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茵带着二人回了办公室。
示意她们落座后，江茵在线上找HR要来了二人的简历和历年的考核记录。
谢珊珊履历漂亮，能力突出。
即便一直跟在钱勇身边，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成绩被钱勇冒领。
她的业绩依旧一骑绝尘，碾压业务部的其他人。
方婕的简历倒是干净，应届研究生，专业课成绩优异。
奖励荣誉一栏里，全是课业学术相关的内容。
但她研究生导师的名字倒是引起了江茵的注意。
江茵在网上简单搜索了一下，心下了然，关掉了网页。
江茵抬起头，看向被自己晾了半晌的二人。
方婕早已坐立难安地换了好几个姿势，而谢珊珊始终坐得笔直，眼睛毫不胆怯地看着自己。
江茵微笑着开口，“谢珊珊。对吧？”
“是的江总。”谢珊珊平静应声。
“刚才在会上，我为了立威把你推出去，架上了业务部的主管位置。”
江茵毫不避讳地直白开口，“现在的情形，对于你掌控业务部，可以说平白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江总。”谢珊珊语气坚定，也不客套，“能得到主管的职位，已经是我最好的机遇了。不管多大的难度，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江茵很满意，跟聪明人交流果然轻松。
“你回去再把今天的汇报细化一下，”江茵继续交代，“明天开始你作为业务部主管，跟着我去各部门开小会。”
谢珊珊领命离开，江茵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如坐针毡的方婕。
“陈主管现在，”江茵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问方婕，“是在公司‘带病工作’呢？还是请了假‘在家休养’？”
“休，休养。”方婕结巴着回答。
江茵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会开车吗？”
“啊？”方婕没想到江茵的问题跨度这么多大，愣愣地回答，“会。”
“那麻烦你去行政申请一辆车，开到负二电梯口等我。”
“哦，好。”方婕听话地起身，出了江茵办公室，往行政那边走去。
强撑到现在，江茵的小腿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发胀。
她撩开宽松的裤腿，看了眼自己腿上的纱布。
幸好，伤口没有渗血。
江茵闭眼靠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只是一个上午而已，几乎耗尽了江茵所有的精神。
以前在研究所，她只需要带着自己的团队专心实验研究，提交数据和结果就好。
就算是与其他部门沟通，也大多有欧阳晏或者珍妮负责对接。
她其实对于这些尔虞我诈的手段，并不算擅长。
莫名的，江茵想起刚结婚的日子里，明时毓每每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的时候，都带着满脸的疲惫。
明氏集团内部权利倾轧盘根错节，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凌谨制药可以相提并论的。
其中的风云诡谲，想必也让当年刚进公司的明时毓心力交瘁吧……
“嗡嗡——”
手机震动惊醒了江茵。
她猛地睁开眼，暗骂自己没事想那个狗男人做什么！
手机屏幕上弹出消息，是方婕发来的。
吐出一口浊气，江茵拍了拍脸，重新提起精神往负二走去。
上了车，江茵自然地扣上安全带一言不发。
方婕从后视镜看了眼江茵，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江总，我们要……去哪儿？”
“去看陈教授。”江茵自然地答道。
“啊？”方婕愣住。
“你知道他在哪儿，”江茵定定地看着方婕，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对吧？”
“我……”方婕只觉得方向盘都变得烫手，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应对。
“一分钟。”江茵调整了下姿势，闭目养神，“你可以给陈教授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一分钟后，然后我们出发。”
方婕连忙松开安全带，下车给陈茂哲打了个电话。
几句话后，方婕苦着脸，重新回了驾驶座。
见江茵依旧闭着眼，她认命地启动了汽车。
水茗居茶楼。
方婕带路，江茵缓步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天字号雅间，方婕敲了敲门叫了句老师，才轻轻推开门。
江茵走到陈茂哲对面坐定，温声问了句好，“陈教授。”
陈茂哲端着茶，微笑颔首，却不搭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茶桌对面的江茵。
年纪轻轻，倒是气度不凡，
刚刚雷厉风行、手腕强硬地整治了钱勇，陈茂哲以为她怎么也得是个性格嚣张跋扈之辈。
可眼前的人，眉眼虽然长得张扬明艳，眼神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恭谨谦和。
见他不语，江茵竟然也没有丝毫不耐烦，慢条斯理地沏起茶来。
“江总还懂茶道？”陈茂哲打破沉默。
“皮毛而已。”江茵将茶分成三杯，“说起来，我在华医大上学时还听过您的公开课。”
江茵拿起一杯，双手奉给陈茂哲，“不知道是否有幸，也能称您一句‘老师’。”
“不敢当。”陈茂哲接下茶，却只是放在手边。
“那太遗憾了，”江茵不在意笑笑，“我上学时，就常听梁老提起您。您的学术著作我一直反复拜读，在华国除了梁老，我可是最敬仰崇拜您了。”
江茵抬手将第二杯茶递给方婕，“还是方婕有福气，能得您青眼，带在身边指教。”
方婕连忙接过茶，也不知道该不该客气两句，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尴尬地假装隐身。
“她一个实习生，在公司做些杂事，谈不上什么指导不指导的。”陈茂哲否认。
“让邢教授的爱徒在凌谨做杂事？”江茵玩笑道，“这话要是传到邢教授的夫人那儿，他怕是要跟您吹胡子瞪眼睛了。”
陈茂哲眯了眯眼，他倒是小瞧了这位的江副总。
邢付友是方婕的研究生导师，这个信息网上随便一查就能得知。
可江茵仅仅凭借这一点，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信息，反过来拿捏自己，就十分令人刮目相看了。
“江总找我何事，不妨直说吧。”陈茂哲轻笑一声，开了口。
陈茂哲心中哂笑，暗道自己竟然还没一个小丫头沉得住气。
既然破功，陈茂哲索性又补了一句，“不过江总既然知道我醉心研究，想必也知道我不会参与公司那些鸡零狗碎的事。”
“陈教授多虑了。”江茵轻笑道，“我来找您，一则是我刚入职凌谨，想拜会一下您。”
“二则嘛，”江茵看了眼方婕，“我今天一见方婕就觉得特别亲切投缘。”
“想请您割爱，让方婕跟着我，先临时给我当个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