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假情真爱
铁链哗啦,阿弃站起了身子,走过去,将贪狼紧紧按在栏杆上的的手拿下:“本來便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他才积攒的力量,既然现在他需要人手,拿出來又有什么不可以……”
声音淡薄无谓,越发显得贪狼的激动与口不择言是多么的可笑。
贪狼也真的笑出了声,笑的脸都泛了红:“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阿弃,你真的是伟大的可以,这样不求回报的爱……”
阿弃抬起手,按在贪狼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激动的颤抖:“不是了!”
“什么?”
贪狼停住了笑,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有些期待地看着男人平静的面色。
“你以后待在他身边,便要尽心效忠,不用再期待我这个废人了……”
可惜,阿弃的话,不是贪狼想听的,他脸色一变,便要向前。
“若是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那么,便听我的话!”阿弃平静地坐了下來。
他们的约定,贪狼的手握成了拳,停在男人三步开外,无法向前一步:“你跟我走!”
阿弃看了一眼贪狼身上的夜行衣,冷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转瞬即逝,却还是让贪狼看呆了眼。
“不了,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若是我走了的话,他不会再留下你!”
“我也不稀罕留在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身边!”
恨恨地咬牙,贪狼欲言又止,想要告诉阿弃君天遥身边最近出现的男人让他死心,可是,他现在的处境,现在的样子,他不敢说出來。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好自为之!”
将铁门上的锁链重新锁好,贪狼熄灭手中的火折子,身形一展,向着出口遁去。
阴寒凛凛,贪狼的离去,让这间囚室更加的孤独,阿弃的手按在冰冷的链条上,冰冷的薄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再等等……”
他想要再等等,他想要等到彻底死心的那一刻,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之后,他的心,便可以比那个人还狠,才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
诡异的笑容,到了最后,渐渐地转变成了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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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狼手中弹出劲风,将被他点住的看守弄醒,风声飘过,几个看守的侍卫晃了晃身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处的白影闪过,君天遥背负着双手,静静地伫立在枝头:“为什么不走?”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卷帛书,残破的样子,看起來有些年头了,即使不翻开,他也将里面的内容烂熟于胸了,蛊者,毒虫类,相传最早的蛊虫來自于苗疆,将许多毒虫放在一个器皿中,让他们互相噬咬,最后剩下的那条毒虫,便为“蛊”。
很多传说中,蛊虫奇异恐怖,有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功用,傀儡蛊,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和生蛇蛊……不一而足。
本來只是苗疆之内神秘存在的蛊虫,后來有一个西域人不知如何得到制蛊奇术,且更上层楼,将本來便阴诡莫测的蛊术研究的更加高深,在中原武林中掀起了腥风血雨。
手指细细地抚摸着布帛,丝丝缕缕的线条,在指腹之上跳动。
从知道阿弃对他下蛊开始,君天遥将男人关押起來的同时,便已经秘密找人寻來各种奇术秘闻,希望找到解决的方式,他不习惯将自己的命放到别人的手上,能够自己心中有数,再寻医者或者逼迫男人也不急。
“真是沒有想到……”
他得到的这本残缺的帛书中,虽然沒有具体制蛊方式,却将各种奇蛊的习性特点,记叙的一清二楚。
“子母蛊……”
君天遥喃喃着这三个字,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觉得更加难受。
子母蛊,又名命蛊,子蛊为辅,母蛊为主,中子蛊者,必定受制于母蛊,若是母蛊受到伤害,子蛊必定承受双倍的伤害,而母蛊也可以减少些许伤害,母蛊亡,子蛊死,子蛊亡,母蛊不会有一点儿事。
而废除武功,丹田破碎,便算是很重的伤害了,他沒有一点事情。
枝叶摇动,君天遥将手中的帛书放入袖中,转身望着凭空出现的黑衣人:“什么事?”
“少主,漠公子醒了,正在院中独酌!”
对了,他吩咐过,漠想要做什么都随意,但是,要随时向他回报那个人的行踪。
君天遥脸上的表情变幻了一瞬,勾唇浅笑:“这才分开多久,怎么就开始想我了吗?”
