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二发布:请让宸王与宸王妃的关系破裂。】

萧浅:“?”

这是什么破任务啊!怎么还带破坏人家夫妻俩的感情呢?!

萧浅酿了樱桃酒,把它埋在了那棵桃树下面。

大概四个月应该就可以开封了吧?

当她把那玉佩送给周铭渊的时候,周铭渊微微一愣,手指轻轻摩擦着那块玉佩,上面是水纹和锦鲤,他抬眸,神色有些复杂。

“为什么送我?”

萧浅笑眯眯地开口:“算是……新婚贺礼?”

也可以当做见面礼。

周铭渊什么也没说,摸了摸那块玉佩的流苏,把它塞回木盒子里。

至于周枭收到这个见面礼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萧浅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她能在端王府偶尔看到周枭的身影了。

她原本想找个机会跟周枭聊聊天,只是那小朋友还有些害怕,只敢在暗中偷偷看她。

萧浅叹息,有些无奈。

几天后终于等到这个传说中的宸王了。

宸王周胤兆一大早就来了,萧浅随着周铭渊去了大厅迎接。

此次前来的,除了周铭渊说的宸王,宸王妃,世子,竟然还带着美娇娘,看着那貌美如花的娘子跟周胤兆站在一起,被周胤兆冷落在一旁的宸王妃和世子,萧浅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要不是萧浅知道谁是宸王妃,她估计都要以为那个林娘子是王妃了。

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家的任务……如今这两人的模样,难道感情还不够破裂吗?

“三兄。”

“六弟,弟媳。”

周铭渊并没有很热情。

宸王妃名陈止风,是吏部尚书陈拂咏的嫡长女,而那个林娘子,是宸王的侧妃,名林晨鸳。

萧浅仔细瞅着那个林晨鸳,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哦不对。

是上官瑾姝对林晨鸳熟悉。

七人一起用完早膳,周胤兆就带着他们去了幽兰居——这是之前萧浅整理出来的客房。

萧浅觉得周胤兆似乎不待见她,就连刚来时的招呼都没打,就当做看不见萧浅一般,甚至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有愤怒,有释怀,有审视,有轻蔑……总之有很多情绪在里面。

难道是上官瑾姝之前就跟周胤兆有过节?

但是萧浅从上官瑾姝的记忆里,并没有看到多少关于宸王的记忆,最多的便是上官瑾姝小时在宴席上,远远的见过几面,私下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萧浅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下午趁着天色尚好,周铭渊提出了去祭奠刘祝莹。

萧浅第一次听到周铭渊提起他第一个老婆,还有些好奇,看着周铭渊平静的脸庞,萧浅还是什么都没问。

端王府最后面便是祠堂。

萧浅还从未去过。

祠堂里有些昏暗,两侧点着一排白蜡,微弱的灯火若隐若现,丫鬟们肃穆地站在两边。

周铭渊拿了三根香,借着贡台上烛火点燃,周枭跪在软垫上,一旁的周胤兆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的牌位。

宸世子周祈跟在陈止风身后,陈止风双目无神地盯着刘祝莹的牌位,不知在想什么。

萧浅站在旁边,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场面很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下人们屏息凝神,周铭渊没有萧浅想象中的悲伤。

唯一让萧浅觉得正常的,大概就是周枭了。

小家伙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他哭得没有声响,似乎是觉得在众人面前哭泣有些羞耻,连忙擦干眼泪。

整整一天,萧浅都被这种压抑的环境搞得有点抑郁。

而且……更主要的是!

周铭渊他!今天!要在云容院留宿!

红杏自然是知道上官瑾姝心悦公孙茗玉,不愿委身于周铭渊,有些焦虑地握紧小腹的手,萧浅虽然不喜欢什么公孙茗玉,但是不代表她可以——

她带上了痛苦面具。

东方溯看着萧浅蔫了吧唧的模样,他似乎还能看到小姑娘头顶的小花蔫哒哒的弯腰,有些心软。

“他应该不会碰你的。”

他说得坚定,带着不容置疑地意味。

萧浅抬头盯着他,这个人……她就忽然想起来,在系统空间里,她第一次见到东方溯的场景。

【那个男生带着一个金丝框眼镜,穿着黑色衬衫,他微微一笑:“东方溯,28岁,一名医生。”】

莫名其妙地,萧浅心下稍定。

夜已深。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周铭渊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马灯,轻轻搁在桌子上,梓杨和梓路都在门外守着。

萧浅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

齐腰的长发懒懒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和的烛光衬得萧浅更加温婉,她有些迟疑地走了过去:“……淮郎,我替您……更衣?”

