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的时候,周妄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

虎口的伤,打拳的伤,全都裂开混在一起,看起来颇有些可怕。

周妄浑不在意地用纸擦了擦,心想应该没弄脏宋昭的床吧,她爱干净,要是脏了她会不高兴。

助理的电话打进来,周妄随手按下接听。

林峰在电话那头恭敬地汇报。

“老板,那晚企图开车撞宋小姐的面包车司机已经查清楚了,得了脑癌,是晚期。”

“车祸发生前一天有人给他打了两百万,账户显示在国外,具体的想查清楚需要再费点功夫,而且……”

“而且什么?”

林峰继续说道:“我发现傅总也插手了这件事,他似乎在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

“呵。”

周妄冷笑一声。

傅知珩这个蠢货,惯会做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事就是他那位好母亲干的。

林峰有些欲言又止:“老板,这件事牵扯傅家,如果你执意查下去,老爷子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

周妄残忍地勾起唇角。

“那就给傅夫人送点东西,我回来这么久,还没给她送过见面礼。”

听他的语气,林峰额角忍不住冒出冷汗。

“是。”

周妄想到什么,又对他道:“去查查宋昭的微信号是什么。”

林峰惊奇:“您不是说不管宋小姐了吗?”

“……”

周妄不说话了,隔着听筒,林峰也能想到被戳破小心思的他家老板会是怎么样一副可怕的表情。

他当即收敛语气,低眉顺目道:“我立刻去查。”

挂断电话,周妄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一边。

只要一想到宋昭主动加了季斯越的微信,却对他却不理不睬,他就气得想吐血。

不就是一个微信号吗?

搞不到手他就不是周妄!

当晚,傅家。

陈君回到房间,发现桌子上不知道被谁放了一个包裹。

难道是她老公傅啸川送的礼物?

陈君扶了扶头发,喜滋滋地去拆。

谁知看到里头东西的第一秒,她就吓得大叫了一声,双腿发软险些没跌到地上。

傅啸川闻声赶来:“怎么了?大半夜的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

陈君脸色苍白如鬼,看到他进来,眸中闪过心虚,立刻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把东西藏起来。

“没、没什么。”

傅啸川光看她副这见了鬼的模样,都不可能真的觉得没什么。

他大步走过去,从陈君手上夺回拆开的包裹。

“别……”

陈君想拦他,被他伸手挡住。

包裹里面是一沓照片,照片里被打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男人,正是那晚的肇事面包车司机。

傅啸川是个聪明人,一看这些照片就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

他沉着脸看向陈君:“宋昭的车祸是你派人干的?”

陈君不愿意承认,使劲摇了摇头。

“不是我,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傅啸川把照片扔她面前:“还想抵赖!”

“不是你做的你干嘛怕成这样?!”

陈君看着脚下的照片,面包车司机满脸是血,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正透过照片,死死盯住她。

她吓得扑过去抱住傅啸川的胳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谁让那臭丫头忤逆我,惹我不高兴。”

傅啸川甩开她的手:“胡闹!”

“你讨厌宋昭,自有千百种办法出气,何必非要选这种?还留下了把柄,这要是被人查到,传出去,我们傅家人成什么了?”

陈君赶忙再伸手抓住他,一脸委屈:“不会有人查到的!”

“你不知道,我想教训宋昭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老爷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傅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都给了那臭丫头!”

听到这话,傅啸川的神情有些变了。

“你能确定吗?”

傅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这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陈君斩钉截铁道:“我当然确定!那可是我亲耳听到的!”

傅啸川眯起眼睛,陷入了微妙的沉思:“如果是这样,那倒还算是有情可原。”

“宋昭觉得知珩对不起她,想要些补偿是可以的,我可以给她一笔让她满意的钱,但傅家的股份,不是谁都可以肖想的。”

见傅啸川被说动了,陈君脸上闪过欣喜。

“老公,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我都是为了傅家的东西不落入外人手中,这才出此下策的,想着给那丫头点警告,好让她知难而退。”

傅啸川看她一眼,倒是没再挣开手,只淡淡道:

“确实是下策,你这方法风险太大了一些,对付一个没背景的小丫头,没必要这么极端,一旦出问题,还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陈君顺从地点点头,问他:“那老公,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傅寒川沉吟:“股份对于一个私生女来说,确实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她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甚至还会死死抓牢。”

陈君急了:“那怎么办?股份要不回来的话岂不是便宜她了?”

“如果她在婚内做出让傅家、甚至让傅氏蒙羞的事情,到时候就算爸一意孤行非要给她股份,股东那边也不会同意,他们联合施压的话,爸为了大局考虑也不得不收回决定。”

果然是商界老狐狸。

听他一番话,陈君当即茅塞顿开,毫不吝啬地恭维道:“老公,还是你厉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啸川提醒她:“学聪明点,别再让人抓到把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

陈君阴沉地回答道:“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吸取教训。”

更何况,这次根本不用她亲自出手。

正好有一个现成的可以利用的人。

徐家。

“你他妈轻点儿!老子要被你疼死了!”

徐朗龇牙咧嘴,一脚踹开给他上药的佣人。

那佣人捂着肚子,疼得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能起来。

徐母见状无奈道:“你消停一会儿,一身伤还不老实。”

虽然语气嗔怒,但她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儿子,从佣人手里接过药箱,亲自来给徐朗上药。

看着脸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她心疼得不得了。

“这季少怎么那么狠?!下这么重的手,你这脸都快破相了。”

徐朗阴沉着脸不说话。

徐母有些无可奈何:“你也真是的,非要去招惹宋医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