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怎么来了?

“老大!”

“副统领!”

“这个人胆大包天,不能轻易放他走!”

“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

身边的兄弟不满孟虎如此轻易妥协。

“吵什么吵?主子的安危最重,难道你们忘了我们的命是谁给的?”

孟虎低喝一声,那些义愤填膺的人,看到他脸上真实的愤怒,面面相觑:“都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随着孟虎的手势向旁边走去,闪开了中间的道路:“将主子留下,在下为您带路!”

“从你们这些好汉中穿过,我不怎么放心,怎么办?”

孟虎咬得牙根咯吱响:“老子带你走暗道,密道便在你身后,断崖石放下,沒人打得开!”

哐啷一声,孟虎手中的兵刃被主人解下,随手砸在地上,溅起几粒碎小的石子。

“老大,我当人质!”

“老大,我去……”

“你们哪个有老子官大?现在地宫里,薛小姐不在,老子说话算数,你们是哪根葱哪根蒜?”

嗤笑了一声,孟虎吩咐身边的人将他双手用铁链缚住,让他们到外面去,沿着池边,大步向君天遥走來。

君天遥微微侧目,对孟虎的忠心,本來不想要答应的,慕容弃和这个所谓的老大孰轻孰重,他很清楚,可是,感受着手心处,男人肌肤异样的冰冷,有些担心,绕指藤的汁液,应该不会对慕容弃产生太大伤害的,他方才用在那个何无道身上也试过的。

等会儿便将慕容弃留在这里吧,薛语嫣那个女人,医术以他的眼界看來,是不低的,应该会沒事情吧?

微微慌乱的心绪,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看出來,君天遥定了心,看着孟虎蹲下,双手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左右挪动,轰隆隆巨响,身前三米处,看起來和周围石子路融为一体的石板,向着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黑洞洞的口子。

“现在,可以放下主子了吧……”

孟虎担忧地看了一眼慕容弃,还是沒醒,他藏在袖底的手上,青筋毕露,若是君天遥还想要耍什么花招,别怪他不客气。

“好!”

君天遥的一声应好,让孟虎一愣。

“我需要更多保证,你知道的!”

轻笑着,孟虎沒有反抗君天遥点在他身上的力道,因为,君天遥小心地将慕容弃放在了一边,轰隆隆石门关闭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带子,宛若灵蛇飞出,将那颗控制石门开启的石子,击碎,地上,残留了一把绑在衣带上的匕首,还有一根白玉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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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防备着孟虎耍花招,却在真的感受到月光的照拂时,恍然愣住。

这便,离开了?若不是身后那每走一步,都痛的厉害的伤口,他真的会以为这十几日的囚禁,只是一场梦。

看着未曾阖上的洞口中黑洞洞的暗,闭了闭眼睛,转身便要离去,十几日的囚禁是一场梦,方才的强迫欢愉也是一场梦,阿弃活着,他以后便再也不用愧疚惦念了,他还清他了。

才迈了两步,被他遗忘的孟虎,忽然出声。

“老子遵守诺言带你出來了,你不说一声谢谢?”

“谢谢……”

沒什么诚意,敷衍意味十足,君天遥想开了,便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从此以后,再不沾惹这些会让他心乱的人事物。

“既然老子帮忙了,也希望你答应老子一件事!”

君天遥蹙了蹙眉,有些厌恶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他沒有顺手把人解决,难道便看起來那么心软好欺负吗?

“以后别再招惹主子了!”

恨恨不平的声音,君天遥转头看着男人脸上的厌恶,心里有些烦闷:“呵,你是什么人,能够命令我?更何况,是慕容弃囚着锁着强迫着我,我都沒有指责他不放过我,你又凭什么要求我?”

扫了一眼孟虎的样子,粗豪深刻的五官,浓眉大眼,身形壮实,也算是个英俊人物,最重要的,是男人眼中的坚毅,还有豪爽中透着点憨厚的气质。

君天遥不承认,自己想偏了,而且是越想越偏,控制不住地有些生气。

“对,老子沒有资格要求你,老子只是旁观者清!”

低吼一声,孟虎咬了咬牙:“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主子和你的恩怨情仇,不知道主子做了什么事,让你那么对他,但是,老子有眼睛,有耳朵,主子的身子骨那么差,畏寒畏冷,人家是秋装棉衣足矣,主子却时刻都要貂皮大氅,火盆暖炉,可他还是非要在地下建座宫殿,却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君天遥的身子一颤,慕容弃已经被他废了武功,却又有现在的高深内力,他与他肌肤相贴时,比起以前更加冰寒的身体。

“你知道什么……”

他给不了他想要的,他是为了两个人能够幸福,手指,掐紧了掌心,腕骨处虽然连上了,还是痛的厉害。

“我起码知道,你给不了他幸福,我求你,尽快离开京城吧!”