周铭渊思索着事情,转过身来:“嗯。”

萧浅第一次干这事,还有些不熟练。

她磕磕绊绊搞了半天,终于把周铭渊这身官服给脱了下来,直到还剩下一件白色的亵衣,萧浅的小眉毛终于皱了起来。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脱,周铭渊就抓住她的手腕。

“玉娘。”

萧浅有些愣住了。

哦,对,玉娘是她,她是上官玉。

“我觉得,我应该跟你坦白一件事。”

看着周铭渊这般严肃的模样,让萧浅也正经了起来。只见周铭渊神色有些奇怪,他喟然长叹:“我其实……不举。”

萧浅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她惊讶地张着嘴,动作停住了,定在原地,她蹙起黛眉,眨了眨眼,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不知道周铭渊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萧浅舔了舔嘴唇:“那个……淮郎,我……”

她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受伤的男人。

周铭渊径直走到床前:“我会给你端王妃的一切……除了,子嗣。”

萧浅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步过去:“其实没什么啦,我其实……对子嗣这种事,看得不是那么重要……你也别多想。”

周铭渊低垂着眸子,萧浅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似乎又叹息一声,语气里带着内疚:“是我对不住你。”

“真的,我说真的。”

周铭渊也不知信没信,点点头。

他神色微敛:“既然如此,安置吧。”

萧浅缩到床里面,扒拉着被子,目光幽幽地看着周铭渊,半晌她才移开视线。

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来说,都是她想看到的。

既然周铭渊说他不行,那他就不行吧。

至少现在,似乎看起来,她好像没有危险了。

想着,萧浅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原本低头看书的周铭渊察觉到萧浅浅浅的呼吸,抬头盯着她的背影。

眼神里带着疑惑和不解。

墨色的长发软软地搭在他的肩头,轻轻拂过他精致的锁骨,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再睁眼,一片静寂。

萧浅睁开眼。

入眼的是胭红的纱帐,上面绣着精美繁华的花纹,她的视线落到旁边挂着的一个铃铛上。

萧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瘫坐在**,此刻旁边已经没了周铭渊的身影,她这才惊觉自己心大得很,竟然能放任一个陌生男人在旁边。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周铭渊给周胤兆说了什么,第二天周胤兆对萧浅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但“三嫂”还是喊出口了。

萧浅也不是很关心这些。

她现在正坐在柳烟亭里面喂鱼。

她心里还想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柳烟亭旁边就是金凌湖,就是上官瑾姝香消玉殒的地方,萧浅看里面种着荷花,岸边还有一簇一簇的芦苇,就去买了些漂漂亮亮的锦鲤放进去。

“诶?弟妹!”

萧浅眼尖的看到一边正在后花园里缓慢散步的陈止风,她冲陈止风挥了挥手。

陈止风侧目而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福身。

“三嫂。”

亭子里周枭正在画画,现在他还是有些胆怯,但一声“阿娘”还是喊出了口,旁边站着红杏梓路和东方溯,一直胖橘蹲在萧浅身侧正在舔着自己的爪子。

听说它叫金球,平日周枭最喜欢抱着它了。

陈止风犹豫片刻,缓缓走了过去,看着池中的鱼儿,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浅将自己手里的盘子往陈止风面前送了送。

“要喂鱼吗?”

陈止风看着那盘馒头屑,摇了摇头。

萧浅也没说什么,静静的喂鱼。

池中的锦鲤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抢夺着浮在水面上的馒头屑,其中竟然混进了一只不大不小的乌龟。

“……在端王府还习惯吗?”

萧浅觉得这个场面有点沉默,她主动提起了话题,但陈止风只是低头看着湖中的微波粼粼,一言不发。

她坐在另一边,离萧浅很远。

“娘子,三娘子。”

是林晨鸳。

陈止风没理她,低头看着湖里的鱼,像是没听见一般。

萧浅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的林晨鸳,心里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她招呼道:“晨鸳娘子。这是从厨房端来的桂花糕,尝尝?”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和桌子上放着的糕点。

林晨鸳一愣,拎着裙子小跑过去。

林晨鸳虽然是侧妃,但身边没有一个丫鬟跟着,孑然一身。

她看了看萧浅,又看了看旁边的周枭,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林晨鸳亭亭玉立站在一边,偏着头浅笑着,似乎像是漂浮不定的尘土一下子沉淀下来,保持着一种温和祥宁。

萧浅发现林晨鸳这个人挺善谈的。

中途周枭回玉清筑学习去了。

两人一下一下搭着话,一边的陈止风突然站起来把萧浅吓了一跳。

陈止风冷冷地看着林晨鸳。

“三嫂,我先回屋了。”