这句调侃的自问,黑衣人沒有办法回答,君天遥也不需要答案:“吩咐下去,这里的守卫力量加强一倍!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阿弃,既然你不想要走,那么,我会随你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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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的男子,静静坐在月下的样子,宛若仙尘中人,冷漠中透着清高,温雅中蕴含魅力,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
漠独酌着桌上的酒水,脸上含着一份凉薄的笑,孤高自赏的样子,别有魅力。
“猜猜我是谁?”
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唇边凉薄的笑真实了许多,话语声音却是沒有什么感情:“少主夙夜不寐,难道便是來和漠玩这样幼稚的游戏?”
“真是无趣!”
君天遥无聊地撇了撇唇,将手撤了下來,步履悠然,转到了漠的对面坐下“怎么,大哥真的关心我会去哪里吗?”
大哥二字,喊起來别样的亲昵,他单手支住下颔,妩媚流波的凤眸与漠的眸子相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斜斜垂下的枝叶,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丝丝阴影,魔魅**。
漠手中的酒杯颤了颤,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明明是演戏,虚与委蛇,他却觉得面前的人越发让他无法忽视,无法忘怀。
“这大哥二字,在下却是担不起,少主若是有一日发现在下不是你想找的人,在下的罪过恐怕便要大了!”
漠将酒杯放下,脸上露出一份惆怅,君天遥恍了下神,真的是,越來越像了,不止是外貌,连神态气质,都越來越贴近了。
君天阳便是这样一袭白衣,清高自诩的样子,明明很在乎家产,明明很在乎权利,却总是用这样眼角微微下斜的样子,一派惆怅的样子向他诉苦。
自然,他从來不觉得那是对方在要求什么,他只是觉得替那个人委屈,想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在那个人面前。
“不会的!”
在对面的人要怀疑之前,君天遥像是冲动的孩子一样,喊了一声,他伸出手,似乎是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漠的手腕:“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让我的心,跳得砰砰的!”
微微垂低了睫毛,君天遥羞涩地红了面颊,他努力地回忆着第一次向君天阳告白时,自己傻乎乎的样子,然后,忘记所有不好的回忆,真情毕露。
他拽着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漠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动容的神色,君天遥却沒有觉得得偿所愿的开心,反而不明地厌恶,心脏的位置,那里还留存着某个人种下的蛊虫,哪里是这个人的虚情假意,可以触碰的。
“谢谢你!”
漠低语,忽然间,有些舍不得放下自己按在那个人心脏处的手,那里温暖的氛围,让他寒凉的心,都有些动容。
“谢我什么?”
君天遥不动声色地将漠的手松开,拿起桌上的酒壶,斟酒。
“沒有什么!”
漠掩饰似的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先饮一杯。
君天遥也沒有什么心情去仔细询问,追根究底。
静默,在两个人之间流连,漠已经第三次举杯了。
“晚上凉气重,不要多饮!”
君天遥沉淀了一下心情,脸上担忧的表情恰到好处,手正好挡在酒杯与男人的唇间,暧昧至极。
漠笑了笑:“只是心里烦闷,所以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
这是有事?君天遥掩在阴影下的唇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向着桌面一顿:“大哥,是哪个不要命的让你烦闷?难道是谁敢对你不敬?”
“君,君君……”
漠显然还不太适应叫君天遥的小名,其实,君天遥自己也觉得冒鸡皮疙瘩。
君天遥自然因为这两个字冷静了下來,脸颊还泛起了羞涩的粉红,人面桃花相映红,漠眼睛里的色彩闪了闪,想好的要说的话,吞咽了一下。
“大哥,究竟有什么为难,你快说呀!”
“你的人对我都很是恭敬,也沒有限制我的自由,我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你……”
君天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我相信你,他们自然也相信你,有些事情各为其主,他们反而佩服你的铁骨铮铮呢。”
“若是你实在觉得别扭,等到我的事情办完,若是你想要做什么,或是离开这里到哪里去,我都支持你!”
漠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君天遥的眼神:“我知道,我只是担心那些人还不愿意放过你,所以才会……”
“你担心我?”
“嗯……”
漠迟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