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着孩子，江茵特地选了带有亲子隔间的头等舱。
她把两个宝贝安顿在自己的两边，耐心地给他们讲着起飞时的注意事项，安抚着他们紧张又兴奋的情绪。
反倒是明时毓，被他们排挤到了对面，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
飞机平稳后，江茵更是一手搂着一个，给他们念起了周妈带来的故事书。
“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空姐弯下腰，在明时毓身边轻声开口，声音亲切中带着一丝软糯。
与她婉约清秀的容貌不同，这位空姐的身材可以称得上相当出众。
微微倾身之际，明明是合理的距离，空姐的前襟还是隐约即将碰到明时毓放在扶手上的手臂。
明时毓蹙眉收回的外侧的手，稍稍躲开了些，
“咖啡，谢谢。”
“好的。”空姐见他躲开，面上没有一丝异样，仿佛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似的。
明时毓没有给空姐眼神，专心地盯着手里的电脑处理着文件。
偶尔会抬起眼，看一眼江茵和孩子们的方向。
只不过，他眉心因为刚才的惯性，依旧皱在一起。
空姐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江茵和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
两个小孩子兴奋地笑闹着，一会儿左看右看，一会儿缠着江茵给他们讲故事。
一看，就是没有做过飞机的单亲妈妈带着孩子长见识。
这种人她可见得多了，掏空家底买个头等舱，可素质还是跟其他穷鬼一样低劣。
“女士，”空姐的口气冷了下来，“需要给您拿三杯饮料吗？”
江茵听到声音抬头，想了想，客气地笑了笑，“不用，热水就好。”
她低下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瓶。
考虑到他们的年纪，飞机上能喝的东西不多，她专门给嘟嘟和珩宝买了新的保温瓶。
可还没等她递出去，就听到头顶上的那位空姐，带着不屑和戏谑的语气开口道，
“女士，这里是头等舱。饮料是免费供应的哦。”
江茵蹙起眉，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
“我知道，”江茵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递上手中的保温瓶，“我需要热水，麻烦装作我自己的杯子里。”
空姐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去接那个保温瓶。
她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撇着嘟嘟和珩宝，再次开口确认，“小朋友们真的不需要饮料吗？”
“可以试试哦，也许他们会更喜欢喝饮料。”
“小朋友们喝点饮料安静下来，您和其他贵宾旅客，也能好好休息，不是吗？”
江茵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有些诧异地坐直了身体环顾四周。
可以确定，整个头等舱，只有她们四个人。
“你这是饮料，还是安眠药？”江茵的口气也不客气起来，“还是你觉得我们隔着舱门打扰到经济舱的旅客了吗？”
“您真会开玩笑。”
空姐脸上依旧挂着假笑，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依旧阴阳怪气，“我可以理解您第一次带孩子坐飞机的兴奋心情，但这里是头等舱，请您注意孩子的素质，尽量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其他贵宾。”
说完这些话，她自觉地往明时毓的方向站了站，仿佛他们才是一起的。
江茵简直要气笑了，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嘟嘟清脆的声音响起。
“阿姨，推销出去饮料，你是有提成吗？”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向那位空姐。
空姐嘴角抽了抽，真是土包子，“所有饮品都是免费供应的，没有什么提成。”
“那你干嘛一直粘着我妈咪推销啊！”嘟嘟噘起嘴，“小孩子喝饮料会长不高的！这道理我都知道！”
明时毓听到这边的动静，有些不悦地看了过来。
“怎么了？”他沉下声音开口。
“这位阿姨，非要给妈咪推销他们的饮料给我和哥哥喝！”嘟嘟嘴快，连忙告起状来，“还说我太吵，打扰到她了！”
明时毓脸色更黑了几分，眼神冷厉地看向空姐，“你的意思是我的夫人和孩子，打扰到你了？”
“什么？”空姐愣在原地。
眼前这个女人，浑身上下穿的衣服也不到两千块。
怎么可能是这位先生的夫人？！
可她不敢反驳贵宾，连忙否认，“没有，我的意思是……”
“我不想知道你什么意思，”明时毓冷冷开口，“叫你们乘务长来。”
“我会！”嘟嘟兴奋地举起手，“妈咪刚才教过我了！”
她开心地找到呼叫按钮，用力按了下去。
没过几秒，一位明显端庄稳重很多的空姐匆匆走了进来。
“明总？”乘务长一眼就看到了明时毓。
明时毓是他们航空公司的金卡贵宾，但凡是他的账号定机票，总部一定会通知到每个机组人员小心伺候这位大佛。
可她这次，明明没有接到总部的通知啊！
“你怎么在这儿！”乘务长抬头看见愣住原地的空姐，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抱歉明总，”乘务长一秒切换回亲和的笑容，对着明时毓躬身道歉，“我们这位空乘是新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您海涵。”
“新人安排在头等舱？”明时毓语气更冷。
“抱歉，”乘务长冷汗渗了满背，“原本不是她来服务头等舱的，是我工作上的失误。”
“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您，我代她向您道歉，下机之后公司一定会严肃处理。”
“没什么，”明时毓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只是麻烦把她安排的远一点，以免我的夫人和孩子说话，吵到她休息。”
乘务长听到这话，心里更是骂了这个没眼力见儿的空姐一百遍。
连忙转头看向江茵，“抱歉明太太，我们一定严肃处理。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江茵本来也无意为难乘务长，只是淡淡地开口，“没关系，但是我需要她给孩子们道歉。”
“当然！”乘务长连忙推了已经呆愣的空姐一把，“感觉给明小少爷和小小姐道歉！”
空姐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可能，她见过这么多豪门少爷小姐，哪个不是衣饰华贵，举止端庄。
这两个小孩儿，一看就没见过飞机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明氏集团的小太子和小公主？！
“还不快道歉！”乘务长可没工夫等她质疑人生，压低了声音，语气又严厉的几分。
“对，对不起。”空姐醒过神儿来，连忙鞠躬道歉，声音都带上的意思哭腔，“我不知道二位是明氏的小少爷和小小姐，刚才多有冒犯了，请小少爷和小小姐原谅我这一次。”
珩宝瞥了她一眼，有些厌恶地挪开了视线。
嘟嘟则昂起下巴，一脸认真地开口，
“阿姨，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是爹地的孩子，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