说着,不等萧浅回她,便带着自己的丫鬟匆匆离开了。

萧浅看了一眼她们离开的背影。

林晨鸳也站了起来:“三娘子,妾……”她担忧地目光紧锁着陈止风的背影,她顿了顿,“娘子她……不是……”

萧浅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又没说什么。”

见萧浅眼中并没有怪罪的神色,林晨鸳松了一口气,她想去追陈止风,纠结片刻还是留在了柳烟亭。

看着陈止风离开的背影,她有些内疚。

刚刚和三娘子交谈甚欢,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被冷落在一边的陈止风……

萧浅看了看林晨鸳,一眼就看出来林晨鸳在想什么。

她倒是没什么内疚不内疚的,毕竟她在陈止风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很热情的招呼了陈止风,是陈止风自己没有做出回应。

萧浅可不管陈止风是不是慢热,她把该做的做了,总不能她一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讲,陈止风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你若是想回去找弟媳,可以先回去。”

林晨鸳微微一愣,她问了一个问题,“三娘子……你为什么对我……”

朝中贵女,从来不屑与她们这些做妾的人交谈,当然,那些贵女,也只限于嫡女,庶女也是不被待见的。

更何况,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身居正位的陈止风。

怎么说……都轮不到她。

萧浅挑起左眉,笑着说,“我想找个人聊天,刚好你就出现了。”

林晨鸳傻傻地看着萧浅。

自从她成为了宸王的妃子,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就变了,她的话也变少了,交流最多的,竟然变成了宸王。

“妾……”

萧浅撑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你看着比我小,今年多大啦?”

“十……十六。”

“你跟弟妹,认识很久了?”

萧浅只是觉得有些无聊,随便聊聊,谁知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林晨鸳红了眼眶。

萧浅沉默不到三秒,立马就慌了。

天知道她最怕女孩子哭了,更何况……这个女孩子还是被她弄哭的。

“欸,你……你别哭啊……我,我就随便问问……”

萧浅有些手足无措,她递过去一张手帕,伸手轻轻拍了拍林晨鸳的背。

林晨鸳努力地呼吸着,似乎是喘不过气来,她浑身颤抖,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鼻尖和眼角泛着红色,一双瞳人剪秋水。

萧浅捏了捏她的后颈,像是安抚小猫一样。

“好了好了……没什么的,不哭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萧浅越安慰她,她越想哭,心中越觉得委屈。

隔了半晌,林晨鸳终于止住啜泣声,她脸庞微红,声音细若蚊蝇,“谢谢。”

她有些羞怯。

但是同样的,她觉得她跟萧浅中间多了一些不清不楚的牵连。

“心情好点了吧?”

林晨鸳点点头。

有些事藏在心里太久了,林晨鸳觉得哭了一场,心绪开阔不少。

萧浅又跟她聊了聊天。

这才知道,原来林晨鸳之前是陈止风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名叫萃环。

结果被周胤兆看上了,留在了身边,原本她只是一个夫人,后来慢慢的,不知道为什么周胤兆就把她提成了侧妃。

按理来说,萃枝的身份当不了侧妃,但后来周胤兆阿娘去世,也管不了这些。

至此,萃枝变成了林晨鸳,成了宸王侧妃。

而昔日她侍奉的娘子和其他侍女也和她越走越远,看她的目光中总是带着鄙夷和不屑。在她们眼中,她就是一个不知羞耻勾引郎君的人,可……她之前她明明只见过宸王殿下两次。

林晨鸳说着这些,语气越来越激动,神色越来越悲哀。

萧浅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询问一些问题以示回应。

不久便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江南春雨降落在这个小镇。

林晨鸳惊呼:“啊,下雨了……”

萧浅仰起头,微雨中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和栀子花香,雨珠打落树上还只是花骨朵的槐花,金色的槐花漂浮在水面上。

“不是正好可以听雨吗?”

萧浅喜欢微雨,不喜欢暴雨。

她坐到亭子边,趴在美人靠上面,左手搭在栏杆上,右手伸出去接雨珠,冰凉如同蝉丝一般的细雨滴在她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胤兆在端王府的缘故,周铭渊次次留宿云容院,也不碰她,甚至连基本的身体接触都没有。

此刻屋内还剩萧浅和周铭渊。

萧浅补完最后一笔账——齐管家现在把王府内上下的开支抱来给她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到子时。

”红杏辛苦你啦,陪我这么晚。“

周铭渊合上书本,把书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正打算起身让萧浅进去,刚掀开被子,就见萧浅突然扶住一边的床沿,急促地呼吸着,缓缓蹲下身子。

“警告,警告!”

“阳离子队员张岩,死亡!”