳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间,笑的不怀好意问,“是不是亲一下也得负责,亲两下也得负责,先说清楚规矩,我可不能吃亏的。”

引得无数男男女女芳心大动小鹿乱撞的顾二爷,很大方的把自己奉献了过去,让某个喊着不能吃亏的人亲了个够本。

窗外阳光晴好,珍珠点的麻雀和胖嘟嘟的小麻雀挨在一起分吃一块面包屑,不远处的街角,飘**着烤出来的面包的香味,小朋友们扯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欢快的跑来跑去,这个夏天一切都好的不得了。

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给胖嘟嘟的橘子瓣扒拉上头的白线,扒拉的干干净净,才塞进那两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在一起亲的微微肿了的嘴里。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一个白月光,一个朱砂痣。我很认真的想了想,小凉是白月光,阳阳是朱砂痣。我是个很贪心的人,一个也舍不得抛掉了。”

“那要这么说,我哪天也该去找个朱砂痣了,这样才算齐全。”

“找我,我不嫌身份多,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