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拐角处,倒茶叶的李春把茶杯放在红色消防栓的柜子上,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梅佳雯的肩膀,梅佳雯哭得更厉害了,整个身体跟着**着。
“李叔叔,对不起。”
梅佳雯哭着说道。
“没事,这算什么,下次考好了给你妈妈看。你妈妈说的话是够狠的,但也是想让你考好的嘛。”
此时七班的班主任范明抱着一摞奖品本子从拐角经过,看到伤心哭着的梅佳雯。
“哟,怎么,还哭上了。”
梅佳雯看有人来,渐渐恢复情绪,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孩子没考好,家长又说了刺激的话,这不就难受了。”
“没事,坚强点。”
“谢谢。”梅佳雯抹了眼泪。
范明抱着本子,边走边说,说完跟李春告别。
“你再平复下,我先回教室。”
李春走回教室,家长已走得差不多,留下个别还和李春亲近地交流着。
孙小凤的父亲孙一群是来晚的一批,他到教室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得差不多了,看孙小凤不上不下的成绩,也没说什么,他的重点也不是成绩。来正好赶上给成绩单签名,签完就让把孙小凤喊到校园瞎溜达,说是有话跟女儿交代。
操场上,有的家长陪着孩子去餐厅吃饭,有的在操场散着步,孙一群和孙小凤来到公告栏附近,直接问孙小凤这次成绩有什么奖励。
“学校没说,谁知道呢,管他什么奖励。”
“你这孩子,管什么奖励,要争取拿的嘛,万一奖励不少钱呢。在班里这些都是要努力争取的。”
“知道了。”
孙小凤对这个父亲孙一群实在无语什么时候都是贪得无厌。打发走父亲后,孙小凤就去找梅佳雯吃饭,因为吃完饭后,晚上到教室,是要看表彰大会之后学习的计划会议的。
孙小凤找到梅佳雯,看到她眼眶红红的,知道她肯定哭过,也不知怎么回事,上了中学,这个姑娘泪水就尤其地多,于是吃饭的时候,她就想一定不要再聊成绩了,于是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吗,今天咱们班来了一个特帅的家长。”
梅佳雯知道她在寻开心,于是问道,
“谁啊?”
“杨旺的家长。又高又帅,还有气质。我都不敢相信是出自咱春蕾班。”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杨旺随便找的谁给她开的家长会,后来才知道是她的亲哥,真是宠妹狂魔,为了给妹妹开家长会,专门从市里自己学校跑回来的。人家在咱市里一本学校上学呢?这才是真正的帅哥嘛!我哥却……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真的假的,你都在哪听的?”
“你是不知道,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杨旺同村的人说杨旺家……唉,算了,杨旺也命苦。”
“怎么回事?”
“千万别告诉别人。杨旺她妈是个瘫痪。”孙小凤压低了声音病了十几年,杨旺不住校就是回去得照看她妈,他哥在市里上大学,他爸工地干活养家里。”
梅佳雯顿时仿佛对杨旺有了新的认识,她没有想到那么酷那么飒的女孩是这样的家庭背景。这个班的每个女孩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幸,她觉得杨旺所经历的比他经历的苦难多多了。难怪老师总会说她写的作文总比别人写的情感更深刻些。
“不说她了,唉,你知道吗,我爸特搞笑。多大人了,今天问我们还有什么补贴,还以为咱们这班是赚钱的兼职班。气死我了。”
梅佳雯也被孙小凤的话安慰道。孙小凤的爸爸永远没个谱,简直是把女儿当作赚钱工具,对她们的成绩却是和吴虹如出一辙。突然梅佳雯觉得自己有点幸运,还好自己考得差,要是考得好,吴虹是不是也会向她要钱?她不得而知。
孙小凤虽然以八卦、搞笑的口吻跟梅佳雯聊了些事情,但梅佳雯的心情却有了一个巨大的转变,大家的不幸各有不同,但大同小异,是一个又一个的人间真实。两个人在食堂吃了两个菜,喝了点汤便匆匆回到了教室,等待着晚上的班会时间。
梅佳雯早就知道了自己要在“班会时间”做什么。自从吴虹说出了那些刺耳的话后,她就想,她会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犯下”的错误改正,这是自己变强的第一步,她骨子里还是对事情充满着希望和乐观,她也不相信自己会那么笨,她相信自己能把那些问题解决掉,让吴虹在下次闭嘴。而她觉得对不起李春的,她知道,下次只要成绩好了,就对得起所有人,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付诸实践,提升自己。与其让情绪牵引自己,不如把赌注放在自己身上。
李春和黎晓在讲台上分析着这次考试,梅佳雯在自己的试卷上把错题又重新写了一遍答案。直到听到那个“十年之约”。梅佳雯这才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