转头,一直自称老子的男人,砰然跪倒,恍然间,君天遥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么顺利出來的:“你一直便想要我离开?”

“对!”

“为什么?难道,你喜欢慕容弃?”

君天遥声音有些轻,危险的味道弥漫。

孟虎沒有察觉:“老子不喜欢男人!”

“主子有薛姑娘了,只要沒有你,薛姑娘就可以嫁给主子,她是最在乎主子的人,她一定可以给他幸福!”

砰的一声,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白一翻,晕倒在了地上,君天遥看了看自己成刀的掌刃冷笑:“自作聪明的东西!”

慕容弃应该娶薛语嫣,应该和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在一起,他早已经明白了,知道了,哪里还需要一个自作聪明的东西來一次次提醒?

踢脚踢了晕倒的男人几下,即使身上还是不舒适的很,还是很想要立马将自己泡到热水中清洗,可是,就这么轻松放过坏自己心情的东西?

杀了他?想到某个人,恨恨地放下了手,咬了咬牙,扶着自己的腰,君天遥选择了拽起孟虎,一起离开这个不宜久留之地。

月色迷人,夜凉如水,街道上空旷寂静的很,沒有什么人走动,只是,却有那么一个地方,越是到了夜晚,便越是热闹。

君天遥看着周围涂红抹绿的男人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溜着的,有些可怜的男人,向着南风馆拐去。

“吆,这位大爷,长得真俊,是來找哪个相好的?”

扭着蛇腰的‘男人’,那张被劣质粉底糟蹋的秀气的脸,君天遥沒有什么表情,从孟虎那掏來的一袋子银钱,连看都沒看,全部丢给男人:“替我这位同伴找个伴儿开荤,这些钱全部是你的!”

眉开眼笑的男人才不管有什么不对,有钱的是大爷,接过君天遥手中的钱袋子,笑意盈盈地答应着,挥着手绢说再來。

君天遥冷笑,男人和男人之间不可能?男人和女人之间才会幸福?他还是很仁慈的,只是让满嘴大义的男人尝尝压男人的滋味,而不是被男人压。

眸子一凝,角落处的暗号让他有些意外之喜。

“沒有想到…..”

一直以为红月已经损了,沒想到还活着,顺着暗号,在嫣红阁其中一个厢房看到红月那张只是清秀,甚至沒有多少表情的脸时,君天遥意外地有些高兴,毕竟,总是相处了很久的女人了。

“先给我准备沐浴的东西!”

君天遥看到红月第一眼,不是询问她的经历,人沒有死,有的是时间慢慢询问,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自己身上那浓重的**气息洗去,还有,将身后的伤口涂药,他估计着,三五日之内,是不能痛快行走了。

沒有什么耽误,红月伺候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一会儿工夫,厢房内便热气萦绕,布置好了,只是,当女子要为他脱衣时,君天遥紧了紧衣襟:“你退下吧!”

呼了一口气,敞开沾染了血污还有一些白灼的外袍,解开破烂的里衣,低头看去,便看到自己胸口肆虐的红红紫紫,好是凄惨。

脸颊有些红,君天遥不敢再看,跨步进入浴桶,嘶的一声,热水浸入无法合拢的**,刺激无比,那里的神经细小却密集,每一丝每一毫,都感受到了,颤巍巍地探入手指,因着白灼流出,软下了身子。

君天遥沒有发现,窗外枝叶摇动的声音,静了一瞬。

“进來吧!”

君天遥换上干净的衣物,用手指缕着自己湿漉漉的发丝,终于有活过來的感觉了,所以说,他才不喜欢在下面,无关男人的尊严问題,事后清理,那是真的又尴尬又遭罪。

红月将门关好,将自己的经历告诉君天遥,原來,她被薛语嫣暗算之后,沒有马上被杀死,反而是见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问了她许多君天遥和慕容弃之间的事情。

君天遥挑眉:“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红月摇头,她只知道那个人身边埋伏了不少高手,那个男人本身有些文弱秀气,一点儿武功都沒有,偏偏,她一点儿沒有敢轻举妄动。

那个人在红月选择性说出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后,便沒有再多询问,便命人将她押走了。

后來,红月被封了武功,扔到了一个采石场,那里守卫森严,红月被看的很紧,在那里很是过了段苦日子,幸亏被救了,被那个人安排在嫣红阁,探听君天遥的消息。

“谁救了你?”

君天遥的左手手指在自己腕部轻轻按揉,眉宇间,有些凝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慕容弃现在的身份非同小可,他身后的人,他都沒有把握,可以无声无息地将红月安置在这里,所谋不小。

“公子,那个人您可以放心!”

红月伺候君天遥已久,多少能够看出他的情绪,微微抿了抿唇,打开窗子,皎洁的月光透入,打住來人的恶鬼面具之上,却意外的,不含丝毫阴森之气。

“……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